“好狂妄的話!”

“在沐師弟麵前大言不慚!”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多弟子臉色全都一變。

楚召這話委實顯得猖狂了。

沐師弟何等天驕,秒殺李九陽,震殺薑七絕!

這樣豪橫的戰績麵前,居然放出一句接三招不死,此事一筆勾銷?

不過,人們也知道,眼前的楚召實力強橫,就連萬法境都能一戰。

“如何,可敢接下?”

楚召冷冷地盯著沐塵,眼神裏不含一絲感情。

他留意到其他人的神情,但也沒有在意。

這些人口口聲聲說自己太過猖狂,但作為禦劍宗內門大弟子,他有這個資格自傲。

若是換做以往,在年輕一輩中,楚召的實力至多稱得上不錯,但相較於李九陽、薑七絕那等橫壓年輕一輩的天驕,差得可就太遠了。

早年間楚召曾與薑七絕一戰,重傷落敗,甚至被對方打得失去了男人的象征,從此落得個不男不女的下場。

但不男不女的陰陽人,反而使他獲得了非凡的機緣!

修煉了葵花劍道之後,楚召一路突飛猛進,實力遠勝往昔。

甚至用劫境大劍修李驚雨的話來講,就是九陽七絕,也已經不是楚召的對手。

故此,自覺劍道大成的楚召,想到深植於心底的仇恨,便打算下山去找薑七絕複仇,讓這廝也嚐嚐被閹的滋味。

然而還沒等他離開宗門,卻意外聽聞到薑七絕的死訊!

橫行於年輕一輩的薑七絕,竟然被一個先天境劍修殺了!

在得知消息的這一刻,楚召幾乎崩潰!

被自己視為宿敵的薑七絕,居然敗得如此淒慘,這代表什麽,難道說自己連先天境劍修都比不上?

自己苦修這麽多年,到頭來又算什麽?!

楚召不甘心!

正因如此,因薑七絕被殺而失去了複仇目標,反而遷怒於眼前的沐塵!

轟!

一股恐怖妖異的劍意爆發開來,隨時可能出手!

這劍意分外陰寒,侵襲著眾人的心神,宛若一根根尖錐,直欲往最深處鑽!

這就是他引以為傲的葵花劍道,也是他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葵花劍意!

若沒有修煉葵花劍道,此刻的他早就淪為廢人!

在這樣強橫無匹的上古劍道麵前,縱然沐塵先後斬殺了李九陽和薑七絕,又能算得了什麽?

上古劍道就是無敵的!

楚召冷漠地望著沐塵,在葵花劍道、葵花劍意麵前,沐塵決然不是自己的對手。

所謂的三招之約,已是他高看沐塵。

倘若他真的接下三招,自己遵守諾言,饒他一命又何妨?

在這一刻。

“好恐怖的劍意!”

“有誰知道這是什麽劍意?”

人們感受著楚召恐怖而怪異的劍意,臉色再度一變。

如果說之前認為沐師弟能夠獲勝,現在卻多出了一絲隱憂。

她們隻感覺自身如風浪中的獨木舟,隨時可能被暴風雨掀覆。

然而,任憑她們絞盡腦汁,卻想不出楚召修煉的是何種劍道!

“這楚召,看來確實有些詭異。”

“修煉的劍道竟連我也沒聽聞過。”

洛霓裳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

她身為一宗宗主,掌握著宗門裏的眾多典籍,然而就算那些典籍,也沒有記載過如此怪異的劍道。

當然,若是她知道就連劫境大劍修李驚雨,對這劍道也是聞所未聞時,也就不會發出這般的疑惑了。

就在所有人都因楚召的驚人劍意而驚愕、吃驚和困惑時,沐塵卻平靜的站在原地,任由風浪吹打,穩定得如一塊橫亙千萬載的礁石。

“就這麽?”

沐塵淡然地掃了一眼。

仿佛在看什麽尋常的東西,臉色竟沒有任何變化。

“區區葵花劍道而已,誰給你的勇氣在我麵前放肆!”

話音剛落。

浩瀚恐怖的劍意,如同隕星降世,以他為中心猛然爆發!

轟隆隆!

天空中雲層扭曲,仿佛被某種無形之物撕裂!

湛藍的天空陰沉下來,翻湧的雲霧裏破開萬裏鴻溝!

仿佛有天上仙神,一劍滅世!

赫然便是誅仙劍意!

轟!

誅仙劍意凝於一點,撞向了葵花劍意!

哢!哢!

仿佛有什麽在碎裂。

“怎麽可能!”

楚召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在他的感受裏,自己引以為傲的葵花劍意,竟在極速崩解!

下一刻,不等楚召反應過來,竟被一股巨力震飛出去!

“嘶!”

“這,這……”

一眾禦劍宗弟子倒吸一口冷氣,瞠目結舌。

這是剛才那個不可一世的大師兄?

竟然輸得這麽幹脆!

他沐塵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這一幕委實發生得過於突然,甚至人們還在想著,沐塵該如何接下師兄三招,結果轉眼師兄就敗了?

反觀洛霓裳等人,在看到劍意碾壓後,臉色全都放鬆下來。

她們本來還憂心沐塵能否抵擋,畢竟楚召的劍意實在詭異,但卻沒想到,沐塵能給自己這麽大的驚喜!

何須抵擋,一招鎮壓!

“沐師弟幹得好!”

月流火幾女神采飛揚,忍不住高聲喝彩。

這就是自己信賴的沐師弟,一如既往無敵的沐師弟!

“咳,咳!”

楚召艱難地咳出一口血,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臉色灰敗。

他並沒有死去,隻因沐塵留手。

這倒不是沐塵突然變得心慈手軟了,而是楚召這人雖然狂妄了點,但本性還沒有表現得多麽壞。

而且,眼下霓羽劍宗和禦劍宗,兩大宗門也根本沒必要陷入不死不休的境地。

兩大宗門都是正道的頂梁柱,一旦殺了楚召,勢必要使兩宗置於戰火之中,其他的正道宗門或多或少,都要陷入風波。

屆時,誰獲利最大?

定然是魔道無疑。

故此,沐塵隻是打傷了楚召,給他留了一條性命。

楚召的臉色陰晴不定。

漸漸的,陰沉之色褪去,轉而變為羞愧的暗紅。

方才的劍意碾壓,他已經明白自己絕對擋不過一招,而沐塵之所以手下留情,定然是不想兩宗鬧得太僵。

沉默有頃,楚召手肘撐地,艱難地爬起來。

“我……”

楚召臉色複雜地看著沐塵,抬手抱了抱拳。

他想說自己敗了,被打得服氣了,可話到嘴邊卻又哽住,為了掩飾尷尬,隻好轉身大踏步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