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嫂子騙了你,陶真全是我砍的。”英嫂子坐在後排,雙手抱著她的腰開口道。她昨晚有那麽一瞬間,真的想一刀結果了他,但是一想到如果她真的殺了人,那陶如男以後在外麵也要抬不起頭做人,就又心軟了。
“我知道啊。”
英嫂子一愣。
原星又繼續開口道:“陶真全這個人,說他什麽都行,但他絕對不可能因為生不出兒子而說自己沒用,他隻會怪在別人頭上。”
所以剛剛英嫂子說了那句話之後,原星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不過嫂子,以後拿刀這種還是別做了,傷著他是另外一回事,我怕連你也傷著了。”
英嫂子抱著她腰的手緊了緊:“我不怕死。”
“嫂子……”
“隻是一想到我死了,我的如男還什麽都沒有,我就心疼。”
“隻要你過得好,如男才能放心,所以你後麵就先在我家住著,等到我房子拆了我們再另外想其他辦法……”
讓英嫂子和陶真全繼續住一起始終是個隱患,特別是後續起訴離婚分割財產的時候,陶真全還指不定要怎麽鬧。
等到了原星家門口,英嫂子卻拒絕了原星的邀請,堅持要自己回家。
原星實在勸不動,隻能反複叮囑他她有事就立刻給她或者直接報警,她看著英嫂子的背影,雖然比之前瘦很多,但感覺背比之前要直了很多。
英嫂子回到家裏,昨天的那把菜刀還被甩在地上,她走過去撿起來,然後拿回廚房,繼續生火做午飯,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
隻是沒過多久,陶真全就回來了,剛進門看到英嫂子正拿著菜刀在案板上切菜,昨天那恐怖的一幕又回到了他的腦海裏,又想到早上在派出所的情景,此刻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走到她旁邊,抬腿直接出踹了過去……
如同往常被打的流程,英嫂子被一腳踹到地上,但卻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了,所以這一次別說哀求了,甚至連叫喊都沒有,就那樣沉默著,直到陶真全把怒氣發泄完了,她睜眼看著天花板:“嗬嗬……”
陶真全見她非但不哭反而還毫無預兆地笑了起來,那笑聽起來絕望又陰森,反倒把陶真全給弄得心裏發毛。
“你笑什麽?”
英嫂子轉過頭來看他,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配著這詭異的笑聲,更是讓人毛骨悚然:“陶真全,我想死。”
陶真全聽著她這話,昨晚的一切又全部記起來了:“在派出所你就是在扯謊!”
英嫂子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她回到灶台前,繼續又切著案板上那根黃瓜,一下又一下。是刀撞擊案板的聲音,而那一整根被切成一片一片,聲音停下,她拿起其中一片,送進嘴裏,表情呆滯又癲狂:“真好吃。”
陶真全不由後退兩步:“你……你是不是瘋了?”
英嫂子回頭看他,申請平靜:“陶真全,你吃飯了嗎?飯快好了。”
“你真是瘋了!”
陶真全說完又直接轉身跑了出去。
一直到晚上,下村的人將完全斷片的陶真全給送回了家。
陶真全第二天早上剛睜眼,就見自己床頭有一隻渾身是血被砍了頭的雞,嚇得他從**滾了下來,緩過神來想要找英嫂子,卻發現她人不在家,已經去地裏了,陶真全一口氣發不出來,隻能又先去鎮上找人喝酒。
但這次他不敢喝多了,天剛黑就回了家。
英嫂子也回來了,正坐在廚房吃飯,陶真全走過去,就看到她碗裏,剛好就是一個雞頭。
“那隻雞是不是你故意放在我床頭的?”
英嫂子一臉呆滯:“什麽雞?”
“你還要扯謊!”
英嫂子張嘴,一口就要掉了半個雞頭:“哦……那隻公雞太吵了,所以我把它殺了,燉了一鍋湯,你也吃吧?”
陶真全看著她,眼神忽然開始變得複雜,這個女人平時肉都舍不得多吃兩片,更別說殺雞了。
灶台上的鍋裏還煮著湯,陶真全走過去,便看到一大鍋水裏煮著除了雞頭以外的部分,但卻是一整隻,甚至連毛都沒有拔,保持著早上在他床頭出現的形態
陶真全被嚇得往後一跳:“孫華英,你他媽煮的什麽東西!”
陶真全搖了搖頭,真是瘋了,這女人真的是瘋了!
隻是他沒想到這不是結束。
從這以後的一連幾天,他睜開眼睛,床頭都會有“驚喜”,有他被“大卸八塊”的衣服,有被剁碎的豬肉,甚至是不知道用紅色顏料還是血畫的亂七八糟符號……
這天英嫂子從地裏回來,發現自己的衣服全部都被扔在了大門口,她走過去撿起來,正要進門,卻被人一腳給踹了出來。
陶真全凶神惡煞走出來:“滾!”
英嫂子眉頭皺了起來:“你又想幹什麽?”
“幹什麽你不知道?你都瘋了還想住在我房子裏?有多遠滾多遠!”
這個瘋女人繼續待在他房子裏,遲早有一天要出事!
“這房子也有我的一半。”
陶真全直接笑了:“你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還想跟我搶房子?”
“我不用搶,法院會判的。”
“那你讓法院判啊,法院就有權利搶我房子了?我看你不僅是人瘋了,腦子也壞了。”
英嫂子看著他的樣子,忽然就明白了什麽叫“無知”。
那一刻,她沒有再跟他繼續爭辯了,抱著自己的衣服轉身離開。
她來到原星家,原星此時在客廳大桌上算賬,一見到她,連忙站起來:“英嫂子?”
“星兒,我能在如男房間先住一段時間嗎?”
原星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之前不是死活不肯住嗎?
英嫂子有些笑得有些局促:“剛剛他把我給趕出來了。”
“趕出來?”
原星挑眉,陶真全巴不得有人繼續給他當免費保姆和出氣筒,竟然還能主動把人趕出來的?
“對,這樣以後我住在這裏,他應該不會來找你麻煩了。”
原星一愣,所以上次她不願留下是怕陶真全來找麻煩。
她好奇道:“英嫂子,你是做了什麽?”
於是英嫂子就把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都跟她說了。
原星做夢都沒想到,這個本分老實了這麽多年的女人,為了讓自己能出來住又避免了陶真全去找別人麻煩,隻能用“裝瘋”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