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嬸也知道英嫂子命苦,所以平時也盡力照看著,今天也是她在家吃了飯想起來看一下她,結果一過來就看到陶真全在打她,才忙回去叫了原星她們來。

隻是離婚這件事,聽起來還是太過於驚世駭俗。

“雲嬸兒,中晴姐不也離婚了嗎,她現在不是也過得挺好的?”陶文西提醒道,當時陶中晴離婚,在村裏也鬧得沸沸揚揚。

這下把雲嬸弄得徹底說不出話了。

原星繼續勸英嫂子:“嫂子,如果你和陶真全離婚,哪怕是隻分到一半的田,每年的種蘋果收入也足夠你生活了,不止夠你生活,你甚至還能有多的,你存起來自己花,或者以後給如男做嫁妝,都比你給他的兒子強不是嗎?”

她一早就有讓英嫂子和陶真全離婚的想法,隻是被陶文西勸住了,因為這件事對於農村婦女來說太難了,如果不是英嫂子自己想通,她們怎麽勸都沒用,最後不僅什麽收獲都沒有,還要被陶真全扣一個教唆英嫂子離婚的罪名,得不償失。

所以平時她們也隻能用委婉的方式,告訴英嫂子,隻要她願意,她們一定會幫她。

而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如男,她今年考上高中了,她說以後還要上大學,我要給她攢學費……”英嫂子喃喃道,眼淚又順著眼角的皺紋流到了臉上。

陶文西也開口:“嫂子,隻要你想好了,我們一定幫你。”

隔了好久,英嫂子仍然沒有完全下定決心:“如果我離婚,真的能分到一半的田?”

陶文西:“這個我還得去問一下專業的律師,但有一點可以保證的是,這個屋子還有今年賣蘋果的收入,有一半肯定是你的。”

田產和一般財產不同,屬於集體所有而不是個人的,所以農村離婚能不能分割還是得谘詢過專業的律師才知道。

那一刻陶文西的腦子裏,能想起的認識的律師,竟然是趙雋。

“嫂子,田產不說,活錢都是可以分的,不說你去年和今年蘋果地的收入,就是我給陶真行那二十萬,你也能分到一半。”原星冷靜地說道,這一次她非要讓陶真全脫一層皮不可。

“那我和他離婚!。”英嫂子開口道。

“哎喲,英嫂子,我怕真全真的會打死你啊!”雲嬸兒滿臉擔憂。

“所以嫂子,你要想好,一旦決定了,咱就一定要離成婚,不管陶真全怎麽威脅。”原星繼續開口道。

英嫂子笑得慘然:“如果隻用挨幾次打就可以離婚分錢的話,那他打死我也沒關係,我早就習慣了。”

幾個人將英嫂子扶起來,直接先帶到了雲嬸家,因為陶中晴今天不值夜班,此時剛好在家裏,可以先幫她看傷。

英嫂子傷的比表麵上看起來嚴重,夏天衣服薄,皮帶直接就抽在了肉上,不過好在陶中晴看完之後,確認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隻是在陶中情把英嫂子衣服扒開那一秒,原星和陶文西隻看了一眼還是忍不住轉過了頭。

陶中晴一邊給英嫂子上藥一邊開口:“嫂子,我真佩服你,都被打成這樣了,還能過下去。”

雲嬸瞪了她一眼:“瞎說什麽!”

“媽,我爸剛剛到處找你。”

雲嬸一聽陶令在找自己,忙先轉身走了出去。

英嫂子咬著牙關,忍著上藥的疼痛:“不……跟他過了……”

“英嫂子要和陶真全離婚。”原星開口。

陶中晴愣了一下,笑了笑:“你們逗我呢。”

她是離過婚的,她知道那壓力有多大,但起碼她是有工作的,相英嫂子這種情況,太難了。

“中晴姐,是真的,我們會幫英嫂子,分走全哥一半的錢。”陶文西開口。

陶中晴把手裏的工具一丟:“那還上什麽藥啊,直接報警吧。”

原星和陶文西疑惑。

“報警先驗傷,以後打官司用得著。”陶中晴無語地解釋,兩個人黃毛丫頭,還想幫著人離婚呢。

原星和陶文西恍然大悟。

“晴姐,你也和我們一起幫英嫂子嗎?”原星狗腿地問。

“不然呢,我幫陶真全嗎?”

她平時不愛關心村裏的事情,但不代表她不厭惡陶真全的行為。

原星直接感動了:“晴姐,你對我們真好。”

於是原星和陶文西,再加上一個有過離婚經驗的陶中晴,很快就直接報了警。

陶真全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正在外麵喝酒,到了派出所發現英嫂子也在,再看陪著她的原星幾個人,當場一大腳就要踢過去,不過直接被警察當場按住了。

等給英嫂子驗了傷,陶真全酒也去了幾分,夫妻倆坐在調解室裏,陶真全還未發作,就被通知英嫂子要和他離婚的消息。

陶真全一開始還無所謂,反正英嫂子也不能生了,離了正好方便他生兒子。本來他是想讓英嫂子當個免費的勞動力,但後來他聽說如果婚姻期間和別人生小孩,可能會犯重婚罪,這是一個風險,這下英嫂子提離婚,正合他的意了。

但聽到財產要平分的時候,陶真全就高興不起來了,他在調解室裏大吼大叫,最後甚至揚言就是把英嫂子殺了然後再自殺也不會給她一分錢。

但這反倒更堅定了英嫂子離婚的決心,本來她想哪怕是陶真全不給錢也行,就給兩畝地給她,她能養活自己和如男就夠了,但陶真全分文不讓態度完全完全打碎了她的希望,想到自己這麽多年,得到竟然是這樣結果,她悲切又憤怒,她不僅要離開這個人,還要拿到她應該拿到的錢。

所以協議離婚這條路是走不通了,隻能走起訴。

幾人從鎮上回到寧水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陶真全因為打傷了英嫂子,還是繼續被拘留著。

先到了陶中晴家門口,她提議道:“英嫂子最近收拾收拾來我家住吧,陶真全至少不敢當著我爸的麵對你動手。”

“還是出去躲一陣子,我怕他真搞出什麽極端的行為。”剛在派出所要不是有警察在場,她真覺得陶真全會拿把刀抵在她們脖子上了。

英嫂子卻搖頭:“不會的,他沒生兒子,就不可能殺人,更不可能自殺。”

原星和陶文西對視了一眼,隻能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陶真全就是英嫂子了。

陶真全被放回來的那天早上,才進家門,就碰到英嫂子準備出門去地裏。

兩個人打了照麵,都沒等陶真全發作,英嫂子就一臉冷靜直接轉身去了屋裏,再出來時,手裏已經拿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