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星:“你這樣的人竟然也有壓力的。”
一般被稱之為“天才”的人,做什麽都是要比別人輕鬆的。
曾經她也以為自己是天才,別人需要十分鍾才能解出來的題目,她兩分鍾就能解好,別人需要花一個上午背下來的內容,她一個小時熟記於心。
這樣的天賦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被發現,那個時候,奶奶就說,砸鍋賣鐵也要讓供她讀書。
不過好在她這爭氣的天賦,讀書倒沒給她和奶奶帶來太多的負擔,因為升學時她成了好幾所高中爭搶的對象,而縣中學為了將她留下,開出了減免所有學雜費並給生活費補助的條件,所以她選擇了進縣中學。
但這些輝煌的時刻,在進入京大之後就變得平淡了。
如果天才分等級的話,那她在京大裏排不上號。
“當時剛回國,工作環境和我之前差異很大,績效壓力也翻了一倍,那段時間對我來說是個挑戰。”
雖然現在他的履曆已經多到放不下國外的經曆,但原星還記得好像在哪裏看過,他從劍橋畢業後進了高盛總部。
“為什麽選擇回國?”原星問。
男人聲音平靜:“錢昆找了我三次,我考慮了半年,加上我當時的女朋友被調回國內,所以我決定回國。”
原星轉頭看他,男人麵色平淡,看不到任何的遺憾,就那麽自然的說了。
夜風吹過江麵,攜著鹹濕微涼的水汽掠過,原星下意識抱緊了雙臂,海城的四月實在是算不上溫暖。
但沒等到她發抖,身體又被溫暖的衣服覆上,是身邊男人脫了外衣。
“要不我們回去吧,你脫了衣服你也冷的。”
江籟安忽然就笑了:“多數女人都不會在這種場景下直接提出回去,她們會羞澀禮貌地說一聲‘謝謝’。”
原星無語,他們又不是在演電視劇,能不能務實點,他也不是無所不能的男霸總,十度的氣溫穿個薄得可以看見肌肉輪廓的襯衫都不會牙齒打顫,還是說非要一個人凍得瑟瑟發抖感冒之後才能推動劇情?
兩人掉過頭往回走。
“所以你給很多女人披過衣服?”
江籟安微愣,以前讀書時是有的,年輕時總會被一些莫名保護欲作祟,看到女孩子凍得發抖,總會脫下自己外衣來彰顯紳士風度,後來跟傅凝戀愛後就這種行為就成了專屬。
再到近幾年,他幾乎沒有碰到過類似的情況了,也不是沒有,比如有一次和公司的一個女員工一塊出差,路上突然就下大雨,但他也沒有拿自己的衣服給她而是讓她去買一身新的公司給報銷。
“你為什麽會和你的前女友分手?”原星又問。
上次陸言來寧水時和她說,江籟安有個念念不忘很多年的女人。
江籟安微笑:“她提的。”
原星心裏忽然就漾起一絲微妙的情緒,如同一碗高湯裏突然滴入一顆黃豆大小的醋,看起來好像有了酸味,但喝第一口卻嚐不出來,她忍不住想去再嚐一口試試。
“她為什麽要提分手?是你對她不好?”
江籟安轉頭看她,女人此時低著頭看自己鞋尖,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其實不太願意去主動向別人提及傅凝的背叛,無關於男人的尊嚴,隻是覺得這對於一個女生來說,其實是很有負擔的罵名。
實際上他並未真的怪過傅凝,反而感謝她的果斷,雖然以讓他憤怒的方式決裂,但當他明白之後,反而感到無比的輕鬆,如果還有恨,反而是代表還在乎,隻有現在這樣,才是真的放下了。
可是此刻,他不想對原星撒謊:“因為她愛上了別人。”
女人終於抬頭,表情忽然就變得微妙起來,他甚至從她的眼裏看到一絲他最討厭的同情:“所以做人還是不能太自戀。”
但說出來的話卻又有是幸災樂禍的。
不過原星也沒想到網上那些關於他的八卦竟然幾乎都是真的。
是因為先被背叛被拋棄了,所以才會念念不忘吧。
*
再回到酒店時,也是深夜9點。
原星的房門口還是放了周俊楚給她帶回來晚餐,剛才在吃飯的時候她就收到他的信息了,想到下午剛跟人說晚上要趕項目,這會人又在外麵,所以她沒有多說什麽,隻回了一個謝謝。
這晚餐,她就當做第二天的午餐吧。
隻是她沒想到午餐也沒吃成,因為她被一個不速之客找上了門。
原星看著眼前的咖啡店門口。
她做夢都沒想過,她竟然也有被別人的女友找上的一天,確切的說,是江籟安的前女友。
推門而入,服務生似乎知道她要找誰,直接就領著她上了二樓。
剛轉過樓梯的拐角,她就看到了靠窗而坐的傅凝。
女人黑色大波浪,曲線玲瓏,皮膚並不是時下女孩一味追求的白,一字肩的針織上衣包裹著瘦而不柴的身體,鎖骨下的皮膚在抱臂時輕輕凹下去一塊,性感卻不媚俗。
別說江籟安,她一女的看到都要喜歡上了,原星腹誹著,被服務員領到桌前。
“傅小姐?”原星先開口確認她的身份。
傅凝用情敵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你看著比照片好看點。”
原星自己坐下了,又叫服務員給自己拿了一杯水,免費的。
“傅小姐找人拍我啊?”
傅凝沒直接答話,豐潤的唇向下斜了斜:“你和Ryan是什麽關係?”
原星是發現了,海城人似乎都叫江籟安的英文名,Ryan,籟安,真是巧妙的諧音。
“朋友。”原星如實回答。
“朋友?”傅凝眉頭深深皺起來,明顯是不信的。
“所以你希望我和她是什麽關係?”
“他不會輕易為別人打亂他的計劃,更不會和一個女人去浦江邊上散步半小時。”
美女就是美女,連嫉妒都看起來那麽賞心悅目。
“然後呢?你就斷定我是他的新歡於是找上門擺出一副正宮娘娘的架勢?”
傅凝被她這一個長句給說懵了,她在來之前已經去找趙雋逼問過,這個女人不過是江籟安下鄉出差時認識的果農而已。
好一會兒,傅凝緩過神來:“你們鄉下人都這麽會罵人的嗎?”
原星的臉立刻冷了:“傅小姐既受過高等教育,又有海外履曆傍身,思想怎麽還這麽腐朽?”
“什麽意思?”
“不找男人解決問題,反倒是對同性宣戰?”
傅凝微挑了一下眉,忽然發現她竟有些低估麵前這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