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屬於江籟安的絕對領地,幾乎每個人都認識他。

但不知道為什麽,卻讓她感覺有些恐懼,或許是因為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之間的距離,變得更為具象化了吧。

電梯來了,原星跨進電梯裏,手機卻響了。

她看著屏幕上那三個字,手機的震動通過發麻的掌心直通心髒。

“你在哪裏?”

直到耳邊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

原星雙腳才仿佛又觸地了,思緒也迅速回歸:“酒店。”

“下樓。”

“我晚上還有工作。”

“你是想讓我親自上去請你嗎?”

“電梯是刷卡的,你上不來的。”

江籟安無奈地笑了,說了一句:“原星,你腦子是不是生病了?”

原星個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她的房間是誰安排的,再不濟他再開一間和她同一個樓層的房間,也能“正大光明”進來。

她對自己也有點無語了。

於是又隻能重新下樓。

此時江籟安已經回到車邊,見到她人出現,便繞到副駕的位置先將車門打開。

直到女人安靜地上了車。

車子開出酒店,原星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地。

“你要帶我去哪裏?”

“昨晚你吃了什麽?”

莫名其妙的問題,原星終於轉頭看他,她記得上一次他離開的時候,臉和脖子被寧水的紫外線曬成了兩個色號,現在卻一點痕跡也沒了,三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他恢複到從前的生活了。

她將視線收回,換了一個問題:“你不是說這幾天不在海城麽?”

“臨時回來了。”

“哦。”

車裏沉默好一會兒。

“所以你現在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江籟安又問。

“摘星樓。”

男人眉心瞬間皺起:“你覺得好吃嗎?”

原星無語,這麽有名的本幫菜,她不信他一個本地人從沒吃過。

於是也不打算客氣了:“不好吃,我都沒吃飽。”

江籟安嘴角微微揚起來:“那我帶你去吃點兒好吃的吧。”

“江籟安,我晚上真的得趕項目!”原星嚴肅道,雖然剛剛她確實不想和周俊楚去吃飯,但趕項目也是真的。

“明天的會議議程和你們關係不大,你可以一整天都待在酒店裏做項目。”

“……”

原星確定自己是拗不過了,也隻能歎了一口氣。

“等會兒還有個朋友要來。”

“不必了吧……”

他帶她見自己的朋友,這算是什麽?

“陶善的案子是他律所的律師在負責。”

“好,我見。”

女人滑跪的態度太迅速,江籟安嘴角勾得更厲害了。

“剛才為什麽不舉手問我問題?”

“為什麽要舉手……”

原星預期一頓,他可別跟她說那個機會是特意給她留的。

而後,她轉頭看到了嘴角上揚的男人:“江籟安,你幼不幼稚?

得,男人的嘴角直接咧到耳後了。

一句微信上就能問清楚的事情,有什麽必要在三百人的場合舉手提問,而且她沒記錯,現場是有行業媒體記者的,萬一被拍,她沒有上報的打算。

“不過提問的人也是我認識的,四舍五入你可以當成是我了。”

男人嘴角終於僵住了。

“你和他關係很好?”

“還行吧,他是大戶,我們跟他搞好關係總是不錯的。”

“當初你對我怎麽沒有這種覺悟?”

原星笑得要咬牙切齒:“江老師,如果不是我有覺悟的話,第一天你就會被趕出我家。”

她開始是真不想待見這人,一切都是迫於權威。

江籟安點頭:“也是,畢竟有人去你家隻能被趕去睡車裏了。”

原星:“……”

“是不是經常有人跟陸言和周俊楚一樣跑到寧水去找你?”

“……”

管得真寬。

“江總,每一次這種會議,是不是都有前排的美女爭著問你問題?”

“這種會議一般是何夕參加的,需要我參加的會議,一般男的比較多,且年齡都偏大,我算是最年輕的。”江籟安如實答道。

“所以何夕和你……”

“是我們的部門負責人,之前寧水的保險方案,就是他負責的,包括扶貧基金的項目。”

扶貧基金項目其實並不是乾坤之前就有的項目,雖然這是國家有政策導向,但因項目投入時間長收益率低,所以不在乾坤投資的選項裏。

但江籟安去了寧水不久後,就提出來要做這個。

“那為什麽主講人變成你了?”

江籟安張了張嘴:“因為何夕他……他臨時有事。”

“哦。”

他就那麽一說,她也就這麽一聽。

車外的街景快速閃過,等車速再慢下來時,原星才意識到他們好像已經在浦江中心了。

吃個飯而已,需要跨江過橋跑這麽遠麽?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江籟安解釋道:“趙雋的公司在附近,我們會議結束早,過來找他更方便。”

“哦。”

餐廳的位置是靠著浦江沿岸的,透過包房的落地窗,對岸城市的外灘夜景盡收眼底。

隻是當服務員將菜單拿上來,原星看著裏麵的菜品,又一次震驚了。

她完全看不出來這竟然是一家川菜館,從裝修格調上來看,她覺得等會兒端上一盤牛排鵝肝什麽的可能會更應景。

“怎麽了?”

“沒事,我以為菜單裏會有牛排。”

江籟安抬眼看她:“你想吃西餐?”

“不是,隻是覺得這裏更像一家專門吃西餐的。”

“也沒有那麽正宗,這家其實是川菜創意菜,他想要的客戶群都不是很能吃辣的,所以必須要改良,不過味道還不錯,你等會兒可以嚐嚐看。”

原星點頭,看著菜單,按照自己的需求點了幾道。

“我們不用等趙雋嗎?”

“不用,他堵車。”

現在已經是下班高峰,沿江大道上早已排起了長龍。

半小時後,趙雋終於趕到了餐廳。

他搞不明白為什麽江籟安會突然從港城回來,然後說請他吃飯。

也搞不明為什麽要在下班的高峰選擇一家這種位置的餐廳,平時十來分鍾的路他能堵一個小時。

跟著服務員來到包房的門口,結果服務員剛好有服務員端了菜進去。

趙雋一臉疑問,怎麽說請他吃飯自己還先點上了。

包房門再一次被推開,趙雋走進包房裏:“Ryan,你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