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虹掛斷電話,我隻能厚著臉皮麵對丈母娘。
才見丈母娘,她就一副尖酸刻薄嘴角。
“當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上個廁所要這麽長時間,你是想餓死我們?”
“媽,我沒這個意思。”
“平常怎麽都沒見你囉裏囉嗦的?我看你就是心存歹毒,你就是存心的。”
無論我怎麽說,到丈母娘陳桂芳的口中都變成了狡辯。
而我現在又能說什麽呢?
隻好默默幫著他們拎行李。
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時候遇到問題再去解決。
如果進去後真的露餡兒,也隻能是命該遭。
我才想開口,小舅子周宏凱那邊已經甩過來極其輕蔑的眼神。
“行了媽,咱別跟這種小人一般見識,那二十萬塊錢還等著他來掏。”
周宏凱故意壓低聲音,尖嘴薄舌。
我跟在身後又不是聾子。
他們全當我沒聽見。
“你姐嫁給他是他的福分,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讓他掏點兒錢,怎麽了?”
“區區二十萬,奔手指縫就能溜出來,他憑什麽眼看著你不管?”
我沒說話,而丈母娘跟小舅子此刻已經進入了皇朝酒店。
我跟著他們進入皇朝酒店。
皇朝酒店依舊是璀璨輝煌,先前我一進來,便有一大堆的服務員圍著迎接,而現在卻冷冷清清。
我隻能硬著頭皮往前頂,若被發現也隻能是認命。
“人呢?先前我們進來的時候,還有人招待我們,現在都死哪去了?”
丈母娘陳桂芳先前借著我的身份,沒少作威作福,以往都是授予最高規格。
她去之前我都會給皇朝的老板打電話,到這兒自會有人安排。
而今天冷冷清清。
或許不隻是沒人接待,也可能是今天來了貴客,大多數的服務員都去貴客VIP雅間了。
對我來說,這還算幸運。
萬一一趟下來沒被別人發現呢?
雖說我進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破產一事暴露的準備,可現在不還沒暴露?
說不定還有反旋的機會。
“媽,剛才上廁所的時候我給皇朝酒店的經理打了個電話,今天酒店的服務員都出門迎接貴賓了。”
“要不我們回家吃?”
我極力勸阻而丈母娘死活不肯,還在這耍起了瘋。
“你這意思是說,沒有人接待我們了?”
“你不是最尊貴VIP嗎,還不打個電話把他們都叫回來,他們不回來誰伺候我?”
丈母娘刻意為難。
一旁的小舅子也在煽風點火,恨不得服務員不出來,下一秒就將這砸了。
“呸!誰要回家吃你做的飯,媽,我就要吃這的。”
“你不是有錢有本事嗎?快把他們都叫回來!”
他們聲音很大,我嚐試上前拉住周宏凱,他再這麽鬧下去,不被酒店保安人員轟出去才怪。
“媽,你們先等會。”
正當我犯愁時,隔壁間靜走來一個女服務員。
高高瘦瘦,手裏攥著對講機。
隻見陳桂芳立馬衝上前去,拽著她的胳膊就不放。
“不是說酒店沒有人了嗎?這不還有,快去給我們準備最大的雅間。”
“把菜單兒給我們供上來。”
“快去,還愣著幹什麽?小心我投訴你!”
這女服務員穿著一身西裝,標牌兒是陌生的。
我之前談商務的時候都沒見過,怕是新來實習的實習生。
他沒見過陳桂芳,自然是也沒見過我這個落魄的窮鬼。
或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
我長噓口氣。
隻不過一會兒要真的吃起來,這兒的一份菜,最便宜的也要五六萬,他要怎麽付?
這服務員毛手毛腳的,怕是才出社會,沒見過像陳桂芳這樣跋扈的顧客,一時間有些麻爪。
我們前往的不是vip房,畢竟沒有VIP卡,服務員也不能擅作主張。
我坐在這兒若大的餐桌上如坐針氈,一心惦記著一會兒的飯錢怎麽付。
小舅子周宏凱翹著個二郎腿,一上來盯著菜單。
“來份鹽焗油甘魚,羊肚菌龍蝦卷……”
這一下子竟然演出十幾份兒菜!
從前他們都是由酒店的人員招待,我也是第一次跟著他們一起,沒想到他們竟這麽的奢侈!
“宏凱,你點那麽多,根本吃不完,少點兩個就好了。”
我好心提醒,吃不完是一方麵,這些菜付不上,後期露餡兒不說,還會將他們壓在這兒。
到時候就真不好辦了。
而我的好意提醒,最終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惹得陳桂芳一陣數落。
“你小舅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他想吃什麽就讓他吃,你怎麽那麽多事兒?”
周宏凱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長什麽身體?
我雖然看不慣,可也不好直接反駁什麽。
“行了媽,你跟他一般見識幹什麽,快說正事吧。”
原本陳桂芳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聽到周宏凱這麽一提醒,立馬轉過神來。
“你侄子上學的事不能再拖了,你現在就把那二十萬打到宏凱的卡裏。”
“你的學區房不能給宏凱,那就在附近給他買一個,最好給房子裝修一下,你小舅子提前住進去,也早點適應。”
“不然平常擠公交地鐵的多費勁。”
不等我反應,丈母娘陳桂芳就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這些條件都太無理了。
本來二十萬對於破產的我來,已經算是巨款,先前跟周虹說的,隻能掏十萬。
現在丈母娘又想讓他給小舅子買學區房?
那附近高檔小區,一套房子最低也要幾百萬,我拿什麽買?
我眉頭皺緊,說:“媽,二十萬我們隻能拿十萬,畢竟宏凱都這麽大的人了,他也得能夠自力更生了。”
“更何況,學區房……”
不等我說完,陳桂芳就已經起身,啪的一個巴掌落下來。
“你有那麽多資產,憑什麽隻掏十萬塊?是不是掙來的錢都大手大腳的花了。”
“我們周家招了你這麽個女婿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就顧著自己花,也不考慮考慮你小舅子。”
這一巴掌,徹底驚訝到我。
從前陳桂芳就算再跋扈,從沒到跟他動手的地步。
而這一巴掌,無疑死讓他丟失了作為男人最後的尊嚴。
我愣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