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濤微微一怔,像是在想我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

“你的意思是?程文樂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看他是在耍無賴。”

“有什麽過分的?”

我歎了口氣,將剛才看過的視頻,給張長濤看了一遍。

張長濤一臉茫然,我連忙解釋道:“他今天單獨來找過我,讓我幫他一把,所以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送了我一輛車。”

“這,這有什麽,程總不是應該給你一輛車嗎?”

我無奈的笑了笑:“還好個屁,你猜他是怎麽說的?”

張長濤搖搖頭,我繼續道:“他對你也不是很上心,現在我來了,濱江花園的工程也做完了,他就想讓我把你換下來。”

張長濤一臉懵比,想了半天,道:“不是吧?”

“濤哥,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我怎麽會騙你?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又怎麽會跑到你這裏來?”

張長濤若有所思,隨後皺起了眉頭,仿佛是想到了什麽。

程文樂就是個白眼狼,我這就跟他算賬,王八蛋!”

我一看他要站起來,趕緊攔住他:“濤哥,你冷靜點!你就這麽跑過去,有個屁用?他矢口否認,你能奈他何?到最後,你還是要吃大虧的。”

可能是被我的話說服了,他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

等他回到座位上,我又掏出一根煙,給他點燃。

“濤哥,這件事程文樂做的不對,但也不是你一個人就能解決的。”

張長濤依舊是一臉的憤怒,“如果我不去,豈不是要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我看了他一眼,很堅決地說:“你要是信我,我自有辦法。”

張長濤抬起頭來,皺眉問道:“你有什麽好主意?”

我神秘的笑了笑:“既然他要開除你,那我們就讓他離開公司,然後我再幫你。”

張長濤一愣,隨後麵色嚴肅,抽了兩根煙,道:“他是副經理,我們能讓他離開嗎?”

“濤哥,你應該是同意的,對不對?”

張長濤想了想,隨後點了點頭,“這人心狠手辣,那就怪不得我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

張長濤歎氣道,“我跟你說,程文樂在公司的員工可不少。”

“有哪些?”

“這個……”張長濤頓時露出了一絲忌憚之色。

我連忙勸道:“濤哥,事到如今,你還在猶豫什麽?咱們還是合作吧!”

“等等,如果你知道的那麽多,也有自己的辦法,那麽,你為什麽不趁機除掉我呢?那樣的話,你的位置就穩了。”

看來他也不是傻子,在商場上混了這麽久。

我無奈一笑:“我哪有那麽大的能耐,何況我初來乍到,在公司也沒什麽人脈……不過濤哥你就不同了,你一上來,就沒有人會質疑你的能力,所有人都會擁護你。”

我見他還在猶豫,就接著說道:“我有一個想法,既然我有兩個大客戶,就用你的名字和他們談一談,然後我會和米總談一談,你懂不懂?”

張長濤微微一愣,隨後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是想查一下,程文樂的手下都有誰,這樣我們就能把他找出來,然後送到米總那裏。”

我心中“咯噔”一聲,這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不過很快,張長濤就跟我說了一句:“好,那程文樂就可以被辭退了。太好了!”

我心裏七上八下的,連忙點頭道:“這就是我要說的。”

張長濤也沒多說什麽,直接走到桌子前,將幾個人的姓名以及所屬的部門都給記了下來。

他對我說,那是文樂在公司裏的人脈。

然後他又跟我說了一件事,原來程文樂的那個女助理,就是他的情婦。

如果不是看了這份名單,我根本就不知道,原來公司裏麵的關係這麽亂,程文樂的人在每個部門都有。

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程文樂,他才是真正的惹禍精。

接過單子,張長濤認真的看著我:“趙經理,我的命都捏在你手裏了,你可千萬不要為難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保證道:“濤哥,你就別擔心了,這次的副總肯定是你的,你等著瞧好了。”

“好,等我成了副總裁,你就是我們公司的營銷總監。”

我與張長濤相視一笑,再次握手。

出了他的辦公室,我直接去了我的辦公室。

然後,他將剛剛得到的那份名單,給米麗婭發了過去,說這是程文樂的人脈。

米麗婭跟我說過,這件事我不會再插手,無論怎麽樣,都要裝作沒看見。

我明白,她已經做好了拚命的準備,不想把我牽扯進來。

米麗婭這丫頭,還真是不簡單,做事幹脆利落,讓人猜不透她接下來會怎麽做。

我也不再多想,反正都是命中注定的。

事實上,在工作中,上司用了你,你就是個人才;在沒有你的情況下,“裁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作為一個在行業裏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的老油條,我很清楚,要在一個公司裏立足,必須具備三個必備的素質:

一是敢於去做可以做的事;二是放下做不到之事的胸懷;三是區別二者的智慧。任何一家大公司,都會有勾心鬥角,勾心鬥角。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活下去,除了要有出色的工作能力之外,還要有過人的應變能力。

是啊,非常疲勞。

但生活就是這樣。

臨近下班時,接到了一條來自醫院的信息,說是要我拿著化驗單去醫院打印。

一周的時間轉眼就到了,我都有些恍惚。

不過我也沒心思繼續工作了,打車直奔醫院而去。

到了化驗中心,我麵對著化驗單,糾結了好久,最後還是把化驗單交給了工作人員。

在焦急的等待中,大約一分多鍾後,醫生拿到了我的親子鑒定結果。

我拿到檢查報告的時候,雙手都在發抖,我不敢去看檢查結果。

時間一點點流逝,周圍的人都離開了,醫院的工作人員也都陸續離開。

周圍頓時一片寂靜,除了掃地的人,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旁邊還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捂著腦袋,嗚嗚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