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這個酒店的門有多貴,要是撞壞了,你賠嗎?”
“看你這身兒窮酸樣,把你命壓在這兒都賠不起,快滾!再不滾我就叫人把你拽走。”
刺耳的聲音依舊傳到我的耳朵裏,我沒細聽,而是看著這人。
這人是我先前合作過的商務夥伴。
確切來說是一家很小型的財貿公司,一年盈利也就幾百萬。
在我沒有破產之前,他不過是弓腰哈背的來求我合作。
我那時候覺著反正也是盈利,哪怕是蠅頭小利,我也是在乎,於是就跟他合作過兩回。
後來他公司地址有問題,鬧出了人命,我就將著燙手的山芋給甩了。
合作兩次,但僅有一麵之緣。
“我記得你,你就是孟長訣孟總,對吧?”
“之前我們合作過,我是趙學龍。”
我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就不用再多說了,畢竟孟總現在也明白,周虹是我的妻子。
朱虹在旁邊一直不說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恨不得我現在就出門被車撞死。
我也明白怎麽一回事兒了,周虹無非是落井下石,想找一個有錢的將我換了。
現在我耽誤她的好事,她能高興才怪。
我看著孟長訣,心裏念著周虹的眼光真的不高。
這人沒什麽本領,不過是仗著有塊兒地發家致富罷了,屬於一夜暴富。
而先前我沒有跟這位孟長訣合作,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孟長訣非常的貪財好色。
他的那塊兒是工地上死過人,據說他把那個農民工趕出去,還用各種罪名讓農民工的家人得不到一分死亡賠償。
這樣的人,孟長訣怕是後半生的生意也不好做,真沒想到周虹的眼光越來越低,竟然打到了孟長訣的身上。
“原來是你呀,趙總,聽行裏人說你現在已經破產送外賣了。”
“你現在的情況跟以前大不相同,第一眼還真沒看出來,誰會想到這麽個窮酸的人會是大名鼎鼎的趙總。”
孟長訣看了一眼周虹,周虹眼底仍然閃爍著一些愧疚,不過更多的是憎恨。
緊接著這孟長訣竟然將朱虹摟在懷裏,一副親昵的模樣,挑釁般的朝著我看過來。
“可你現在畢竟是個送外賣的人,要學會看清現實。”
“聽我家周虹說。”
“你現在送外賣一個月都掙不上一萬塊錢,甚至前段時間裝大款,還想動用周虹的小金庫,花女人的錢算什麽?”
“行了,你回去快點兒把離婚協議書簽了,就別再糾纏我們了。”
話說的如此刺耳,啪嗒一聲,門被關上,我被阻隔在門外。
原本我活著的所有希望都是周虹,周虹也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在乎的妻子,而現在事情完全不一樣,麵對周虹的背叛,我的心裏瞬間清醒過來。
回去的路上傾盆大雨,這也讓我想懂了好多事。
首先周虹丟失的那二十萬根本就不是因為我,我也不是那個罪人,而大家都把責任推卸給我,一時間我成為了眾矢之地。
實則那二十萬根本就是陳桂芳,還有周宏凱花出去的。
與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根本就怪不上我。
而對於孟長訣這個人,隻怕將來周虹的苦頭在後麵呢。
出於夫妻之間最後的理解與關懷,我還是看不下去,隻能在離婚協議書簽完之後,編輯了一條短信,給周虹發過去。
「孟長訣有老婆,之前他施工的工地死過人,並且他身家隻有百萬,依照他的性子,很快便會揮霍沒了,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這些話一股腦的發過去,果不其然,周虹那邊深信自己的打聽沒有錯,這會兒已經回消息怒懟我。
「胡說!你不就是嫉妒嗎?嫉妒我又找到一個身價千億的人,孟總比你之前的地位還要高吧,我也調查過了,他根本就沒有老婆。」
聽到這兒我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隻是坐在沙發上忍不住笑出聲來。
周虹還真是傻,之前我怎麽沒有發現?
周虹查到的那些資料,估計隻是孟長訣想要給她看到的資料罷了。
她怎麽可能會查到真的資料?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不重要了,自打周虹背叛我後,我就覺著沒什麽必要了。
我將這離婚協議書簽了字,然後快遞郵到丈母娘的家裏。
確切來說,簽下字的那一刻,我與他們的關係就徹底的斷了。
我回去衝了衝澡。
才出門,手機上邊又有十幾通未接電話,打開一看竟然是劉總。
這還用想嗎?就是來催債的。
不過冤有頭債有主,人家找上我了,我也隻好硬著頭皮接起電話。
“我這邊兒緊急,有一項大工程,需要資金的支持,你看,欠我的那一百萬什麽時候還上?”
我坐在沙發上一陣頹廢,公司破產,老婆還跟人跑了,現在又打電話催債上門。
“劉哥,之前不是說寬限十天嗎?”
我問。
分明前兩日劉哥對我的態度還算委婉,而今天竟然直接就不含糊,一副催債的嘴臉。
“我之前是說十天之內交上一半兒,可十天才交五十萬,根本就不夠我塞牙縫的。”
“趙學龍,你現在認清楚你自己好嗎?你現在就是個什麽都沒有的廢物。”
“現在你們勉強能經營起這一大家的水電費,還是用你老婆周虹開的店來盈利吧。”
“有錢才是兄弟,你不能給我帶來利益,還拖著我的錢,誰還跟你稱兄道弟行了。三天之內,三天之內把一百萬打到我的卡裏。”
我沒來得及說什麽,那頭的電話就被掛斷了。
而我在外麵一路上回來才澆完雨,洗了個舒服的開水澡,就朝著窗口望過去。
我心中有種執念,心裏心想著倒不如我從這裏跳下去。
然而現實總是甩了我一巴掌,我知道我不能這樣做。
我今年才三十歲,還很年輕,將來肯定還有返還的機會。
再說,破產未必是件不好的事,最起碼讓我看清了我身邊待著的是人還是鬼。
半晌,看著這場雨落下之後,我再次坐在沙發上,盤算著還有什麽可以變賣的財產。
目前我名下最值錢的就是這套房子,這套房子寫的是我的名字,並不是周虹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