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5的鑰匙, 請保管好。”

在前台辦理好入住後,裴煜在宿舍登記表上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舍友?”他驚訝地問旁邊幫他推行李箱的人。

“我帶你去宿舍。”

詹月沒解釋什麽,自顧自走在前麵, 領著裴煜上樓。

“我之前還以為你是醫生。”

他開車手握方向盤的角度和動作看上去像是經常拿手術刀的那掛人。

ITC青年組因為年齡職業限製寬鬆, 從藝術家到學者,無所不包。

倒是裴煜這個高中生顯得格格不入。

“如果法醫也在你對醫生的定義範圍之內的話,那我就是。”

詹月右手中指上套著的銀環在忽明忽暗的電梯燈下幽射出寒森森的白光, 裴煜聯想到了某種場景,忽然覺得有點冷。

“真厲害。”裴煜摸了摸鼻子, 不自覺後退了半步。

“不算......比起給死人動刀,醫治活人對我來說難度更大些。”

這些話自然而然就脫口而出了,詹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他解釋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是因為你不喜歡說話嗎?”

裴煜“天真”的問題成功讓詹月回頭。

但他一直在低頭觀察地毯上繁密精巧的花紋,沒注意到詹月那複雜的眼神, 依舊沉浸在自己的“福爾摩斯”世界裏無法自拔:

“你討厭吵鬧, 長了嘴會說話的生物在你眼裏無一例外, 不會說話的屍體反而能讓你專注。”

“不是,我從未深入思考過自己的選擇,”在一扇門前詹月停下了腳步,“但現在看來,或許是因為我在選專業前還沒能碰見你。”

一心一意撲在地毯上的裴煜猛地抬頭——

完了,他剛才口無遮攔了。

“如果能早一點聽到你的這番高見,我會很樂意給活人做手術的。”

詹月的目光從裴煜的頸動脈梭巡到心髒。

光是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裴煜就已經聞到了濃濃的消毒水味。

“到了,要不我們先進去吧?”裴煜默默地把自己的行李箱從他手中拉過來, 又慫慫地拿鑰匙開了門, “詹大哥, 您先請。”

雖說是聽起來不太寬敞的四人間宿舍, 但其實分出了四個小隔間,房間裏都有獨立衛浴,麵積最大的是客廳,單獨隔出了一個小型會議室。

另外兩個舍友早就到了,公共休息區有很明顯的生活痕跡。

尤其是那團沙發旁堆成金字塔型的書籍,非常有個人風格。

“小月,你從哪裏拐來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