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我剛才好像聽見別人說你戴的那對寶石袖扣值八千多萬了……”
出來前極力勸說裴煜戴上的祁柒有些心虛。
“王冠,公開拍賣會,八千萬,你沒聽錯。”裴煜有種想把手邊的香檳一飲而盡的衝動。
幾個相談甚歡的中年男人包括宴會的男主人裴德明也注意到了剛入場就引起**的裴煜。
“不知道是哪家的青年才俊,”開珠寶連鎖店的王越仁嘖嘖感歎,“這一身下來,最起碼也得上億了吧。”
吳王戚拍了拍裴德明的肩,哈哈大笑,“這不是阿煜嗎,老裴你也夠寵兒子啊。”
“今天是…犬子的生日嘛,”裴德明尷尬了一瞬,“總得隆重些。”
王越仁心裏覺得古怪,本來裴家這小少爺就沒被帶出來露過麵,他們這些跟裴家隻是有些生意來往的商人自然是不認識的。
既然今晚的主人公是他,這隻老狐狸怎麽也不讓他跟著自己一起接待客人?
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裴夫人正領著另一個男孩到處跟賓客打招呼。
“阿煜,過了今天你就滿十八歲了,吳叔叔祝你今後也平平安安。”
吳王戚年輕時跟裴德明合夥創業,雖然後來兩人分道揚鑣,但總因為各種事被扯到一塊,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是筆糊塗賬。
“謝謝吳叔叔。”裴煜皮笑肉不笑,明明消息靈通得很,還總裝作最後一個知道的。
真是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客廳的另一頭,林緣表麵上跟著母親和別人應酬,另一邊卻在不露痕跡地觀察裴煜的一舉一動。
他要對裴煜做的事不會改變,隻不過這次他讓爸爸媽媽邀請了秦家。
本來南裴集團和秦氏是有過節的,裴德明的心腹買通了一個靠關係在秦氏工作的財務部小職員,惡意舉報秦氏偷稅漏稅。
最後雖然查清了秦氏並未違法亂紀,但在中間一段時期,秦氏因為名譽受損錯失了好幾個招標,都便宜了南裴。
林緣第一次走這個劇情時也嚐試過讓裴德明邀請秦家,但被他打著哈哈拒絕了。
經過上次失敗,他意識到裴煜的十八歲成年禮是個重要的劇情點,所以一定要趁現在推進秦昭和裴煜的關係。
為此,他不介意向裴德明透露未來陸氏將和秦氏在新網絡科技上合作。如果裴德明不想讓南裴被整得太慘,他就要學會道歉的低姿態。
“裴煜,我不是讓你叫陸總過來嗎!”
裴德明把裴煜拉到無人的角落,表情有些猙獰。剛才王越仁對著自己鄙薄的眼神他可是一清二楚。
狗東西,等南裴跟陸氏有了合作,看他一個賣首飾的零售商到時候怎麽搖著尾巴討好自己。
“叫了,他來不來又不是我能決定的。”
裴煜的回答顯然讓裴德明很不滿意。
“真沒用!白費了這十八年在你身上花的錢!”裴德明氣得口無遮攔,“本來我和你媽還考慮到你的心情打算晚點告訴你——”
“你不是裴家的孩子,跟我們沒半點血緣關係。”
“我們已經找到親生兒子了,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
“砰!”玻璃製品摔碎的聲音。
兩人聽到響聲後同時回頭。
拐角處出現的祁柒麵上有些惶然,腳邊赫然是一隻已經摔碎了的高腳杯,紅酒沿著破碎的杯壁流到暗黃色地板上,像一條蜿蜒著的血溪。
“沒受傷吧?”臉上無波無瀾的裴煜走到祁柒身邊,牽起他的右手,“果然被玻璃劃傷了,我房間裏有創可貼,走吧。”
裴煜的房間跟祁柒印象裏的差不多,他跟家裏關係還不錯的時候就經常來裴煜的房間玩。
三年了,這個房間居然都沒什麽改變。床頭櫃上還擺著一隻陶瓷小豬。那是祁柒在電玩城玩跳舞機跟人PK贏了後獲得的獎品,當時隻是隨手一送,沒想到他到現在還擺在床頭櫃上,和他爸媽的照片擺在一起……
“對不起,裴哥,我給你添麻煩了,”祁柒發誓他當時真的隻是覺得老不自在想找裴煜聊會天,碰巧聽到了那樣的消息後,他表現得比當事人還要震驚,害得裴煜還要幫他處理傷口,“你別難過。”
裴煜正熟練地用碘伏棉簽給他的手背消毒,聞言笑了笑:“也沒有那麽難過,反正我都成年了,是不是親生的也無所謂了。”
“我支持你!”
看多了下克上、龍傲天升級流爽文的祁柒腦子裏立刻閃過幾本養子上位的小說情節,他決定全力支持好友夢想,區區南裴,等裴哥真的使起手段來,那還不是勾勾手指的事。
“煜兒,陸總來看你了。”
幾分鍾前還橫眉冷對的裴父春風滿麵,用那種能膩死人的語調對裴煜說話。薛露媛站在裴德明身邊,跟著扯出一個笑容,卻不想用力過猛,連假睫毛都快掉了。
“陸總您請。”明明比人家大了二十多歲,裴德明在陸琰行麵前還跟個狗腿子似的。
撲克臉陸琰行今晚似乎有點變化:他的頭發應該是被造型師抓了幾下,顯得整個人年輕了些,再者是西裝,熨帖得...實屬過分了。
袖扣,手表,領夾,胸針,尾戒……陸琰行居然一個不落全裝備上了。
像隻開屏的孔雀。
裴煜的目光停留在明顯跟他袖扣是一套的祖母綠寶石胸針上,嘴角抽了抽。
還是隻綠孔雀。
房間裏除了書桌配套的凳子,也沒有陸總可以落腳的地方,連裴煜跟祁柒都是直接坐在**。
但陸琰行絲毫不介意,不如說他根本沒注意到這個問題。
而裴德明則是慶幸他夫人還沒吩咐下人把裴煜的東西都收起來騰出房間給林緣做鋼琴房。
為了保證學習環境的安靜,裴煜臥室是家裏隔音最好的。
“又受傷了?”
陸琰行不在意會弄皺弄髒西裝,直接單膝跪在地上檢查裴煜的雙手。
莫名其妙俯視起自家老板的祁柒:?!
“陸…陸總,我們裴哥還…還未成年呢,你…你注意點 、啊。”
對著大佬說話,而且還是警告,祁柒緊張到牙關打顫。
“已經成年了,昨天。”陸琰行把裴煜骨架子稍小的手放置於自己手心。
如果不是經過陸琰行這麽一提醒,裴煜都快忘了其實自己是在前一天接近零點的時候出生的。
而且,記憶中好像也有這麽一個人跟他強調過這點。
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