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李傕的大帳之中。
看著眼前的馬騰。
李傕道。
“馬將軍,這裏沒有外人,汝心中有何事,盡管說便是。”
馬騰笑道。
“李將軍何必如此焦急?”
李傕道。
“城外的郭汜還在叫囂,若吾不速速領兵,隻怕他就要把吾軍的陣容給衝散了!”
“到時候,可是數萬西涼士卒的傷亡!”
說到這兒。
他的聲音微微一頓道。
“吾軍可不比馬騰兄弟,家大業大,不缺這些許的軍馬!”
馬騰嗬嗬笑道。
“這又算什麽?”
“吾所說之事,可比郭汜之事重要百倍!”
李傕不耐煩道。
“馬將軍盡管說便是,休要扭扭捏捏,何必作女兒態耶?”
馬騰道。
“李將軍可知,當年董太師尚在人世之時,中原十八路諸侯伺機而動,隨時準備對董太師下手!”
這話一出。
李傕不由得皺皺眉頭。
提那已死之人做什麽?
但他沉吟一番。
還是直接開口道。
“吾當然知曉。”
“當初董太師還以高官厚祿安撫那些人,誰知道全是一群亂臣賊子!”
“哼哼,董太師當真是瞎了眼!”
“但就算這些反賊群起而攻之,恐怕也成不了什麽氣候!”
馬騰笑道。
“不錯不錯,看來李將軍很是清楚,吾正要說的便是這些人。”
李傕不悅道。
“一群豎子,有什麽可說的?”
馬騰輕聲道。
“董太師既死,這十八路諸侯可閑不住。”
“他們招兵買馬,廣募良將,就是為了對付董太師!”
“如今董太師死了,他們這兵馬不是白招了?”
這話一出。
李傕抬起頭。
一臉凝重地看向眼前的馬騰。
見此人似笑非笑。
李傕忍不住開口道。
“汝的意思是?”
馬騰笑道。
“天下之大,諸侯並起,有誰還值得十八路諸侯群起而攻之?”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
但李傕還是低下頭去深思。
總不能是自己和郭汜吧?
他們雖手中掌握十餘萬西涼大軍。
但眼下兩軍攻伐。
絕不可能是最強的諸侯。
那麽……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不由得心中一驚道。
“是因為吾等攻打洛陽,挾持天子的緣故?”
若當真如此。
那他與郭汜的性命可算是岌岌可危了!
如今。
他們兩人竟然還要互相攻打。
實在是蠢到了極點!
想到這兒,不由得冷汗都下來了。
忍不住向馬騰拱手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若不得馬老兄之言,隻怕吾性命危矣!”
聽到這話。
馬騰啞然失笑。
看來。
是李傕這廝會錯了意。
當即低聲附耳道。
“與汝等二人何幹?”
“能引得十八路諸侯群起而攻之的,天下唯有一人,正是那高高在上的……”
李傕渾身打了個哆嗦道。
“天子?!”
馬騰捋捋胡須。
麵帶笑意道。
“看來李將軍心中已清楚了。”
李傕抬起頭道。
“這劉辯並無什麽罪過,即使吾與郭汜攻伐洛陽,也隻是為董太師報仇。”
“與這天下諸侯有什麽關係?”
馬騰似有深意道。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什麽?
李傕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馬騰一個西涼人。
說話竟然如此不豪爽。
偏要文縐縐的。
說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
當即有些不悅道。
“馬老兄快說!”
馬騰笑笑道。
“當初秦二世荒**無道,天下群雄並起,有楚霸王項羽,陳勝吳廣,六國餘孽……”
“還有高祖劉邦。”
“如今……”
這一番話說出。
李傕總算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當即接著道。
“也就是說,當今天下大亂,十八路諸侯皆有不臣之心?”
馬騰笑道。
“李老弟,這可是汝說的,不關我事。”
李傕點頭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那馬老兄找我何事,不會是為了攻打著洛陽城吧?”
馬騰道。
“然也!”
李傕直接拒絕道。
“那馬老兄可算是找錯人了,吾與那劉辨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馬騰故意道。
“難道不是洛陽城下大敗,汝與郭汜聯軍,竟敵不得劉辨一人之手?”
李傕恨恨道。
“此事休要再提!”
馬騰道。
“若李將軍願報此仇,還望與十八路諸侯聯手,共攻洛陽劉辯!”
“那劉辨荒**無道,倒行逆施,朝堂之上先殺太師,後弑賢君!”
“如此亂臣賊子,若不能殺之,何以平天下之憤?”
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話說出來。
李傕隻是冷笑道。
“十八路諸侯都是誰?估計盡是一番雜碎吧!”
“連吾都不能戰勝,那爾等又為何口出狂言,敢說能殺他?”
馬騰冷笑道。
“為何不能?”
“中原十八路諸侯,再加上吾等的西涼軍,共有百萬人馬都不止!”
“殺那劉辯豈不是易如反掌?”
“再說了,吾已與西涼韓遂聯合起來,結拜為兄弟!”
“如今,吾兩軍融為一軍,總計怕是三十萬大軍都不止了!”
這一番話。
讓李傕心中不由得驚起一陣驚濤駭浪。
什麽?
馬騰居然與韓遂聯合起來了?
那豈不是說。
西涼盡歸他二人所有?
如此一來。
李傕與郭汜這兩支兵馬。
沒了董卓的統領。
倒顯得如同流浪軍一般。
漂泊無根!
一連串的念頭在心中閃過。
他緩緩開口道。
“馬將軍可是伏波將軍馬援之後,一向為人忠義,為何要棄大漢天子於不顧?”
馬騰冷冷道。
“李老弟,這話我隻說一遍,日後不必再說了。”
“那暴君劉辨小兒的心思,吾豈能不知?”
“他不過是先占據司隸之地,再攻雍涼二地!”
“如此一來,吾大軍將往何處去也?”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以這暴君的性子,豈能容得下西涼諸侯?隻怕說殺便殺,看吾等如屠狗一般!”
說罷。
馬騰冷哼一聲,握起馬刀向外走去。
隻留下原地的李傕驚疑不定。
剛走出帳外。
馬騰隻見眼前站了一名身穿文士服的儒生。
飄飄然似有神仙之感。
不由得疑惑道。
“這是哪位先生?”
那人笑道。
“吾乃徐庶徐元直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