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一番話後,呂布也沒了興致,當即轉身離開。

原地隻剩下深受重傷,在地上不停喘息著的臧霸、

以及一眾將領的歎息聲。

偶然間傳來一道士卒的議論聲。

“怎麽回事?臧霸可是溫侯最為信任的將軍!如今怎麽落到這等田地?”

“那溫侯何等神力,這麽多鞭子抽下去,他還能有性命在嗎?”

“現在看來還勉強活著,可要真挨了三十大板,恐怕是小命就要不保啊!”

“你們等會兒行刑時,別使太大勁,一定要保住臧霸將軍的性命!”

“哎,溫侯連他的親信都不放過,會不會有一天,對吾等動用這等酷刑啊!”

聽到這些話後,臧霸眼神一陣恍惚、

隨後……

便徹底昏死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

當臧霸醒來時,耳邊卻傳來一道熟悉的歎息聲。

“唉,臧將軍!你這又是何苦!”

“吾早說過,呂布此人乃是白眼狼,狡兔死!走狗烹!”

“任由吾與汝如何忠心,他總是不記得!”

“到頭來。反倒成了吾等的錯……”

這話一出。

臧霸頓時反應過來!

對啊!

眼前之人正是郝萌。

也就是。

曾經被呂布鞭打過的郝萌!

原來。

他早已看出了呂布的豺狼本性。

隻有自己還在執迷不悟。

天真地以為。

那呂布真能重新改過,再圖奮進,成為當年威震並州的溫侯!

但現在看來。

他簡直是大錯特錯。

想到這兒。

臧霸不由得懷恨在心。

自己對呂布忠心耿耿,可他回報了自己什麽?

回報自己的。

隻有數十次鞭子的鞭打!

以至於。

此時身上還是無比疼痛!

若隻有這些也就罷了。

關鍵是,呂布竟然還要再打三十大板!

簡直是不給人留活路啊!

剛挨了鞭子,又挨了一頓大板伺候。

還好那些士卒下手較輕。

自己這才苟延殘喘,報得一條性命。

要不然。

恐怕自己真要被扔到亂墳崗上。

直接喂禿鷲了!

想到這兒,他牙齒咬地嘎嘣響,憤怒的情緒幾乎將他整個人徹底淹沒。

而後惡狠狠地抬頭,咬牙切齒道。

“郝將軍。我對那呂布如此忠心,不曾想他卻如此待我!”

“從此若你我再在他的麾下,恐怕不到半月的時間,就要被此人搞死了!”

郝萌歎息道。

“是啊!吾等性命,如同草芥一般,汝等能如之奈何?”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再叮囑你一句,呂布這次性情無常,千萬不要觸了他的黴頭!唉!”

藏霸恨恨道。

“郝將軍,我可記得,你曾經說過,要去投靠城外的朝廷大軍?”

這話好像是說到了郝萌的心坎裏。

頓時間。

他眼前一亮。

當即道。

“對啊,如今呂布已是窮途末路,想靠他稱霸天下,絕不可能!”

“甚至估計七天時間都保不住!”

“到時候,那他可就是喪家之犬了。”

“不如吾等趁此機會,連夜出城投奔曹性,潘鳳將軍,就算借著他的名頭,估計也能勉強苟得一條性命!”

臧霸冷冷道。

“不夠,遠遠不夠!”

這還不夠?

郝萌愣了一下道。

“這……”

“這是什麽意思??”

看到他疑惑的表情。

臧霸幹脆道。

“若要投進去的,須得有投名狀,不然他如何會相信吾等?”

“說不好。”

“還會將吾等當成細作,直接坑殺在城外!”

聽到這話。

郝萌頓時慌了。

什麽情況?

自己真心投靠,居然還要被坑殺?

這還不如待在雁門郡啊!

這時候,臧霸又緩緩開口道。

“不過……”

“那倒也不是沒有解決之策!”

郝萌連忙道。

“什麽計策?快快說來!”

見臧霸遲遲不語。

他又非常著急道。

“兄弟,都這個時候了,就別賣關子了!”

“有什麽就說什麽呀!”

說話的時候,聲音十分急切。

臧霸反倒沉靜下來。

當即開口道。

“我且問你,如今這並州雁門郡,對那曹性來說,最值錢的寶貝是什麽?”

話音剛落。

郝萌像是開竅了一般。

頓時道。

“自然是在雁門郡本身!”

臧霸像是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兒。

然後微微搖頭,冷冷道。

“區區一個雁門郡算什麽?溫侯的名頭,不比他它的多?”

這話一說。

郝萌頓時愣住了。

而後……

猛然抬頭!

眼中全是震驚和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臧霸。

如今在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啊!

想到這兒。

他咬咬牙。

還是說道。

“”你該不會是說……要對溫侯動手吧?”

這麽大膽子的計策。

他這輩子都沒有聽說過!

臧霸冷冷道。

“”自然是。”

“除了他,還有什麽投名狀比這更貴重的?”

“郝萌你我二人一生,如履薄冰,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

“如今,卻被呂布當成棄子,給隨意拋棄了!”

“如此豈能輕易繞過他?”

聽到這話。

郝萌咬著牙道。

“吾等……”

“吾等絕不能坐以待斃!絕不能成為他的棄子!”

臧霸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冷笑道。

“不愧是軍中人物,做事就是果斷!”

“你聽我說,你我二人,且如此這般……”

“想辦法灌醉呂布那廝,郝萌你我一馬繩,將他綁起利刃,穿透胸口。”

“而後提著他的頭顱,投靠城外的漢軍!”

……

兩人正在商討之時。

不知不覺。

天已大亮。

另一邊。

呂布微微抬頭,感覺頭痛無比。

不經意間。

想起昨天的事。

不由得悔恨。

自己昨天這是在幹什麽呀?

因為一時的氣憤。

就將自己的愛將給鞭撻一番。

這做法未免也太不人道了!

但他能有什麽補救的辦法?

自己身為並州之主,一方諸侯!

總不能。

主動拉下臉向那廝!

那是道歉吧?

也就是在同時。

他在眾多侍女的服侍下,匆匆穿好衣服。

而門外。

已經進來一道匆匆的身影。

“陳宮,你來幹什麽?”

看到他的時候。

呂布的眼神明顯有些詫異。

這幾天軍務繁忙。

怎麽還有時間到這裏郡府之中?

莫非。

有什麽事情要去處理嗎?

這時候。

陳宮拱起手。

滿臉憂心道。

“溫侯,您……”

他歎息一聲道。

“昨日我派遣臧霸,前來勸說您,不曾想他竟被打得奄奄一息。”

“小人不知其中端倪,特來問詢關將軍的情況。”

聽到這話。

呂布也懵逼在了原地。

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什麽情況?

昨日臧霸前來,竟是軍師派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