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到後麵,又傳來邢道榮的大叫聲。
“那馱著馬騰的人就是馬超!”
說罷又覺得不夠清楚,繼續補充了一句。
“馬騰有長髯。捉住馬騰者,封將軍!”
““殺!!”
在他背後,無數人怒吼聲震天。
尤其是一些羌人,幾乎都像是快瘋了一樣。
他們現在連奴隸兵都算不上!
隻要蔡邕一句話,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性命,當場死在這裏。
但能抓住馬騰就能成為將軍!
這豈止是一步登天那麽簡單?
簡直是家裏的雞犬都跟著升天啊!
一時間無數大軍激動不已。
如同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
就算冒著失去性命的風險。
也要擋在馬超麵前,尋找機會攔下他!
“敢攔我?”
“死來!!”
馬超手中的銀槍連閃,刺中幾個羌人的喉嚨。
鮮血飛濺。
頃刻間便連殺數十人,可謂是勇猛無比。
但他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欣喜之色。
這些羌人幾乎殺不完,還在阻擋他的去路。
而邢道榮就要追殺過來了。
再這麽下去,他和父親馬騰都要被圍困在亂軍之中,被硬生生耗死!
“我死可以!”
“但吾父乃是西涼王,吾馬家永鎮西涼,決不能輕易葬送在這裏!”
馬超一陣虎吼。
右手握槍。
左手拔劍。
咬咬牙猛地朝著馬騰揮下劍來!
噗!!
馬騰的一道長髯直接被砍下。
誰知道,看到這一幕,有不少羌人都亂叫起來。
“這家夥砍斷了馬騰的長髯!”
“注意攔下這廝!”
“帶著短胡須漢子的白馬將軍,就是馬超!!”
聽到這話。
馬超頓時怒從心中起。
還有完沒完了?
我他娘的連親爹的胡須都給割斷了!
爾等還要怎麽樣?!
見追兵還是源源不斷。
他咬咬牙。
撕下隨身的衣袍,翻過來一裹,將馬騰全身都給蓋住。
而後馱上馬來。
**戰馬如雷電一般,在戰陣之中穿梭。
而後向扶風郡的平原外逃竄而去。
看到他逃得飛快,眼看是抓不住了。
邢道榮微微搖頭,轉身離去,又圍剿起那些還未來得及撤去的殘兵。
足足過了一個半時辰。
這場大戰,終於是以漢軍勝利而告終。
不少士卒剛歇息一會兒。
就被邢道榮傳下軍令,要他們去打掃戰場。
而蔡邕,蔡琰父女倆,也重新回到了城樓之上,看著城下無數具死屍,忍不住發出感歎。
“此戰當真激烈啊!”
蔡邕微微搖頭,眼中似乎有些悲戚。
蔡琰心中一動,似乎有什麽發現,當即開口問道。
“爹爹,這些死傷的將士,幾乎全都是羌人,您是在為他們感到不值嗎?”
蔡邕看了她一眼,微微皺眉道。
“哪有什麽值不值得?”
“都是一些羌狗而已,怎麽能比得上吾漢人大軍?”
“但凡死傷一個漢人將士,吾就心痛難忍,但死傷一些羌狗……”
“就算死絕了又如何!”
蔡琰有些不解,歎氣道。
“可是陛下曾經說過,讓您帶著五千儒家壯漢過來,是為了安撫他們,如此才能保證邊境長治久安啊!”
“長治久安?邊境?”
蔡邕的臉上露出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容。
“若是漢軍出征,將這些羌人所在的地方,盡數占據,將羌人全都殺死,改換成吾漢人的人口,那這樣的話……”
“天下皆是漢土,又分什麽羌人?”
聽到這話,蔡琰怔怔地看著他,似乎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和藹可親的父親嗎?
“我相信陛下也是這麽想的。”
蔡邕並沒有過多解釋,而是看向東麵,也就是洛陽所在的方向,淡淡道。
正在這個時候。
一道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蔡邕抬頭看去。
渾身是血的邢道榮,提著宣花斧,一步步走上台階。
幾乎每走一步都要留下一道血印。
“蔡老將軍,果然如您所說的那般,吾已攻占了天水郡,而且那馬騰大軍幾乎盡數潰逃,根本就沒有什麽反抗之力!”
蔡邕臉色並沒有什麽變化,看都沒看邢道榮道。
“吾之前給你下的什麽命令?”
“除了天水郡外,其餘兩郡,你可曾占據了?”
邢道榮嘿嘿一笑,將宣花斧隨手丟在一邊,搖頭道。
“沒有!”
“吾這不是擔心蔡老將軍的安危嗎?這才著急趕過來了。”
蔡邕歎氣道。
“唉……”
“吾這一把年紀,要性命有什麽用?陛下的千秋偉業,大漢的宏圖之地,才是最重要的啊。”
不過他也沒有過多指責邢道榮。
畢竟,邢道榮所做的一切,都是考慮到了他的安危。
若是沒有邢道榮的援兵過來。
那麽,他蔡邕活不下來,整個扶風郡也會徹底失陷。
當即也是微微點頭道。
“不過邢將軍所做之事,考慮的也相當周全,此戰徹底擊潰了馬騰的數萬大軍。”
“整個涼州之地,除了韓遂大軍,以及張繡,郭汜的殘餘兵馬,已經沒有太強大的勢力了。”
“踏平雍涼,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邢道榮哈哈大笑道。
“看來,吾分得一個上將的職位,也是輕而易舉,至於蔡老將軍,恐怕還能位列三公啊!”
眼前這老將軍,不但能上陣殺敵,還能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
可謂是有勇有謀。
更重要的是,他親生女兒,乃是陛下極為寵愛的貴妃。
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蔡邕搖了搖頭,還是有些自責道。
“吾這一計,實在是太過凶險,如非必要,以後還是少用為是。”
“對了,邢將軍,此戰戰況如何?吾軍傷亡如何?”
說到這個,邢道榮可算來了精神,當即大笑道。
“老將軍,這你可問到點子上了!”
“如今馬騰的五萬大軍,隻逃竄了幾千人,其餘全都被吾等絞殺,活下來的俘虜大概有不到兩萬人。”
“韓遂那狗賊倒是機靈,還沒等吾衝過來,他就先領兵撤去了!”
“隻是……”
說到這兒,他的聲音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