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徽聽見這話,看著王全在他麵前,口中不忿地說道:
“王全你不過運氣好罷了,在我身邊全是這些不忠之人,若他們不臨陣反戈,死守,你要攻陷我廣信縣起碼還需要不少時日。他們無能,被你這個村夫撿漏了。”
“還有不是因為我父親老糊塗,才會重用你,不然你哪有機會能領這麽多兵,一輩子也就是番禺縣裏麵一個村夫,流浪漢!你這個阿諛奉承之輩,教唆我的父親罔顧骨肉親情。”
王全不屑地一笑,“士徽,你這個人總覺得是別人的問題,你從來沒有反省過自己,為什麽士燮大人會對你生氣,為什麽那些士兵會選擇放棄你。你既自大又小心眼,沒有容人之度,凡事隻想自己,上不能尊重賢能之人,下不能體恤百姓士兵。你今日的失敗是必然的。”
王全又問:“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告訴我士燮大人如今怎樣,是否安在?”
士徽聽後大笑著說:“告訴你?你就自己猜去吧?哈哈哈!”
王全不想再跟士徽多說,讓手下把他捆了起來先看好了,轉頭問向士徽的那個下人,“你可知道士燮大人現在何處,你若肯告訴於我,我免你死罪。”
那個下人一聽,連忙跪倒在地上磕頭,“小人隻是照士徽大人的話做事,實在是迫不得已啊。我願意帶領大人,前去找士燮大人。”
於是王全就讓那個下人帶路,自己率隊跟在他後麵進入縣府,兜兜轉轉到了士燮原來的房間前麵。
看見士燮的房門上有一把大鐵鎖,大鐵鎖上還纏繞著一圈鐵鏈,王全的臉色一變,“你們就是這樣囚禁著士燮大人?”
“都是士徽大人下的命令,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啊。”
“趕緊的給我打開門!”
那個下人有些顫抖地回答道:“這個房門的鑰匙一直是士徽大人保管的每當要送飯送喝的時候,他才將鑰匙給我們,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知道鑰匙放在哪。”
“讓開。”王全聽他這麽說,也是著急讓他遠離房門,然後自己從物品欄中抽出鐵匠錘來,
這個技能他已經許久未用,因為副作用實在太大,用完手會麻痹,但是在此危急時刻他也顧不及了。
【打鐵五連錘】!
完全一錘下去便把那個鎖連著鐵鏈一同敲歪,然後他一腳把房門給踢開了。
房間內彌漫著一股臭味,像是腐爛的食物還有屎尿混合著的味道,跟在王全背後的眾人皆捂住了鼻子。
然而王全好像絲毫感覺不到味道,他徑直地衝進房間裏,站到了士燮的床前。
王全的眼眶控製不住的濕潤了,同時在他的心裏又燃起了無聲的憤怒。
**的士燮大人比起往日更加的瘦骨嶙峋,身上所穿的衣服滿是汙穢,近日來士徽顧著和他打仗基本上就沒有,怎麽管過士燮這邊,衛生不清理,食物不及時送來都是常有的事情。
王全用另一隻沒有麻痹的手握住了士燮的手,連聲喊道:“士燮大人,我王全來了。”
**的士燮用力睜開了眼,看見了眼前的王全,他那本來已經麻木的臉龐上又顯露出了高興的神情,
“德發,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王全連忙吩咐手下去外麵請醫師,讓士府剩下的下人們把士燮抬去幹淨的房間,為士燮大人擦拭幹淨身體更衣。又命令士府的廚師給士燮熬粥,做些溫補的食物。
大約在一個時辰之後,所請的醫師走了出來,他似乎有所顧忌,支支吾吾的。
王全見狀問道,“士燮大人的情況如何,你但說無妨。”
“士燮大人本就已經古稀之年了,身體不如從前,這遭此一難大傷元氣,已是傷及心脈,回天無力了。”
“這怎麽可能呢,這剛剛不還能跟我說話嗎?”王全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聽見醫師這樣說還是不敢相信。
“想必是士燮大人您,一直在硬撐著等著王全大人您的到來呀。還請王全大人您不要浪費士燮大人的心意,趁現在再與士燮大人多說幾句吧。”
王全告別了醫師後,帶著感傷的心情走入了房間。
士燮躺在**,在吃了點粥和服用了醫師開的藥物後,狀態比剛才好了一點,他看見王全進來,拚了勁地想要自己起身。
王全連忙上前幫他扶起,士燮自嘲般地笑了笑,
“哎呀,勞煩德發,老夫看來的確是不行了呀。”
“不要這樣說,士燮大人您一定能長命百歲,無病無痛。”
士燮看著王全那張滿是愁容的臉,露出了笑容,
“老夫果真沒有看錯你,德發果然是個好少年。”
轉念間,士燮的語氣又低沉了下來。
“德發你打算如何處置士徽?”
王全默然,許久才說:“番禺縣幾十個兄弟因為士徽而死,我得給他們一個交代。”
“明白了,老夫明白了。”士燮點了點頭。
“德發,你幫我去叫下人拿來紙筆和我的交州牧印給我。”
王全聽令,立馬跟外麵的士兵通報,
沒多久紙筆便送了過來,士燮見紙筆到了,伸出手來,“德發幫忙扶我到書桌。”
王全立馬叫上一位士兵跟他一同,兩人將士燮扶到了書桌之前。
士燮拿起筆來,在紙上顫顫巍巍地寫字,
“嘿,這紙張還是德發您研製出來的,現在已經傳遍了交趾地,真是好紙呀。”
看著士燮那不斷發抖著的右手,王全感傷地把頭扭到另一邊,他深知現在士燮正在寫的大概就是他的遺囑了。
過了許久士燮寫完了,他拿著章印用盡全身力氣在信上蓋了一下。隨後他把紙交給了王全,
“德發,這封書信是我親筆所寫親手蓋印,乃是州牧之命,朝廷也是承認的。你看看吧。”
王全接過信來,閱讀過後他的雙眼瞪大了,有些不敢相信。信中,士燮寫道,在他死後交州牧的位置傳給王全。
“這。。。士燮大人你,要不再考慮一下。我這年歲這麽小,恐怕難以擔此大任。”
“老夫已經考慮好了,除了你之外,沒有別人有能力保住交州。”
也許是情緒激動,士燮的呼吸變得有些紊亂,在他要求下王全又把他扶回到了**。
士燮等氣順了順,緩慢地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夫死前還有一事拜托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