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榮來勢洶洶,一把大斧舞得生風,硬是將韓當前排的士兵砍得七零八落,殺出一條血路。
韓當見邢道榮在前方如此凶狠,也是大怒,抽出刀與邢道榮戰作一處。
韓當在孫權軍中也是以勇猛著稱的武將,跟邢道榮刀斧對砍,打得是難解難分,王全趁機向韓當喊了一聲話,查看了韓當的能力值。
【韓當的能力值為智力60,武力88,統率76,政治50,魅力60】
與邢道榮的能力可以說是非常的接近,兩人可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而兩人皆是勇猛之將,邊打邊吼,已經戰了五十多合,交戰聲讓小兵們都聽之膽顫。
“老東西,除了俺大哥之外,你是第二個能跟我打這麽久的人,可惜你老了,氣力不足估計撐不住多久了。”
“賊人,你這個身手根本就不是山越能有的,是何方人士,來此亂我江東!”
“記住了,吾乃零陵邢道榮!”邢道榮一聲怒吼,發出了全場人都聽得見的聲音。
王全拍了拍頭,閉上了眼,完了,沒攔住邢道榮。
“零陵邢道榮,好,老夫記得你了,就算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韓當苦笑著,他的氣力再也支撐不住了,刀法逐漸淩亂,到最後僅靠著身體的條件反射來接邢道榮的斧子。
他自跟隨孫堅,曆經孫家三代人。前後曆經黃巾起義,十八路諸侯討董,再經孫堅亡故,孫策再起,孫策托於孫權,赤壁之戰大勝曹操。一個人的一生中能夠經曆這麽多重大的事件,他已然無憾了。
手中的刀再也握不住了,刀落地時,韓當先是感受到了刻骨的疼痛,再見到飛揚的鮮血,是他自己的血。他征戰沙場這麽多年,上一個深刻的流血場景,還是看見孫堅被箭射死的時候,那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流血。
“主公,末將願終生追隨於你!”
韓當倒下的一刻好像又看到了二十多年前,他初被孫堅邀請時候的場景。
那時候孫堅意氣風發,一身英雄膽。自己年少輕狂,卻對孫堅心悅誠服。
真想回到過去啊,
回到與孫堅初見的時候,
回到孫堅被射死的那天,為他擋住那致命的箭。
所有的思緒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化作了一句話,
“主公,韓當來了。”
邢道榮本想再補上一斧,他高高掄起斧子,但最終斧子停在了半空中久久未能落下。他歎了一口氣,把斧子落於地上。
他看著倒在地上的韓當的眼神,那個眼神中沒有對死亡的恐懼,而是一種解脫和欣慰。
“老東西,真想看你年輕的時候。讓俺與你再戰個一百回合。”
韓當的士兵們見自己部隊的主將已死,頓時無心應戰,落荒而逃,被山越士兵們一路砍殺,最後隻逃掉了少數人。
王全見這戰局已定,也帶著弓箭兵們從後方走了出來。
他看著地上的韓當,拍了拍邢道榮的肩膀。王全剛才在後方看見了全程,也看懂了邢道榮為何沒有補上那一斧。
“邢大哥,你變了,如今的你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零陵上將軍了。”
隨後,王全命士兵們厚葬韓當,為其立碑稱讚。
返回山寨後,費棧出來相迎,
“感謝王都尉啊,又為我們擊退了一次孫家的士兵。”
“莫要感謝我,今日一戰,我觀察咱們部落內的士兵們,戰鬥勇猛,技術成熟,與敵將士兵交戰還略占上風,想來隻要按照我們所教的戰術訓練,日後孫家部隊再來,也不用憂懼。”
王全思考了一下,又接著說:“這次未能全殲孫家部隊,讓不少士兵逃了,而且我邢大哥又不小心暴露了身份,想來很快孫權就知道是我們在背後支持你們了。”
邢道榮在旁聽見後,摸摸腦袋,嘻嘻笑著,“大哥我這打得興起,一時沒忍住嘛。”
“行了行了,我也早就料到了這一天,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王全白了邢道榮一眼,然後再度轉向費棧說道。
“所以我估計接下來孫權應該會把我們南海當做眼中釘,山越部落們暫時不會再成孫權的目標,但費首領你們在我們走後還是要日常巡山,做好部隊的訓練,重視部落的生產和發展。”
“王都尉,你是說你們要走了?”費棧聽言,十分著急。
“所謂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已經把能夠傳授的都已傳授給你們了,我得盡快回去了。這次江東的老將韓當已死,孫權必然大怒,會派更強的兵馬來攻打我南海,我若不在定然抵擋不住。”
費棧聽王全這樣說,也不再加以阻攔了,命族人去準備糧草和一些肉食給予王全部隊路上食用。
“對了,費首領,我還有一件要事跟你說。。。。。”王全叫費棧過來,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一些話,費棧邊聽邊點頭。
待諸事整理後,王全,邢道榮,鮑隆,趙彥四人以及帶來的百人部隊,在山寨門口與費棧還有其他族人們告別。這半年的相處,士兵間都有了十分深厚的友誼,此次一別,皆是依依不舍。
王全見著在場的氛圍,微微一笑,說道,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今日離別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相見,各位保重!”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說得好!”
“是啊,說得真好。”
聽著王全的話,眾人的心情由不舍轉變為一股豪情,都在期待著下一次的相遇。
“大哥沒想到啊,你還會作詩。”邢道榮憨憨著說,
“邢大哥,你可別小瞧大哥了,大哥那叫一個文武雙全好吧。”
“行了,鮑二哥,別調侃我了。”王全笑道,心想這可是王勃的詩句,可不敢認作是自己的。
“好了,費首領我們要起程了。”王全笑道,便命隊伍轉身離開。
“等會,王都尉,讓我們部落送送你。”
盛情難卻,王全點頭答應。
費棧帶著山越們送著王全的隊伍離開,先是送了一裏路,仍覺不舍,又送了一裏路。還是覺得難說告別,再送了一裏。足足送出了五裏之遠,在王全的強烈要求之下,他們才停了下來。
費棧他們看著王全的隊伍一路前行,人影越來越小,逐漸消失在山裏。他們再也忍不住淚水,心中默念,王都尉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