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的話，嚇了劉表一大跳，連一旁蒯越的臉上，也閃過一抹疑惑。
“德珪，為何有此論調？”劉表急忙問道。
蔡瑁瞬間沉默，要問為何，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看到劉表欲調江夏水軍來襄陽的時候，他下意識就開口反駁了，還沒有想到合適的理由，就隻能以襄陽城做文章。
由於之前請蒯越幫忙，蔡家在荊州讓出了不少利益，再加明麵上附和蒯家支持劉琦。
如今的荊州，蒯家已經漸漸超越蔡家，成為了荊州第一世家。
不過蔡家實際支持的是劉琮，而劉表本人也酷愛劉琮，隻要他手上還有兵權，未來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
可一旦讓江夏水軍來襄陽協防，視江夏水軍為寶的黃祖必然會來！
到那時，誰為主，誰為輔？
黃祖背後還有黃家的支持，雖然黃承彥也是他姐夫，但姐姐早喪，蔡家和黃家的關係屬實一般般。
更不要說，黃祖還大勝過孫堅，甚至孫堅本人都戰死。
反觀蔡家眾將，接連戰敗，雖說都是敗在了張明的詭計之下，但有這樣的戰績對比，劉表肯定會傾向黃祖。
到那時，蔡家說不定連黃家都不如了！
也不知道黃承彥找到黃月英沒有？
蔡瑁思緒越飛越遠......
“怎麽不說了？德珪！”
劉表見蔡瑁不語，頓時催促道。
蔡瑁一個激靈，思緒瞬間就被拉回，額上汗水開始浮現，硬著頭皮解釋道：“那個......主公，江夏水軍，的確是荊州第一水軍。”
“不過......不過，這江夏水軍，也是黃祖最寶貝的軍隊，恐怕調來協防襄陽，他不會同意呀。”
劉表聞言冷哼一聲，說道：“覆巢之下無完卵，這點道理，你認為他不知道？”
“而且你剛剛不是說，老夫調江夏水軍來，會讓襄陽先亡嗎？”
“到底何意，說！”
看得出，對蔡瑁的解釋，劉表相當不滿意。
蔡瑁一時語塞，冷汗直流，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突然！
他靈光一閃，想起了孫堅，江東孫策，可一直視黃祖，劉表為殺父仇人！！
有了！！！
蔡瑁故作焦急的模樣，痛心疾首道：
“主公，難道你忘了，那江東小霸王，孫伯符了嗎？！”
“若調江夏水軍協防，到時孫策趁虛而入，襄陽危矣！”
此言一出，劉表瞬間啞火。
是啊，他怎麽把孫策給忘了！
這些年，孫策最想殺的人，黃祖若是第一，他劉表就一定是第二，全靠黃祖的江夏水軍扼住夏口，才讓孫策無計可施。
前些日子聽聞孫策拿下了廬江，為的就是能夠從潯陽，尋找從陸上進攻江夏的可能。
劉表嘴角**，看向蒯越。
“異度，如今孫策何在？”
蒯越此時得到蔡瑁提醒，也才想起，自己忽略了江東孫策。
說起來，都怪正麵劉備軍給的壓力太大。
“可惡的張明！”
這筆賬，被蒯越算到了張明頭上，回過神來，連忙回道：“主公，德珪所言甚是！”
“江東孫策，正在柴桑大練水軍。”
劉表一驚，在柴桑操練水軍，想幹什麽，不言而喻。
心頭暗呼好險，看向蔡瑁的眼神，和善了許多。
“德珪，幸好有你。”
“江東孫策與老夫有殺父之仇，威脅更勝劉備，不得不防啊。”
“不過，若是不能調動江夏水軍，那又該如何防禦劉備大軍渡過漢水呢？”
蔡瑁臉上瞬間洋溢起自信的笑容，朗聲說道：
“主公放心，劉備不渡漢水便罷，若是敢渡漢水，我一定讓他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水軍統帥！”
“憑張明舉薦的水賊，就想打過漢水，簡直是異想天開！”
看劉表麵上還有疑慮之色，想到剛剛多虧蔡瑁提醒，蒯越也附和道：
“主公，德珪的水戰能力，其實不在黃祖之下，這點主公其實也是知曉。”
“雖然劉備盡收樊城水軍，但和襄陽水軍相比，不僅士兵人數，質量有所不如，連戰船也有許多是襄陽水軍淘汰不用的。”
“劉備憑借一個水賊，就想要打過漢水，無疑是癡人說夢！”
“水戰不比陸戰，就算張明有通天之謀，在這漢水之上，也無用武之地。”
“故越以為，不必再抽調江夏水軍，有德珪的襄陽水軍足矣。”
聽了蒯越的分析，劉表終於放下心來。
“好，就依你二人之計。”
接著擺了擺手，似乎有些疲倦。
蔡瑁和蒯越會意，紛紛行禮退下。
一晃兩個月過去了。
三月下旬，萬物複蘇。
兩個月的時間裏，由黃月英牽頭，鬥艦的四帆升級為七帆已經從理論變成了現實。
隻等著拿下荊州後，進行批量製造，改良升級。
除此之外，便是蒸餾冷凝之法，從樊城回去後，張明便教給了黃月英，不出他所料，黃月英果然十分感興趣。
天天纏著他，對知識的渴望，讓致力於摸魚的張明都有些受不了。
好在晚上的時候，能夠傳授黃月英些奇怪的知識，讓兩人的生活，不至於全被學術問題所淹沒。
不過好處是，教會黃月英後，她便能夠獨立開始實驗，嚐試調配出不同窖藏年份的美酒。
這樣一來，張明是省事了，可惜幸福的生活也大打折扣了。
“或許，這就是擁有一個大發明家老婆的快樂和悲哀吧？”
感受著江邊的冷風，和天空上的暖陽，這冰火兩重天的感受，就和張明這兩個月的境遇一樣。
“是不是，應該納個小妾了？”
“采蓮雖好，月英也暗示多次，可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蔡陽港水軍大營，正在進行誓師大會，老劉正在台上深情動員，畢竟是錦帆營首戰，又關乎奪取襄陽，眾人都十分重視。
於是張明就出了這個主意，別說，效果挺好。
台下整整六千錦帆兒郎，一個個精神抖擻，鬥誌昂揚！
隻不過此時張明的思緒，卻飛到自己幸福的人生上去了。
“公子，公子！”
“主公要講完了，咱們也該去望樓了。”
老裴的聲音，將張明拉回現實。
“哦哦，好。”
一邊答應，一邊朝台上看去，老劉講出了最後一句話。
“眾將士，拿下襄陽，咱們回家！”
“帶張允，祭旗！出征！！！”
鮮血，點燃了眾人的鬥誌。
錦帆營將士紛紛登船。
不一會兒，漢水之上，遍布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