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收下文聘，就邀請文聘一同參加軍議。
這樣的信任，讓文聘感動不已。
僅僅這一點，就體現出了劉表和劉備之間的差距。
在荊州，軍政大事，劉表基本上隻和蔡瑁、蒯越商定，之後的府衙議事，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這一刻，文聘突然慶幸，也十分感謝張明點醒了自己。
看向張明，文聘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麾下再添一員大將，不僅劉備高興，其他將領和文臣也開心不已。
再加上，經過張明之前一番說教，劉備鬥誌昂揚，立刻就開始軍議，商討如何拿下樊城。
不過這場軍議開沒開始，就結束了。
因為張明隻說了一句話。
“主公放心，樊城如探囊取物，現在隻需要等待一個時機。”
“待時機成熟，必教主公安坐於樊城城樓之上。”
張明都這麽說了，劉備自然揮退眾人。
等隻剩他和張明後，才連忙問計。
對劉備的詢問，張明自然不再敷衍，直接了當地說道：
“主公，在樊城之中，有我安排的內應。”
“再過半月，是樊城水軍統領，張允的壽誕。”
“張允這個人，是劉表的外甥，真本事沒有，但斂財卻是一把好手。”
“壽誕這麽好的斂財機會，他一定不會放過。”
“等那一日，樊城上下必定放鬆警惕，屆時再有我安排的那名內應，拿下樊城，易如反掌！”
劉備聞言大喜，剛好趁這段時間，也好整頓兵馬。
一時間，戰事暫歇，隻等半月之後，張允壽誕。
另一邊。
劉表和蔡瑁二人一路逃回襄陽，與蒯越會合後，惶惶不安之餘，更擔心的，是荊襄其他世家的反叛。
州牧府內，劉表愁容滿麵。
坐在上首之位，整個人眉頭緊鎖，顯得愈加老態，並且整個廳堂之上，都是劉表的咳嗽之聲。
“咳咳......咳咳.......”
下首，蔡瑁正匯報戰損。
“此役，我軍損失慘重！”
“不僅八萬大軍全軍覆沒，連囤在新野的大量糧草，也損失殆盡。”
“到目前為止，逃入樊城的敗軍，不足八千之數。”
“其中大部分還都是從新野逃過去的，至於育陽方向，幾乎沒有士兵逃脫......”
聽著這些損失，劉表心如刀絞，抬手止住了蔡瑁的匯報。
“咳咳！”
對於士兵和糧草的損失，說實話，劉表不是太在乎。
荊州沃野千裏，戶口百萬。
不管是士兵還是錢糧，給他些時間，頃刻便能恢複。
他真正在乎的，是自己的名望！
這一戰，不管是之前的陣前叫罵，還是之後大敗而回，算是將他的名望給徹底打到了穀底。
他現在擔心的，是荊州其他世家大族，如何想他。
會不會趁機跳出來，反對他，甚至聯合劉備，反抗他的統治？
“這一戰，罪過在我。”
“老夫不該受張飛所激，盡率大軍追趕，又中了張明的奸計。”
“可惡的張明，虧他還是南陽人，是老夫治下之民。”
“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老夫早晚要生扒了他的皮！”
劉表懊惱自責之餘，將一腔怒火，全部都算到了張明的頭上。
憤怒之餘，又試探起了蔡瑁和蒯越的態度。
“如今大軍新敗，二位是我股肱之臣，有什麽好主意嗎？”
“對於荊州其他世家，你們認為，哪些能用，哪些會反？”
蔡瑁眼珠一轉，連忙說道：“主公莫要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樊城背臨漢水，又有張允水軍以為犄角。”
“如今天氣漸漸寒冷，劉備想要拿下樊城，不是那麽容易的。”
“隻要堅守樊城，占據漢水，等明年春種之後，咱們再起大兵，必能成事！”
“現在我們要防範的，無非也就黃龐二家。”
“尤其是龐家，我聽說龐公門下好幾個弟子，不止一次讚揚劉備的仁德和張明的計謀。”
“依我看，龐家或許會成為第一個支持劉備，反對主公的世家！”
“請主公放心，我蔡家上下，必全力支持主公，隨時聽候主公差遣！”
一番話，既打壓了黃龐兩家，又表明了忠心。
在家族利益方麵，蒯越和劉表，蔡瑁是同一陣線，聽了蔡瑁的話，他也連忙拱手道：
“蒯家也是一樣，但憑主公吩咐。”
劉表捋著胡須，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緊接著眼睛閃過一抹寒芒，冷聲道：“龐家嗎？”
“德珪，盯好他們，龐公聲名遠揚，暫時先不要動，等拿到切實證據後，再出手不遲。”
“至於黃家，有勞德珪走一趟了。”
“畢竟黃公是你姐夫，有些話還是你更好說些。”
蔡瑁應下，心想說得像不是你姐夫一樣，隻不過這話可不敢說出口。
從州牧府出來，蔡瑁直接便去了黃府。
剛一進門，就看到一名二八妙齡的女子，正在庭院的桂花樹下發呆。
少女長相清麗，一襲白衣素裙，亭亭玉立，特別是那雙眸子，清澈透亮，靈動異常。
此女正是黃家家主，黃承彥的獨女，黃月英。
“月英，你在看什麽？”
蔡瑁微微頷首，輕喊道。
黃月英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後，連忙站起身道：“原來是舅父呀，您怎麽有空來了？”
“是啊，找你父親有點事。”
“你幹什麽呢，你父親呢，在府上嗎？”
蔡瑁眼看黃月英又準備發呆，連忙問道。
“我呀，我在思考，這桂花樹，為何冬天不開花。”
“至於爹爹，他去城外莊上了，並不在家，舅父可晚上再來。”
蔡瑁一愣，這問題可真深奧。
他實在不擅長和自己這個外甥女打交道，從小就不知道她腦袋裏麵裝的是什麽，聽到黃承彥不在家，立馬就想要走，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舅父留步，敢問舅父，可是剛從新野回來？”
“那張明，當真有神鬼莫測之能？”
蔡瑁臉色一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隻不過他這外甥女從小就性情耿直，他也習慣了。
“是啊，張明真的很聰明，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
“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
省得再呆一會，黃月英指不定揭他什麽短呢。
不過他知道，黃月英從小自負博學多才，自己剛剛拿張明壓她一頭，也算扳回一城！
“最聰明的人？比鹿門山上那幾個家夥，還要聰明？”
“我不信，采蓮，備馬車，我要出去一趟。”
不料黃月英喃喃自語兩聲後，竟準備親自去新野，會一會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