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跟著出去圍觀的蕭建也嚇了一跳。

他怎麽也沒想到曹宏這蠢貨竟與蘇澤為敵,曹宏終究愚昧,而自己並沒有,蘇澤之能,早已經由兗州流傳到了徐州,世家豪族間,幾千年來互相聯姻、暗傳信息那再平常不過。

但蕭建想不到,曹宏竟然死得那麽容易,似乎不曾激起半點漣漪。

蘇澤之強直觀呈現給蕭建。

起碼這個馬背,百步穿楊之能,遍尋徐州,也找不出一位如此猛將來。

然而,他並不知道蘇澤有限的狙擊距離根本就不在一百步處,而在八百步處!

看到蕭建,蘇澤嘴角浮現冷笑:“與虎謀皮必為虎所害,想借刀殺人的我,能不付上代價嗎?”

微笑後舉手便是一箭,弓弦震,長箭嘶嘶,飛出寒光似流星擊月。

八百步之外,蕭建應聲落馬。

“大人們中箭啦!”

“趕快保護大人們吧!”

蕭建親兵突然亂作一團,急忙前來察看蕭建的安危:“大人們你們還好嗎?”

人肯定是沒有死的,終究是有利用價值的。

可有一些人生來,又與死亡相差無幾,這時蕭建頭盔落地,披著頭,好一派狼狽景象。

蘇澤並沒有把頭摔斷,而是把頭發給摔斷。

蕭建知道了,他隻提醒了一聲。

還有下一次,斷掉可以是頭。

“撤兵、撤兵!”

喪心病狂的蕭建急忙命令車兵。

戰場之上,二千丹陽精兵相視一笑,但又心照不宣選擇了退卻,曹宏犧牲後,自然會聽從蕭建指揮。

“叮......”

“箭退強敵、威懾敵軍、武力+2值、統帥+1值。”

久別的任務提示音倒給蘇澤帶來一絲驚喜,但純粹的屬性獎勵如今已全然不能喚起蘇澤的興致。

策馬返回本陣時,荀攸走上前去祝賀:“主上威蓋世,敵此次恐膽寒。”

蘇澤則知道他之所以能夠退敵,所以倒也沒因此心思膨脹起來,感歎道:“當真是個無能累死三軍的人,蕭建這個人,不堪創造,手握重兵,不敢打仗,但想要火中取栗、獲取好處,當真是傻到極點。”

荀攸聞言,輕生一笑:“正由於這無能之輩的存在,以後主上要想奪取徐州,才容易得很呀。”

蘇澤並不矯情,點點頭稱讚道:“這句話同樣適用。”

總之,此次侵略徐州,一則為向陶謙複仇,二則亦為造成徐州動**,使民間財富與人口向兗州遷移,豐富兗州之根。

既然早晚會撤兵,那倒不如以這“功勞”為砝碼,扶植一個胸懷大誌而又沒有本事的廢物,以便將來奪徐州時埋下禍根。

而蕭建則是那伏筆的存在。

荀攸看向蕭建狼狽而逃的方向,語氣沉著:“想必主上這一敲,就可以使其產生作為棋子的意識,下一次就不要做這種自作主張之事。”

蘇澤也沒把蕭建的死活放在心上:“不聽話的棋子,換了是,相信徐州能找到另外一個合適。”

人才難尋、廢物尚難尋?

世家、豪族中傑出人才當然很多,但是一無所長而又身居要職的垃圾更是不勝枚舉,耐著性子尋尋覓覓,總歸是能夠尋得幾顆可供驅策之棋子。

兩人說話間,從下邳的方向傳來了震天的喊聲,原來青州兵正在慶祝勝利。

蘇澤和荀攸麵麵相覷,他們眉宇之間,都出現了些許欣喜,更是有些激動:“似乎下邳城已經被攻破,大家去逛吧。”

一陣馬蹄聲傳來,有些輕,也像蘇澤、荀攸這時急不可耐的情緒。

城門之上,披著紅黑盔甲的張飛臉上掛著傲骨,胖胖的下巴、黑黑的粗須更顯得恣意招搖。

張飛見到蘇澤兩眼放光,笑著走上前去邀功:“天明下邳已為吾破!”

此時郭嘉也跟著上前,稱讚了一句:“此役幸虧翼德英勇絕倫,親率大軍搏殺,使我軍一舉奪門,破下邳。”

聽郭嘉竟誇獎他“神勇無雙”時,張飛立即沾沾自喜,扯開嗓門笑道:“想不到你這個黑心肝,時不時還能說上好話嘛。”

說著張飛也帶著“能說會道的,多說無益”的神情對郭嘉眨了眨眼睛。

此役,張飛可算是吐氣揚眉、酣暢淋漓了。

眼看前方雙方人馬攻擊不利,張飛看準守軍換手之隙,親率20餘名死士,借雲梯上城頭後,便展開猛攻。

張飛手下的死士都是蘇澤專門指派來的幽州老將,他們甲胄沉重、手握巨劍、搏殺時一發而不可收、凶橫異常。

也是靠這幾個親兵,再加上張飛自己的英勇,才一舉擊破了下邳。

此刻是張飛生命中高光之時,半天就攻破了下邳,這等戰功,傳出去肯定能驚得一地側目,大丈夫豈有不喜成名?

所以張飛樂嗬,更認為此次跟在蘇澤的後麵,道路算走通。

“破城以後,不可以擾民,切記,大家都是為了伸張正義才來到這個世界上,有誰敢於伸手去找老百姓呢,我不隻是砍斷他的雙手,還得看他的頭才行,明白麽?”

城頭之上,蘇澤的眼神如刀光劍影,橫掃一幹武將。

特別是近幾場戰役,靠累積戰功得到晉升的青州精銳部分。

這些人本來可是黃巾眾啊,搶劫殺人就是他們看家本事啊,一個個目中無人,無所畏懼。

但這時站在蘇澤的麵前,卻被他的眼睛掃了一眼,頓時乖巧的如同貓咪。

哪怕是心如猛虎,此時也要乖乖站好,表現出馴服的一麵。

蘇澤還深知練兵並非不可以彈壓,要想讓部隊有血性,必須讓部隊有肉吃,不然養出的不是虎狼之師而是欺軟怕硬獵狗成群。

於是軍紀嚴明後,蘇澤向他們鬆開了另一個口子:“走吧,找到為富不仁的大戶們,切記,發動老百姓,如果有人膽敢自作主張濫殺無辜的話,就休怪我軍法無情。”

“遵命!”

軍隊裏的士兵聽了都情緒凜然,但也心有熾烈之感。

打家劫舍這一類的事情他們做得最好。

而這裏腦袋裏的漏洞太多了,連漏洞都不需要鑽了,多少大戶人家不都是靠欺負普通百姓致富嗎?

誠實地做生意就可以賺那麽多家業嗎?

隨便找幾個不滿意大戶人家的老百姓,便發動起來,告發不法,接下來是逮捕民眾公開受審,最後抄家滅族。

這套程序走到今天,參與的人誰不滿口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