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陳王呢?我的老爺就是大漢帝國的神武侯啊!”

燕雲十八騎著馬吼了起來,直把黃祖的心給嚇瘋了,臉都沒有了。

不僅是自己,其背後的荊州騎兵也是個個都露驚容、顯懼色。

神武侯蘇澤威名遠揚,即使是遠隔荊州,人們也決不陌生。

而蘇澤則摘掉了頭盔,借著火把,暴露了陣容,長得太年輕了,有著一張太帥氣的臉,一身散發著滔天的霸氣。

無疑是神武侯自己如假包換。

“黃祖,讓您一炷香,消失在我麵前。”

蘇澤的眼神不屑一顧,根本不在黃祖的視線裏。

“你!”

黃祖好在江夏名門望族,什麽時候受了這種鳥的氣?

他剛要說些場麵話,就聽到蘇澤冷笑道:“敢說敢做胡言亂語,留著性命不放。”

平淡無奇的口吻卻殺機森寒。

黃祖隻用來聽,已是手腳冰涼了,他立刻屁也不敢放個,馬上轉過身去:“撤兵!”

然而此時卞夫人說話了:“等一下昂兒去哪兒了!?”

“啊,這......”

黃祖潛意識地看著背後,曹昂被自己某親兵困在背後,還在昏迷。

映著火光,丁夫人卻立刻認出養子來,放聲痛哭:“昂兒,昂兒你怎麽了?”

蘇澤意識到曹操長子曹昂是黃祖生擒的,既然想救人,當然也得救到最後,於是就直接和燕雲十八騎一起上前攔住黃祖:“人放一放就能離開。”

“蘇澤你別欺負人!”

黃祖大怒,手壓刀柄,恨不能就地下詔開殺。

抓不到卞夫人這樣的男人,本來就虧得不得了,真要把曹昂放出來,那就更得兩手空空,這樣怎麽能被他接受呢。

“嗬嗬,好好想想吧,功勞與自己的生命,孰輕孰重。”

蘇澤的眼睛像劍一樣,落到了黃祖的身體上,視野像有了本質,刺得黃祖的手和腳都癱瘓了,喘不過氣來。

好恐怖啊!

麵前這個人根本就強不過一個人!

就是怪物!

就是鬼神啊!

黃祖內心糾結,終於不甘的咆哮:“放人!”

曹昂小心的擱在地上,隨後黃祖的眼神中充滿憤怒,死死地盯住蘇澤。

蘇澤則不顧黃祖的氣憤與仇恨,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滾出去。”

“哼哼,出發吧!”

黃祖率領部下,奪道狂奔,唯恐蘇澤反悔。

跟著一起出戰的蔣欽,這時候才上前詢問說道:“主上,黃祖是荊州劉表手下的大將,也是江夏太守,為什麽不趁這個機會,把他斬於此,以打斷劉表的手臂呢?”

蘇澤搖頭:“黃祖這個人,耐得住,但劉表手下,實際上也有別的猛將,如劉表從子劉磐等,打仗異常驍勇,冠長沙六郡之冠。再加上老將黃忠也不是等閑之輩。這幾員猛將都是由於身世不佳而由黃祖等庸才擔任要職。”

蔣欽瞬間明白,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要把黃祖放歸原處,如果在此殺掉他,倒讓劉磐、黃忠之類有出頭之機。主上真有深謀遠慮令人拜服之意!”

話不是馬屁,蔣欽由衷敬佩。

能在這樣危急關頭,隻打個照麵,把情況分析的那麽透,並想出最佳解決方法,蘇澤智謀,的確令蔣欽心悅誠服,感到跟著這樣一位主公,將來前程似錦。

而且沒有殺死黃祖也有蘇澤無意幫助劉表肅清荊州弊政之嫌。

黃祖這類人身居要職,在荊州代表世家、豪族,還握有很大勢力,他的出現,是牽製劉表的最重要因素。

殺死黃祖後,蘇澤並沒有得到任何好處,而是幫劉表掃清荊州軍中一個山頭,使其能從容不迫地安排手下奪取黃祖權力。

虧本買賣誰幹誰傻。

驅走黃祖後蘇澤把曹昂交還卞夫人。

卞夫人今年剛三十歲,不顯老,由於經常練習舞蹈,身材仍如少女般姣好,腰肢修長,姿態優美,是一位充滿魅力的美婦人。

看到蘇澤放肆的大量的自己,卞夫人內心惶恐不已,但也隻好上前見禮:“妾身與神武侯相見。”

“哈哈,嫂子趕緊請來吧,孟德兄和我一拍即合,堪稱人生知己。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東西,他的老婆孩子,我就應該養著。”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蘇澤的心裏滿是惡趣味。

卞夫人聽了也很不舒服,但是真的聽不到任何的問題,所以她隻能陪伴微笑:“那妃子身居此地,首先感謝神武侯對她的大恩。”

“這裏兵險戰猛,非久留之地,你能願意和我一起到陳留暫安頓下來點日子嗎?”

蘇澤發了邀請函倒也誠惶誠恐。

卞夫人聽後有些遲疑,終於點頭同意了下來:“自從神武侯的盛情邀請,大家都不好推辭,日後又多加叨擾。”

“哈哈,好說歹說。”

蘇澤早知道卞夫人實際上並沒有被選中。

最接近許縣的力量僅陳王劉寵一人。

而陳王劉寵雖親近陶謙,卻畢竟沒能正式和袁術結成聯盟,並屢次不肯給袁術錢糧,感情非常不和。

要不是病急亂投醫卞夫人還不想找陳王劉寵碰運氣呢。

雖說曹操此前與蘇澤敵對,甚至在戰場上曾經兵戎相見,但私底下,曹操對蘇澤的人品卻是十分佩服,每次提及,都讚不絕口。

因此目前的情勢下卞夫人對蘇澤還是比較信任的。

就這樣,卞夫人接受了蘇澤的邀請,帶著府中家眷,向北麵陳留郡的方向進發。

在蘇澤的親自押解下,倒是沒有一個不會睜眼的小毛賊來找茬。

5天後,卞夫人一行終於來到了陳留城,在進城的那一刹那,她們緊張的情緒,總算是完全放鬆了。

南陽郡,朝陽縣城。

斑駁的城牆上有一大片焦黑,你可以想象這裏曾經發生了怎樣激烈的戰鬥。

自取新野後,曹操持續揮兵南征,並奪取朝陽,繼續逼近襄陽、樊城。

而大後方的袁術親率5萬人,趕來助戰,兩方打算聯合起來,破襄陽,進而一統天下。

曹操現在也算稍稍走出蘇澤給自己留下的一些陰影,眉宇間變得神采奕奕,望著行軍地圖滿懷信心地說:“我已經命令工匠們就地取材了,等造夠了投石機、襄陽城堅固了,我也可以一舉攻破了!”

加上杠杆配重原理,投石機在當下這個年代裏,無疑是一把攻城略地的戰爭武器。

任何一道堅實的城牆麵對這把武器都會不寒而栗。

而精通這把大殺器,本來令人談虎色變攻城作戰的曹操軍這時也顯得異常容易,隻需開戰前,把投石機排成一排,什麽不停地轟擊城外。

傻瓜式操作,但簡單粗暴、效果很好!

再也不需要堆人了,命蟻附襲城池,就連軍隊也能好整以暇地坐等城中守軍被投石機巨大氣勢嚇得渾身哆嗦,失去軍心士氣。

待城牆轟出豁口後便魚貫而入進行大屠殺。

曹操軍就這樣破了新野,就這樣破了朝陽,下一步,還需要不斷地進擊、破樊城、破襄陽、甚至占荊州全境!

“老爺,等我軍進襄陽去吧,看看劉表的老匹夫會怎樣跪著求饒呢,哈哈哈。”

曹操的旁邊,曹洪,夏侯淵,夏侯惇等將領們,也都喜形於色地笑了。

在他們心裏,似乎勝利在望,觸手可及。

然而樂極生悲之際,突然從背後傳來告急信函,曹操如墜冰窟:“怎麽說話呢!許縣破?”

求援者,乃一曹仁親兵,觀其狼狽之態,分明此路吃盡苦頭。

曹操怒目圓睜、前額青筋暴露、可氣可怒、然而目光深處、更是驚恐。

大部隊在外麵,大後方遭到了襲擊,這事到底有多麽嚴重曹操是知道的。

可以說這一消息一傳播,他周圍的部隊馬上就要嘩變了。

不可能的!

這信息決不能外泄!

曹操也很狠心,馬上想通了他應該做些什麽,馬上喊道:“過來,這家夥說胡話,幫我拉出來劈!”

好不容易冒著生命危險跑去報信的親兵聽到曹操說的話,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立刻哭了起來:“將軍大人我說真的!我是說真的呀!”

正因為你講了真話,所以才會殺了你!

曹操心生感慨,但是幹大事時,最忌諱婦人之仁,一開始決定參加爭霸天下時,他早就對自己說過要擁有鐵石心腸,所以即使明知麵前是鐵石心腸的士卒也會忠誠,依舊斷然下令:“堵住這個人的嘴,以免再胡說八道了。”

“嗯~嗯”

這連名也來不及說的曹仁親兵被嘟起嘴從軍營裏拉了出來,眼神中充滿了憤怒、疑惑與絕望。

然後哢嚓,身在天涯。

“將軍、人皆伏誅。”

“好的,沒問題,下。”

曹操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果斷出擊,斬下這個從大後方來的求援之人後,迅速穩定前線軍心。

營帳中,又隻有曹洪,夏侯惇,夏侯淵等軍中高層三人。

曹洪走近曹操,神情焦急地說:“大哥,這件事瞞不過太久了,咱們得早點準備就是了。”

許縣已破,意味著後方糧草全斷,雖能得到袁術的供給,但消息實在難掩太久,不久將敗露。

“能多瞞一日,就多瞞一日吧。”

曹操目前隻能暫穩軍心,再找條後路,不然一但有人盜走了家,軍中許縣出生的士卒勢必坐立不安、人心浮動。

而令曹操頭痛的問題在於,他現在到底應該投靠誰呢?

曹洪建議:“投靠陳王劉寵怎麽樣?”

曹操搖頭:“不合適,劉寵旁邊已經有駱俊了,不就會誠惶誠恐地接受我軍的投靠了,何況陳國的地盤就在陳留的旁邊,在神武軍的兵鋒下,咱們以前投靠的,不早晚橫豎就是一個死去活來嗎?我還是投靠蘇澤吧,一步一個台階,省的了。”

曹洪又建議:“那麽,倒不如投靠劉表怎麽樣呢?”

曹操又搖頭:“亦不妥當,劉景升表麵上坐擁荊州,其實是受地方世家、豪族掌控,本人前去投靠,豈不是猛虎進閘、自囚囚籠?且不說我軍屠城新野,全荊州的人就異常敵視我軍,真要離開,恐怕也有走的時候。”

盡管滅亡危機近在咫尺,曹操頭腦還算清醒,不腦一熱便病急亂投醫了,隻是認真考慮利弊、權衡得失罷了。

曹洪無可奈何,幹脆說:“再不,索性投袁術也就算。”

曹操這時正在和袁術共事,雖有求於袁術,但是起碼身份為盟友,不是部下。

但是一投靠就等於定主仆之名,含義就會大不一樣。

曹操想來想去,神情嚴肅,仍搖搖頭:“袁公路自顧不暇了,大家前去投靠,還是逃脫不了這個命運。”

許縣之破,等於一柄刀,砍斷豫州汝南郡與荊州南陽郡的交通補給路線。

袁術糧草的供給,多半還得靠汝南袁氏祖祖輩輩的累積,才有可能在諸侯多為窮鬼、苦哈哈之時,自己還能瘋狂招兵買馬、大手大腳。

沒轍了,家財萬貫的糧食,是可以如此任性的!

可一但補給線斷了,袁術還得馬上打下凡塵,起碼這個南陽郡完全不能呆。

而失南陽郡袁術、曹操即使昔日投奔,亦隨其為喪家之犬、沒有領地沒有人口、還要防袁術為尋補虧損向其下毒手。

這是什麽苦?

因此曹操決非當下就能投靠袁術,這是最愚蠢的抉擇,不如投降劉表。

“哎,現在情況,怎麽辦?”

曹操一臉憂鬱,眼神中,露出茫然。

曹洪氣悶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我們幹脆去投奔蘇澤得了!”

這本是一句置氣的話,但曹操聽後眼睛一亮:“或許,真的很不錯!”

夏侯淵和夏侯惇也很吃驚:“老爺,您在開玩笑嗎?”

“誒,這等大事情,還能兒戲嗎?我經過了認真的考慮。”

曹操越想,如今投靠蘇澤在眾多人的抉擇中,似乎最不遜色。

他苦笑著解釋道:“而我們沒有別的好方法吧?”

曹洪,夏侯惇,夏侯淵三人在聽到曹操說的一番話後,雖心有不甘,言有駁斥,但是心裏細一琢磨,才發現一言難盡。

隻是由於曹操說得對,所以他們再無別的好辦法。

四人商量後,於是做了決定,準備等到袁術的軍隊一到,馬上閃出人馬,將袁術留在朝陽這堵截劉表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