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蘇澤采取了大包圍、大縱深之計,意圖一口氣吞吃這來了十萬青州黃巾軍。在其他人看來,人口太多、流民太多可能會成為一種負擔,但在蘇澤看來,他們活得自己才是富有。

不管是當地工商業發展還是屯田開展,均需大批流民來充實居民。

在曆史上,曹操就是收降這十萬黃巾軍而形成名震世界的青州兵,並成為曹魏政權統治世界的基礎之一。

蘇澤更貪心了,他不僅要這十萬青州兵,於毒手下的十萬黑山軍,他也要!

但是嘛,食物總歸是需要一口一口地吃下去的,因此蘇澤一點都不著急。

首先要用青州黃巾軍來打牙祭,何況在將其殲滅後,策略上能與公孫瓚合力製霸青州、形成圍攻袁紹之勢。

兗州地界上烽煙遍地。

青州黃巾軍從東邊來勢洶洶,大舉犯了境域,遭受苦難的卻是兗州當地的老百姓。

劉岱陣亡後,於禁率部曲跟隨曹操而去,僅有二千守軍濮陽在蘇澤二萬軍隊主力部隊麵前,完全不敢反抗,徑直打開城池。

兵不血刃的蘇澤攻下濮陽後,立即下達了一係列的委任。

先是任用留守陳留之關羽擔任陳留太守一職,又留任其東中郎將一職,使其在豫北總領軍政之事,集一地之力防禦從南方來的袁術、曹操等。

這個任務一點都不容易,此時袁術的力量還處於鼎盛時期,十分難纏。

且曹操雖承受了挫折,兼並兗州未果,但是勢力依然強大,再加上有可能聯合袁術,所以雙方會合後的威脅更勝從前。

蘇澤要讓關羽鎮守陳留郡就要最大程度地放權。

而東郡是兗州最大的縣,北依冀州,南與徐州接壤,東麵仍是黃巾軍活動非常頻繁的青州,在八方八麵都有威脅的情況下,就更需要有一員大將來鎮守。

蘇澤對此直接任用能夠獨當一麵、特別善於防守作戰、擔任東郡太守的徐晃,也調來戲誌才幫助徐晃並給其獻計獻策。

濮陽為太守府。

蘇澤召集手下文武一起商量戰術:“我軍已經駐紮濮陽了,今天應該怎麽進怎麽退?”

兗州大郡中,蘇澤軍已經攻占了陳留、東郡等地,盡得其精要之地,但是離完全占盡兗州全境,還差了相當大的一段距離。

兗州現在由於黃巾軍、黑山軍來犯,已經支離破碎了,所以要想平定亂世,還是要費一番周折。

善於戰術謀劃的荀攸立即對蘇澤提出了忠告:“主、兗州之亂,對付不同之敵,要有不同之決。”

“哈哈~,似乎公達胸有成竹。”

蘇澤知道荀攸有本事,很自然地靜下心來等下。

而荀攸也沒讓蘇澤失望,直接說道:“在青州黃巾麵前應策略攻、策略防。並與黑山軍對抗。”

“噢?為什麽?”

不光蘇澤如此,連郭嘉、張飛之類,也流露出好奇之情,真是荀攸排兵布陣之作,多少讓人看不過眼。

荀攸當即解釋說道:“青州黃巾軍攻勢雖猛,但組織性不強,隻要有一個善於防守的將領,帶領少量精銳部隊,守衛各大主幹道,屯兵設營,嚴防死守,以拒絕接受,切斷其繼續攻擊的機會。失劫掠之路,得不到物資,不出6個月,叛軍自是敗北。”

“但是黑山軍就不一樣了,於毒,眭固和白繞,對於自己的軍隊有很強的掌控力,如果滅不了他們的主力陣容,讓他們繼續坐大的話,對於兗州來說就是一個真正的風險。”

蘇澤聽後認為荀攸戰術布置合理,立即答應了他的提議:“既然是這樣,那麽我馬上著手分配工作。”

“公明、吾賜汝五千士族、數千萬壽張阻青州黃巾軍。”

“下屬領命了!”

徐晃聲若洪鍾、氣宇軒昂,在虎牢關一役中不斷壯大,現已成為蘇澤手下能夠一枝獨秀的軍方大將。

“文力、您率二千狼刀衛與我一起遠征、專襲黑山軍後勤補給路線。”

“下屬領命了!”

陳冬情緒激動,以前拿下酸棗那一仗他基本沒有出過多大力氣,以後強攻陳留、一戰成名還有翟宬神機營等,令他豔羨不已。

今天,終於輪到陳冬出頭露麵,使他的情緒怎不興奮呢?

“幼平、你率領丹陽兵三千人,助公明鎮守兗州、抵禦來犯青州黃巾軍、決不可讓其越過防線半步、危及濮陽安全。”

“下屬領命了!”

周泰表情凝重,對蘇澤吩咐的話,總是一絲不苟地照辦,從沒有過絲毫疑慮。

而且留周泰在濮陽看了一眼,蘇澤心裏也很踏實,畢竟周泰真的很靠譜,在部下中甚至能算是最忠誠的一個了。

尚有七千餘河東兵未被安排,蘇澤撥了一千騎兵、兩千步軍給張飛:“翼德,你還是第一次一個人領軍打仗,千萬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好嘞,俺這回可得大展拳腳了,給你看個痛快,哈哈哈。”

張飛笑得英姿颯爽,跟著劉備,也沒有那麽闊。

畢竟劉備又是一個苦命之人,手底下終年不過數百人,破數千隻是奢求,何況還可以獨領三千大軍。

所以張飛被蘇澤任用後,全場激動萬分,急切想大展宏圖,好好立功,名垂青史。

最後把四千人留在戲誌才身邊,並把梁縣一戰投降的張勳留在副手身邊,請他們共同駐守濮陽壓製當地世家豪族以免他們扯著後腿胡鬧。

一切布置得井井有條,蘇澤親率三千神武軍隨張飛、陳冬到濮陽城東北東武陽抗擊於毒等。

……

東武陽、於毒率兵包圍了這裏,正在驅趕百姓攻城,夜以繼日。

出山後,與白繞、眭固三人連破縣,勢如長虹,現在很自然地想到要盡快突破這裏,再接著向南攻打濮陽。

黑山軍大營裏,混亂不堪的營帳遍布山野,雖是聲嘶力竭,但似乎是塊大破抹布,看去給人以淩亂、很不職業之感。

不過也就不足為奇了,畢竟不管於毒對軍紀多麽嚴肅,黑山軍主力部隊對紀律多麽嚴明。

所謂起義軍畢竟難掩其“窮困”之實,不但生活物資匱乏,而且戰略物資匱乏。

很多戰士,兵器就是糞叉加出頭,就連削尖的木矛也不說鎧甲,就是統一穿著也不行,一個個衣衫襤褸、形如叫花子。

可正是這麽一支部隊,豁了命,為求生存,還是打垮了官軍,唯有龜縮著巍峨的城牆固守著。

東武陽城外,眭固笑聲豪邁:“哈哈哈,一聽劉岱那廢物陣亡,曹操又兵敗退走,如今全兗州的人,有誰能夠擋得住我們呢?”

旄固早就想好了,破了城,得先占府庫才行。

亂世中隻要有錢有糧和武器裝備,那可真是要招多少兵馬就招多少,這都是真好事。

對於任何金銀財寶、或美女,我都固是不屑。

手中有刀就害怕搶不到錢與女?

於毒和白繞聽了這話,都是狂翻白眼:“現在城市還沒有打下來呢,就說這一切都太早了吧,如果太粗心,要小心在陰溝裏翻。”

眭固對二人的話一臉不屑:“我就翻了?真開玩笑!”

握有重兵、且連破郡縣、搶得巨額錢糧的眭固此時正自信心大爆發,於毒、白繞等老成的話,自然一句都聽不到,相反地感覺到他們慫逼著,紛紛出來造反,也害怕這個害怕那個,這簡直就是可恥。

“讓我一直強攻下去!”

“破城後,大掠三日未封刀!”

沒有封刀、任意燒殺搶掠的3天!

擔負進攻城牆任務的黑山軍士兵一個個眼睛發紅,分明是眭固的話語挑起他們內心的殺性,像問著散發著血腥氣味的猛獸般嗷嗷叫著向城頭撲去。

“殺無赦!”

“殺入城中,吃飽喝足的酒肉和睡美人!”

人性的邪惡在此刻得到了無限的放大。

在曆史上,所謂起義從來就沒有溫情可言,也沒有公正與天命之分。那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們的確是非常貧窮和痛苦的,但是這並不能代表他們是好人。

甚至有機會作惡的話,他們更加殘忍和暴虐,也更加沒有道德底線。

“殺無赦!”

來勢洶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黑山軍士卒正以其嗜殺狂亂之勢,繼續動搖東武陽駐軍。

在這樣恐怖的攻勢浪潮麵前,守軍士氣已跌入低穀。

如今唯一能支持他們不倒、不棄,隻有在城的親人,才明白黑山軍是多麽窮凶極惡,而他們的父母老小都在城裏麵,決不能讓麵前的猛獸,衝破防線。

因此守軍仍誓死抗擊,但體力與精神上,卻在連綿的攻勢下消磨殆盡,最終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而當大家都快要絕望之時,遠處天邊,一杆火紅的紅色戰旗如驕陽升起。

這一抹抹紅豔豔的顏色成為點亮漆黑的黎明。

“援軍啊,援軍來啦!”

紅,大漢帝國之色!

紅彤彤戰旗招展,代表,理所當然官軍來了。

東武陽軍民並不關心新統治者是何許人也,現在隻顧著尋找一位強者來庇佑自己免遭兵災戰火。

眼看即將破釜沉舟的縣城,卻有援軍趕來,眭固憤怒地當場腦門起火:“到底什麽人敢為天下先啊!”

城外三裏處,蘇澤望著不遠處攻城的黑山軍冷笑道:“攻城作戰時,而沒有在身邊布置服侍眼線的人,當我軍接近三裏時才發覺,那到底是傲慢還是愚蠢。”

在到來前,他對於黑山軍本來還是抱有幾分憧憬,總以為好歹能比普通黃巾軍更強一些。

但是真見識了以後還是很失望的。

盡管它的確比一般黃巾軍要強大得多,但是它仍然不成氣候、脆弱得很。

作為黃巾軍中的主要支係,黑山軍仍未走出起義軍最大的困擾,即不專業。在蘇澤看來,這些人連民兵也稱不上,充其量也就是個龐大的流寇,戰鬥力非常令人擔憂。

“下馬去列陣吧!”

三千神武軍為省勁,皆乘馬而至。

但在戰鬥中,均為結陣步戰。

而此舉,落入黑山軍眭固眼中,卻成為一個笑話:“原以為三千騎兵來襲,遭遇勁敵,卻不料竟是一幫傻子。”

眭固握著刀,嘴咧開了咧,臉上露出可怕的微笑:“有馬沒騎著跑,真傻沒問題,小巧玲瓏,殺出一條血路,把自己的馬搶走了!”

“哈哈哈,酋長的話,這樣一匹良馬,讓這些傻子騎著馬實在太浪費,倒不如送我們得過且過。”

眭固的手下,一個個也是兩眼放光,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心。

在這年代裏,一匹上乘之作,價值不菲!

特別在當前亂世中,戰馬連武器、鎧甲都貴得不能再貴了,還有價無市,即使有錢也未必買得起。

全黑山軍有10餘萬人馬,有騎者最多數百人,其餘不說騎馬,連鞋也不穿一雙。

如今三千匹最好的戰馬擺在了他們麵前,他們沒有發瘋才怪。

甚至為了避免友軍過來搶食,眭固都沒把援軍出現的消息通報給於毒和白繞知道,接到消息之後,他第一時間是暗暗帶領自己的嫡係主力脫離戰場,偷偷搶馬去了。

東武陽,西門城外高坡。

於毒眉頭擰緊:“且慢,眭固人到哪裏去?”

白繞也很好奇:“難不成臨陣脫逃了?可是東武陽城即將被攻破,自己跑鬼鬼祟祟的呀,是不是得到失心瘋呢?”

不多時,於毒的一個手下才跑過來報告:“首領,在南邊找到大股敵人的援兵,人數達幾千人,全部為騎兵。”

“南麵?,這不正是眭固的責任方向麽?他為什麽不告訴我們呢?”

白繞聽了十分震驚,便勃然大怒:“騎兵?眭固這蠢貨真應該死!”

三千騎兵就意味著戰馬至少三千多匹,白繞也不笨,他當然知道眭固為什麽不把這一信息告訴友軍。

於毒則是一臉凝重:“三千騎兵者,勢必官軍中之精兵,憑固一人之力,食之?牙口那麽好嗎?真的不怕崩了自己的滿口牙齒嗎?”

言出必行,但於毒深知戰馬太有魅力。

換成自己怕還會瞞報。

畢竟戰友情什麽的,大家平常也是說說而已,真要到了分好處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貪婪自私。

白繞看向於毒:“這個問題,您是怎麽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