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的叛變,使其顏麵盡失,而且城門內的守將,都知道典韋叛變的原因,所以看著趙寵,還是開始懷著反感。

誰也不想為如此一個刻薄寡恩之主將服務,畢竟人心肉長,主將對部下士卒的態度,我們都知道。

蘇澤哪能錯過這打擊敵軍士氣的機會呢,立刻在城下高聲冷笑道:“趙寵啊,我真的很感謝你給我送來一個典韋那樣的猛將啊,哈哈哈。”

大笑過後,蘇澤眼看打不開城門了,於是他也自己走了。

而那一聲聲笑聲卻如刀紮入趙寵心窩子。

殺了人也要誅心。

實在是太殘忍了。

同時,陳冬還不停地圍繞城牆遊射,所射箭矢中,有相當數量係有布條,寫明如果不屈服,破城後一定要屠城以威嚇城內居民。

等事情完成後,陳冬又回來恢複了生命,但又流露出一些擔憂:“主啊,這確實管用?”

他怕一但計策不奏效,陳留一方派出增援部隊,然後想要攻下酸棗城的話,那麽代價怕是很大的,起碼會折損很多將士、

蘇澤卻非常自信:“放心,以前我專門單人衝陣的,意在顯示出無可比擬的個人武力。而且和我作戰的駐軍士卒中,還有二百多名我還有意要他們回城,是想借重他們的口實來宣傳我的可怕。”

毋庸諱言,蘇澤這寧肯親自冒一次險、減少部下將士死傷的行為,令陳冬、典韋等大為動容。

特別與剛才趙寵的表現形成鮮明對比。

晚上,退回城的兩百多名敗兵也開始到處散布蘇澤恐怖的力量,把“不可戰勝”給這些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刻在他們的腦海裏。

至夜子時三刻間,皎月高照,蘇澤令日間早息,及養精蓄銳畢,陳冬揀選五百。

之後蘇澤再次找典韋要他帶上那數十名降卒跟自己去攻城戰鬥。

典韋愕然,隨即勸阻說道:“主人,不是某個害怕死亡的人,隻是那些降卒是土生土長的酸棗人,要他們叛變本來就很困難,如果再要他們加入攻城作戰的隊伍,怕會起反作用。”

剛投誠的將士,也不過五十來名,是軍心最不穩定的時期。

這樣的男人自然不能拉過來打一場硬仗,否則沒準到時直接讓你臨陣脫逃。

典韋的說服顯然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蘇澤早有破敵之策,因此對典韋耐心解釋道:“放心吧,白天那一仗之後,我軍已建立起無堅不摧之威名,到時你們帶上這幾個降卒吧,跟著我,就.”

蘇澤一番解釋完全消除了典韋的懷疑,使他信服:“有了這個計,破城就容易如虎添翼了還,某願意替師傅把這個頭功拿下來!”

“哈哈哈,太好了,要有這誌氣。咱們動身吧!”

五百餘人,在夜色中偷偷地向城門的方向靠近,酸棗縣的低牆,守軍鬥誌全無,一個個糊塗,絲毫沒有看管的打算。

蘇澤和典韋很輕鬆地帶上人手,趁白天的時候故意加緊做的雲梯觸摸城牆。

由於動得過猛,仍迅速被巡防人員察覺。

“敵襲!”

“請告訴趙司馬!”

守軍緊張異常,特別是借火把之機,見到了蘇澤。

幽暗的火光輝映下,龍影戰甲隱約可見灰黑色的影子,發出不祥第的味道,就像遠古的殺手一樣,現出猙獰的獠牙。

而配備技能古之惡而來的典韋也是散發著可怕的味道,使得守軍的心與心,在恐懼中統治著、統治著。

正當他們驚慌失措的時候,典韋說:“趙寵的不仁不義竟然讓大家自相殘殺你會為這樣的男人效命?”

“這......”

守軍猶豫再三,日間趙寵下詔放箭之事,本就令士卒們很不滿意。

後敗兵而歸,蘇澤叱吒風雲之象,亦深得人心,視為上天之神降世,故更生不起反抗之心。

而此時典韋再次挺身而出,以及那五十幾名跟隨典韋叛逃而來的降卒們,更現場前來現身說法:“神武侯愛兵如父子,侍奉在自己身邊,這種待遇要比趙寵之流要強很多。”

“話說呀,今天也吃肉!”

“聽說神武侯手下的士卒們,從來沒有克扣過糧餉,並且天天可以看到一些葷腥的東西,你不願意吃葷的嗎?”

在戰爭中,有時言語和刀劍的威力更為強大。

特別對於那個年代的底層士兵來說,任何深明大義、忠君愛國都隻是扯皮。

許多人根本是強行拉來壯丁,要求的無非是吃飽飯而已,隻是這樣未必能滿足。

他們至今猶疑的原因是害怕投降後父母一家是否受傷,狼刀衛終究是客軍。

蘇澤看出了他們的疑慮,當眾宣布:“隻要你願意投降,酸棗縣就免三年田稅了,而且我還鄭重許諾,我麾下士卒的手下,對於地方秋沒有犯過,誰還敢騷擾人民,軍法處理!”

“這話是真的嗎?”

守軍將士聽到蘇澤保證不縱兵搶掠的消息後,個個麵帶興奮。

他們長大了,也確實沒見幾個不會搶老百姓的部隊了,說到底這年頭就是官軍也卷入了搶劫。

“軍中無戲言。”

蘇澤的真誠贏得了大家的信賴。

因為對於守軍士兵來說,一位強者不屑向自己這樣的小兵撒謊,於是他們都會選擇相信蘇澤所說的:“我等願降者,尚求成人勿食。”

三言兩語就使守軍軍心士氣全散。

蘇澤和典韋在一起,這樣一路招降,勉強經曆了一番廝殺,團隊便雪球般擴大。

待趙寵回神時,蘇澤周圍已集結了數千人。

更慘的是趙寵不知有多少人做好了出賣的準備,他背後有多少部下可以信賴。

“老爺,大勢已去了,我等著不如退回去?”

數名親兵圍在趙寵身邊勸道。

要說退而求其次,還不如說逃避比較合適。

“你是不是要我喪家之犬般落荒而逃?”

趙寵十分不甘,眼睛裏更閃著憤怒的光芒,這一戰,他輸的好憋氣,差點在掌聲中被耍的稀裏嘩啦。

“老爺,馬上就去吧,我們有機會了。不斷的抵抗,其實我已經死了。”

“是的,我聽說典韋投奔蘇澤了,而且你們白天也命人射箭想殺他們,現在城破了,他們願意放你們走嗎?”

部下親兵的一番話,總算提醒到趙寵,想到馬上就要禍不單行,趙寵顧不上任何顏麵不淡,立刻決定離家出走。

已不敢相信別的兵的趙寵在逃跑途中僅帶領十幾個親隨、騎馬走出城門便向東奔去,想逃到陳留。

可是趙寵並不知道蘇澤早已經讓陳冬中途攔截。

酸棗縣城外,暗無天日。

喪心病狂的趙寵騎著馬星夜飛奔,一心想逃過一劫。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低語:“趙司馬,奔走如此匆忙,難道要到哪裏去呀?”

官道兩邊,突然殺出了一支騎兵。

雖然沒有立戰旗,但看著他們輕裝皮甲、腰佩長刀,趙寵便知道來人是何人:“狼刀衛,陳冬!”

陳冬的大槍輕甩了一下,攪了攪空氣,輕飲了一口後就公然發起了進攻:“趙寵,主上命令我去拿你的狗命!”

“死!”

趙寵雖拔劍在身,但卻連陳冬的招數也接不上,被其挑落在地,氣得奄奄一息。

同樣是眨眼間,這場爭鬥便結束了,陳冬卻將趙寵人頭帶回複命。

就這樣,在短短的一日裏,酸棗縣宣布易主。

待隨後主力趕到,見洞中城門大開,麵帶不思議。

特別是想好好表演一番的張飛更無語了:“咋俺還沒等動手呢,敵人倒下去了?”

大部隊安營紮寨於城外,這正使酸棗縣人民暗生欣慰之情,而又接受蘇澤之政,人心始附。

“雲長、翼德和我來為大家引薦一下,這一位就是典韋。”

營帳內,蘇澤笑帶典韋拜見關羽、張飛。

三個**在三國曆史中從未接觸過,但現在由於蘇澤的存在,他們站在了一起,他們既定的命運正一步一步的被改變與逆轉,走向完全不同的未來。

蘇澤看向典韋:“是的,以前還沒等我問呢,表字可以?”

典韋歎了口氣:“少時被殺,隻得背井離鄉,故為無表字。”

在古代男子中,表字通常為老人所取,且須在二十歲之後。

典韋小小年紀便殺人如麻,逃過一劫,天生無表字。

蘇澤想了想:“要不要我幫你拿一份?”

“全靠主上作主。”

典韋心裏一喜,立刻答應下來。

蘇澤雖年輕氣盛,但官職卻為衛將軍、大漢神武侯、這樣高貴的地位,的確具備為部下取表的條件。

何況典韋剛進入蘇澤手下,便見同營中竟然有關羽、張飛等等級猛將,正發愁如何與蘇澤走得更近。

“君本珠璣,久蒙塵埃,今一戰能大展宏圖,不及便稱君明。”

“謝主上賜與。”

君與明,均為意蘊優美的詞語,前兩者多指代品行剛直者,多暗含封侯之望,而明則暗喻典韋之前“明珠暗投”一事,暗合典韋的心,所以他對於君明的表字,爽快的接受了。

荀攸與郭嘉看到典韋高大的身軀以及他忠直的性格,立刻以見證人身份走上前來向蘇澤表示祝賀:“祝賀主人,得到了另一個猛將。”

張飛這大老粗更自來熟地走上前去,拍拍典韋胸口:“好家夥,長得那麽健壯,你一定很會喝吧?”

典韋也十分喜歡張飛那個英姿颯爽的黑臉胖子,獰笑著說:“那麽當然了。”

兩人相視而笑,兩人都在彼此身上,嗅到同道中人,這就是老酒鬼才會散發出的香味。

蘇澤哭笑不得,趕緊出來提醒他們:“翼德、君明在戰時是不可以喝酒的,這個鐵律即使是本人也不例外。要喝酒了,等到打完仗,自己陪著你一起喝酒。”

“了解一下。”

張飛有些不滿地嘟囔起來,可蘇澤率先垂範,自己沒什麽可埋怨的,然後他想起蘇澤有很多珍藏的酒,眼睛立刻亮起來:“天明,那可真是說得不錯,我要喝那種燒刀子的酒,沒有其他的,夠勁兒的。”

“太好了,到時我會自己陪你喝酒,把雲長和君明叫來,不醉不歸。”

“哈哈哈一言為定。”

兩酒鬼的遭遇,令張飛與典韋互不相讓,真是兩人的共同心聲。

而在張飛看來,隻有美酒與兄弟才是不負所望的。

但好像他也有一個哥哥過來,想來想去,張飛愣住了,他就是什麽人。

攻下了酸棗縣,蘇澤就準備接著進。

而對豫州了如指掌的郭嘉卻在旁邊提醒道:“主人,陳留城的高牆厚實,不是酸棗所能比擬的,要攻下,怕是沒有那麽容易了。”

郭嘉原意為攻心為上之意,期望說服蘇澤同意當地世家豪族提出某些條件,然後由他出麵交換倒戈之力。

哪想到蘇澤完全沒有按照套路出牌呢:“奉孝安心是說在攻城問題上我是有特殊辦法的。”

好男人,郭嘉被噎得直說不出話來,他隻能勉強笑著說:“那個下屬靜候佳音,期待著主上的這場戰爭取得大的勝利。”

“哈哈,一定要。”

蘇澤之所以很有信心,僅僅是因為他真的已經預備好了王牌——這張超級王牌可以完全改變人類戰爭的曆史。

……

太守府陳留。

張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把趙寵陣亡的噩耗傳回來還隻是小事一樁,而蘇澤卻親率大軍東征,這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情況是怎樣的?公台不就說蘇澤永遠不會東征麽?現在怎麽辦?”

張邈憂愁呀,憂愁得幾乎白發蒼蒼的。

張邈手下文臣武將如董訪、劉翊也驚懼不安:“太守大人、蘇澤軍已經連破了三個郡,兵將在前,吾等應及早準備為之。”

此時,也隻有張超還是略顯平靜,挺身而出,對張邈提出了忠告:“大師兄,咱們也許可以向袁紹求援,作為聯軍盟主的他,對於咱們來說總是見死不救嗎?”

盡管聯盟早已經解散了,但是袁紹盟主這個稱號,並沒有失去。

張超知道自己就是張邈的弟弟,兄弟榮辱與共,所以作為廣陵太守但酸棗會盟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隻是帶上了自廣陵招兵買馬、駐兵陳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