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騎兵衝了過來,大喝一聲:“住手!”

這人騎著馬,腰懸長劍,但他的打扮,卻是一副書生打扮。

他自稱齊周,是幽州新上任的幽州牧,這一次前來,就是要赦免丘力居和他的手下。

丘力居等人被赦免後,還將公孫瓚團團圍住了兩百多日,直到他的糧食耗盡,軍隊四散而逃。

而且他沒有受到劉虞責罰,也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也正因為如此,公孫瓚才會對烏桓人和劉虞產生敵意,甚至不惜得罪所有人,想要將他斬殺。

當然,蘇澤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幽州的穩定,必須要有一支實力強悍的漢軍,而對於外族,有著絕對強勢的公孫瓚,更是必不可少的一股力量。

齊周帶著劉虞的旨意,讓蘇澤退軍:“幽州之地,民不聊生,民不聊生,不能動兵戈,否則會有麻煩。”

劉虞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用綏靖來安撫烏桓人,讓他們別亂來。這就是典型的文人心態,戰爭要消耗大量的金錢和糧食,能不開戰就不開戰。

為了這件事,他連公孫瓚的人都可以犧牲。

蘇澤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也很荒唐,他忍不住嘲諷了一句:“你這是什麽投降?烏桓人製造了這場殺戮,劫掠了無數的人,帶走了無數的財富,害得無數的子民家破人亡。他們什麽都沒做,直接就走了。”

蘇澤瞪了齊周一眼,厲聲道:“殺人不交,財物和人質都不交,難道這就是投降?”

齊周見蘇澤如此囂張,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可是州牧之令,你居然敢違抗!?”

蘇澤怒極而笑:“你以為我會聽你的話嗎?”

“你大膽!”他怒吼一聲。

齊周氣的直哆嗦,他怎麽也沒有料到,蘇澤竟然會對劉虞破口大罵。

蘇澤一隻手按在了劍上:“我自然有勇氣,我一個人就能衝鋒一千名叛軍!我馬踏連營,有一萬名胡騎!我在前方浴血廝殺,你和你的州牧是怎麽回事?他在烏桓人麵前如此懦弱,卻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你去問問我後麵的士兵,他們會同意嗎?”

蘇澤喊出了最後一句話。

聲音傳遍方圓,震耳欲聾。

而楊啟、陳冬、高覽等人,則是一臉冷漠,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站在蘇澤的背後,沒有絲毫的遲疑。

看到蘇澤身後那一群桀驁不馴的士兵,齊周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靠著州牧的身份,來震懾這個少年。

於是,他不得不和蘇澤談條件:“州牧答應你,如果你不挑起事端,我會給你一個正式的大漢護烏丸都尉的爵位。”

蘇澤繼續道:“我也是漁陽郡的太守。”

“怎麽會這樣?”齊周大怒。

蘇澤不服氣:“你不願意嗎?”

漢室的江山已經岌岌可危,連連州牧這樣的封疆大吏都能派上用場,那還用得著嗎?

劉虞不想,他要的是一個負責後勤的官員,讓他留在漁陽郡,讓蘇澤無法脫身。

蘇澤如何不知?

所以,他選擇了和劉虞開誠布公,將自己的底線和條件都說了出來。

如果沒有利益,你就立刻進攻烏桓人,到時候幽州開戰,你劉虞還能坐穩幽州牧的位置麽?

齊周雖然對蘇澤的無禮和囂張很是不滿,但也無可奈何,隻能安撫蘇澤:“此事不是我能做主的,我要去稟報知州牧,讓他來做決定。”

蘇澤神色平靜:“我勸你最好不要浪費時間,我的耐心不是很好。”

這是**裸的恐嚇,蘇澤無所畏懼,可齊周身上肩負著巨大的責任,他可不想冒這個險。

如果蘇澤真的和烏桓人打起來,那就是滅頂之災。

僵持不下,丘力居等人本以為齊周已經勸服了蘇澤撤軍,卻沒有多想,隻當劉虞是漢人,幽州牧,沒道理連一個小小的校尉都壓不住。

三日之後,齊周馬不停蹄趕回,來到蘇澤麵前,道:“你的要求,已經得到了。”

蘇澤的目的已經達到,他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和烏桓人開戰。

不過,他還是要去救公孫瓚和他的白馬。

但丘力居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兩人在大軍之前相遇,旌旗獵獵,戰鼓轟鳴。

蘇澤開門見山,開門見山道:“我今天必須救他,如果你不想離開,那就給我等著。”

丘力身份尊貴,從來都是他威脅別人,什麽時候被人如此威脅過?

所以蘇澤的這句話,讓他很是惱火:“你這是在挑戰我?你這是要逼我們再次開戰麽?”

蘇澤寸步不讓:“你口出狂言,還將朝廷將士團團圍住,這是什麽人?真要打起來,我也願意。畢竟,這場戰爭,也不是我下達的。”

“你!”他怒吼一聲。

“一言為定!”

蘇澤一步一步逼近,他背後的劍衛紛紛跳下馬來,掀開披風,嚴陣以待。

丘力居終於確定,蘇澤不是在虛張聲勢,而是真的要和他一戰!

邱力居看著蘇澤,沉聲道:“相信州牧有令,不要輕易開戰。”

“那就更需要一個很好的理由來宣戰了。”

蘇澤這話說得很直白。

公孫瓚和他的那匹白馬,就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丘力居再次被嚇了一跳,上了眉山,盯著蘇澤:“如果我不同意怎麽辦?”

蘇澤張狂大笑:“若是再打起來,你們這些蠻子又要造反了,陛下一定會勃然大怒。到時候,朝廷為了臉麵,肯定會傾巢而出。區區一個武歡,能不能接受?”

到了那個時候,劉虞就算是再無|恥,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蘇天明,我記下了!”

丘力居強忍著怒火,作為單於,他很清楚,大漢的實力還在,這一擊之下,烏桓根本擋不住。

而且,他們還麵臨著草原上的鮮卑人的威脅,這一戰,他們輸不起!

丘力居勒馬而回,離開之前,他還對蘇揚說了一句:“來日再報此仇。”

蘇澤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等會再見到你,我要你的腦袋。”

丘力居灰頭土臉的返回大營,第一時間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所有人都知道,蘇澤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威脅單於,這讓他們怎麽受得了?

蹋頓勃然大怒,拔劍上馬,準備將蘇澤斬殺,以泄心頭之恨。

“回來!”丘力居攔住了他。

“父親!”一個聲音傳來。

“你若還認我做爹,就趕緊回去!”

蹋頓無可奈何,隻能低頭:“我就不懂了,為什麽父皇不敢應戰?”

丘力居仰天長歎:“蘇天明是個喪心病狂的人,連自己的生命都敢賭,我是烏桓單於,但我不能為了家族的未來而冒險。”

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邱力居卻聽的清清楚楚。

跟隨大軍而來的烏桓部,已經變成了一群餓狼,他們難道還想著拚死一戰?

而營地外麵的這些漢人,一個個眼睛裏都是憤怒和怨毒,他們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丘力居不願意和這種大軍硬碰硬。

就算勝了,最多也就是損失一些人手罷了。

若是敗了,那就是一敗塗地,這片遼闊的草原,將沒有他的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