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從地下傳來。
永寧殿的正門被禁衛軍攻破,董承和柳協兩人衝了進去。
“他在哪?找!”
劉協很生氣,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她本以為會見到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跪地求饒,好讓她報仇雪恨,可何蓮卻反其道而行之,將她的秘密說了出來。
無論此事是否屬實,此事若是流傳出去,必定會讓大漢皇族本來就不多的聲望,更加的受損。
“殿下,他已經消失了!”
董承在裏麵轉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何太後與陳留王的蹤跡,他急得團團轉,急忙去找劉協,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找不到是怎麽回事?”
劉協大怒:“這兩個家夥該不會是會生了翅膀吧?”
“天啊,陛下,他在天空中!”
侍衛的喊聲讓劉協和董承都嚇了一跳,他們不敢相信有人會在天空中飛行。不過,當他們抬頭看去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卻和那些護衛如出一轍。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劉協驚慌失措的說道:“他們……他們怎麽會在天空中飛行?我不會相信的!”
晴空萬裏,沒有任何遮擋,那些懸浮在空中的熱氣球,也沒有任何的藏身之處,完全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而在遠古時代,人們對於天空有著無比的崇敬,他們相信,這是神居住的地方,所以,能夠飛行的人,不是神,就是被天所眷顧。
而且何太後和陳留王都是太後和廢皇帝。
光是這個身份,就足夠讓人浮想聯翩了!
禁軍之中,很多人都跪了下來,向老天爺祈禱。
在他們想來,何太後與陳留王能在如此關鍵的時候騰空而起,肯定是有天意,有鬼神相助,絕非自己等人所能抗衡。
禁衛軍的士氣頓時低落到了極點,任憑董承怎麽罵,也是無濟於事。
劉協卻是氣的直哆嗦:“我可是皇上,就算是有天命,那也是我的!給我追,別讓他們跑了!若有違逆者,我必殺九族!”
幾名禁衛軍的將領們,聽到這句話,都是大眼瞪小眼。
這讓他們如何去追趕?
他會飛!
但皇上有令,他們也隻能跟著熱氣球飛走,假裝要追上去。
…………
吊籃裏,陳留王劉辯此時也是一臉的問題:“史隊長,這熱氣球是怎麽飛起來的?簡直匪夷所思!”
到底還是年輕人嘛,對於新鮮的東西,總會有一些好奇心。
史阿故意將劉辯往墨家方向引:“陛下,我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原理,熱氣球是通過加熱空氣,讓空氣變得稀薄,就像是一艘小船在海麵上行駛一樣。他是一位博學多才的人,他在發現了這個世界的奧秘之後,就寫下了《力學》,並將其寫入了《墨經》。殿下若有興致,可翻閱一番,或許能真正領悟。”
“你說的是《墨經》?看了這本書,我是不是也能參悟天地玄機,翱翔九天?我聽說過,神武侯為了驗證密度,在太學門前建造了數十盞祈天燈,沒想到現在竟然能製造出一件可以讓人飛上天空的東西!”
劉辯明顯來了興趣,相比於那些晦澀難懂的文字,墨學更有意思,因為一旦學會,就會飛起來。
史阿微微一笑,也不多說什麽,劉辯若是想要研究墨學,那就是大功告成。
劉辯好奇地問道:“這艘船想要移動,要麽用帆,要麽用水,我想這隻沒有帆和槳的熱氣球,怎麽會有動力?”
史阿微笑著解釋道:“九天之上,浩瀚無邊,每一座山峰的高度都不一樣,狂風的方向也是各不相同,我們要去哪裏,隻需要在適當的地方,便可以在風中飛行,一日千裏。”
一夜之間,就到了!
劉辯震驚,久久不能平靜,他對史阿所說的“墨家”,充滿了期待。
他不明白,也沒有興趣去理解所謂的“兼愛”。
不過,能夠飛行,而且還能飛行數千公裏,那就太簡單了!
儒家的治國之道,說的再好,也比不上現實。
半日後,三架熱氣球在一陣狂風的吹拂下,僅僅用了半天的功夫,就來到了函穀關,並在空中降落。
尚未落地,遠處一支騎兵已經衝了過來,帶著滾滾的煙塵。
馬蹄聲驚動了何太後與陳留王,史阿連忙道:“太後娘娘,王爺不要驚慌,是大人親自來了,您沒事。”
何太後聞言,定睛一看,果然見到一襲黑色戰甲,意氣風發的蘇澤,她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神武侯!”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看到蘇澤,劉辯大喜過望。
之前蘇澤衝進皇宮救了他,劉辯就把他當成了救世主,現在又被救了,他對蘇澤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何太後見蘇澤生龍活虎,自然知道洛陽發生的一切,這分明就是在裝模作樣,她心裏憋屈無比,一臉的幽怨,讓蘇澤很不舒服。
熱氣球剛一落地,何太後就被兩個侍衛從吊籃裏抬了出來。
“臣蘇澤,給老佛爺和老佛爺請安。”
“神武侯,看起來,你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何太後擦了擦眼淚,抿了抿嘴,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蘇澤竟然也能騙到她,真是白擔心了!
蘇澤似乎從何太後的話裏感受到了關切和哀傷,隻能苦笑道:“太後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們不會有太大的動作。”
盡管年紀不大,但此時的他,身上所流露出來的那種霸氣和自信,卻是何太後心中的驕傲,遠遠超過了當年的劉宏。
何太後忍不住歎了口氣,對蘇澤叮囑道:“這一次,神武侯要麵對的,是帝國最強大的家族。當年,連先皇都束手無策,寢食難安。”
洛陽。
雖然沒有抓住人,但是劉協卻是如願以償地將權利握在了自己的手裏,這讓他很是興奮,有一種掌控了整個大漢帝國的感覺。
“皇上,現在天下大亂,還沒有太平,要想安邦,就需要一支強大的軍隊。”
當年的何進大將軍,統領著整個大陸的軍隊,就算是劉宏,也是束手無策。
這樣的美景,這樣的氣勢,董承已經很久很久了。
所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鼓動劉協擴充軍隊,暗中奪取兵權。
柳協雖然聰明,但畢竟才九歲,沒有什麽閱曆,便點了點頭:“皇叔,這件事情,你還是抓緊時間吧。”
“遵命!”
軍隊的建設需要糧食、兵器、鎧甲,這些都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董家雖然財大氣粗,卻也沒有能力養兵和訓練士兵,於是他對劉協說道:“陛下,為了增加軍餉,我們應該增加稅收。”
“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
董承一提,劉協就不樂意了。
他年紀輕輕,卻已經是一國之君,自然明白,每一位皇帝,都會被人說成昏君,或者暴君。
董承卻道:“皇上,現在國難當頭,董卓已經把所有的國庫都花光了,如果不增加稅收,我們還怎麽收編軍隊,平定叛亂?”
“久之則安之,臣知道陛下愛民如子,但你要知道,適可而止隻會適得其反,還請陛下速做決斷。再者,我們也是為天下蒼生考慮,沒有強軍鎮守,洛陽危在旦夕,哪有什麽太平日子?難道你想讓董卓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嗎?”
一說起董卓,劉協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洛陽在西涼軍隊的統治下,從權貴到平民,哪個不是深受其苦?
所以董承這麽一說,柳協也不得不麵對洛陽的防禦力量不足,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本來,稅收的增加,應該是所有人都要繳納的。
不過,這些大家族都不是好惹的,所以董承的主要目標,就是普通人。
如此一來,洛陽的百姓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莫名其妙地被朝廷削了一層皮。
董承首先在主幹道上設置了一道關卡,對來往的商隊征收高額的賦稅,打破了蘇澤為洛陽商貿發展而製定的規矩。
隨後,董承便派人前往附近的幾個村莊,進行征兵,征收賦稅,將所有的糧食都沒收了。
董承等人在百姓麵前,就像是一群窮凶極惡的惡狼。
但是在豪族麵前,他們都是客客氣氣的,沒有任何的冒犯。
所以盡管百姓們怨聲載道,但董承還是被冠上了“能吏”的名頭,許多人都對他的所作所為讚不絕口。
董承很快就招募了兩萬多名戰士。
到了這個時候,董承已經完全掌控了大權,成為了帝國最有權勢的人之一,甚至被劉協拜為車騎大將軍,這才有資格建立自己的勢力。
許多世家子弟,都是慕名而來,想要拜入董承門下。
河東衛氏的衛仲道,還有他的哥哥衛伯覦。
這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都“捐獻”了不少銀子和糧食給董承,所以才會被提拔為官員。衛伯覦的職位是六百石,衛仲道是中郎,俸祿是兩百石。
雖說有了官職,可衛仲道卻是有些悶悶不樂,原本就虛弱的身體,更是讓他鬱鬱寡歡。
衛伯覦看著這一幕,不由問了一句:“你這是什麽情緒?”
“嗯。”他道。
衛仲道淡淡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兩人雖然是親兄弟,但年齡差距太大,衛伯覦今年三十五,早已有了妻子,有了孩子。
而衛仲道,則是二十歲,還沒有成親。
衛伯覦看著衛仲道失魂落魄的模樣,就知道自家兄長對蔡昭姬還是念念不忘,於是歎了口氣,對他說道:“唉,如果你真對昭姬小姐有好感,我可以替你向她求婚。”
“當真!?”葉卿棠一怔。
衛仲道臉色一變,整個人都變了。
“唉~”他歎了口氣。
衛伯覦不禁輕歎一聲,看來自己的弟弟,對蔡邕的那個小丫頭,還真是情根深重,無法自拔。
事實上,蔡邕如今的處境,衛家是看不上的。
畢竟現在劉協執掌大權,董承執掌大權,而蔡邕則是蘇澤的心腹,之前也是董卓的人,自然會被打壓。
丟了官職還好說,重則沒命。
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和他聯姻。
但衛仲道卻偏偏看上了他!
由於老來得子,衛仲道自幼便備受家裏寵愛,再加上身體孱弱,所以家裏人對他也是縱容的。
衛伯覦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哥哥因為一個女人而消瘦,所以才會替自己的哥哥求婚。
不過,當衛伯虎親自前往蔡邕府道明來意的時候,蔡琰的回答卻是寥寥無幾。
“我不嫁。”他淡淡道。
蔡琰冷冷地盯著衛伯望,毫不客氣地回絕了衛家。
衛家畢竟是世家子弟,蔡琰就算委婉拒絕,也會得罪人,何況是這樣的態度?
這分明就是來找茬的!
衛伯覦也覺得丟人,立刻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蔡邕見女兒如此固執,不由歎了口氣:“衛仲道為人不錯,之前之事,也不能怪他。”
蔡琰搖了搖頭:“老師曾經告訴琰,路漫漫其修遠兮,日久見人心。上次衛家沒有出手相救,我也沒有什麽怨言,畢竟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但衛仲道不肯出手,我也就算了,可他卻不敢來找我,生怕被父親連累。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為彥兒所愛。”
“時間長了,就會知道你的實力了。神武侯果然才華橫溢,難怪昭姬你會如此癡迷於他。”
蔡邕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回味了一下,然後打趣了一句,蔡琰一臉尷尬,不過,衛覬的出現,卻讓他的尷尬稍稍緩解了一些。
蔡邕一說起蘇澤,就有些擔憂:“好久沒有音訊了,難不成神武侯……”
“不可能!吉人自有天相,我想,先生應該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蔡琰暗暗為蘇澤祈禱,祈禱他平安回來。
清風徐來,函穀關。
蘇澤站在城牆上,遙望遠方。
沒過多久,一隻信鴿從天而降,被蘇澤背後的一名暗衛穩穩接住,打開一看上麵的標記,馬上將信箋交給蘇澤。
“嗯。”他道。
蘇澤漫不經心地回答,然後不動聲色地打開信紙,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