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射援的眼中,這位老丈人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而且最後的結果,也不一定是他想要的。

可惜,射援很清楚皇甫嵩的性格,知道自己再怎麽勸說也沒有用,於是他沉默地望向潼關。

…………

函穀關中,蘇澤正和董白在花園裏閑逛,突然一隻信鴿從天而降,被一位跟隨他的暗衛抓住。

他打開密信,很快就將裏麵的密文看了一遍,然後麵色一沉,連忙對蘇澤說道:“潼關有緊急情況!”

“什麽?”他一愣。

蘇澤眉頭一皺,連忙返回,將李儒叫了過來。

李儒聞言,略一沉吟,便明白了皇甫嵩的意思:“皇甫義真這是在試探我們。”

“有何不可?”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受了重傷。”

蘇澤有些奇怪:“文優,你說皇甫嵩會不會發現什麽?”

李儒摸了摸下巴,歎了口氣,“皇甫義真的身邊,肯定有智者,但呂布這個驍騎大將軍,可不是什麽都能瞞得過的人。屬下倒不是擔心皇甫義真,而是擔心洛陽城的智者,會不會看穿大人的陰謀。”

“看來隻能讓暗衛們封鎖消息,切斷我們之間的聯係,希望還來得及。”

蘇澤一臉的無奈,呂布就是個廢物。

三天後,呂布依舊沒有離開。

皇甫嵩也是忍無可忍,率領大軍緩緩後撤。

如今西涼之亂尚未平息,長安又要麵對韓遂、馬騰等人的威脅,皇甫嵩一看形勢不妙,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蘇澤在函穀關等候著。

“大人,潼關已經被攻破了。”

蘇澤得到了皇甫嵩撤退的消息,立刻得到了消息。

“皇甫義果然是兵法大家,這一次撤退的速度可真快。”

賈詡暗道,如果皇甫嵩不離開,他有七成的機會將他擊殺,然後再聯係西涼豪族,對長安發動進攻。

可是皇甫嵩一走,兩萬兵馬就回來了,有了長安這座堅固的城池,他的實力就可以固若金湯了。

那樣的話,長安就不會這麽簡單了。

蘇澤暫時還沒來得及去長安,便不再著急,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洛陽。

…………

西苑,洛陽。

董承帶著兩千禁衛軍,從城外衝了出來。

“站住!”

史阿和他的親兵一起出來阻止。

“放肆,本座奉命前來,爾等卻要擋在本座麵前,莫非是要謀逆不成?”

董承手握皇命之箭,氣勢如虹,一心要從蘇澤那裏,奪取西園,這是靈帝建造的皇宮。

史阿可不管這些,他站在董承身前,臉上帶著一絲嘲諷:“皇叔,你可以走了,不要為難我了。”

“史阿,你竟敢違抗聖旨!?”

董承勃然大怒,自從成為了劉協的親叔叔,成為了劉協的親叔叔之後,他就一直被人巴結。

但史阿,卻完全無視了他!

不過,史阿聽到“抗旨”二字,嘴角的笑意卻是更濃了:“為什麽不能?”

“有何不可”這一句話,已經表明了他對皇帝的不屑。

年輕的皇帝,沒有權勢,沒有權勢,史阿隻是一個小小的校尉,卻連董承和皇帝劉協都不放在眼裏。

可以想象,那些大臣們的心思。

看到史阿如此囂張,董承氣的直哆嗦,蘇澤已經身受重傷,說不定還能撐過幾天,史阿,你居然還敢違抗命令?

董承立刻命令道:“來人,將這叛徒拿下!”

一聲令下,董承身旁一名年輕武士,立刻抽出長劍,飛掠向史阿:“聽說史都尉劍法了得,我鄧展來會會你!”

人如疾風,劍如疾風,每一次出手,都是驚心動魄,致命的一擊!

“看劍!”他大喝一聲。

鄧展手中長劍一揮,直取史阿眉心。

反倒是史阿,不急不徐,迎著這閃電般的一擊。

鏘!

劍鋒相交,火星四射,鄧展劍鋒被硬生生的彈開,身體瞬間失去平衡。

史阿在劍術上更勝一籌,兩人劍路都是以敏捷為主,誰的實力強,誰就能占據上風。

劍光交織,隻是六個回合,鄧展便被一柄長劍架在了喉嚨上。

“我要死!”

鄧展輸了,卻沒有求饒,而是一臉悲憤地看著史阿。

史阿的目光落在鄧展身上:“董卓被刺客追殺,差點死在大街上,是不是你?”

“那又怎麽樣?!”

鄧展心高氣傲,即便輸了,也不甘心。

史阿冷冷一笑:“膽子不小,不過以你的劍術,還不足以殺死我。”

“我有沒有這個資格?”

史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渾身一震,史阿臉色一沉,歎了口氣,說道:“導師,你為什麽要摻和進來?”

史阿轉過頭,看著那道身影,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眼前這人,正是曾經的老師,天下第一用劍大師,王越!

這是一位宗師的風範。

“史阿,這可不是神武侯的風格,我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才來的。”

王越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並沒有出劍,但是史阿卻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王越身上的壓力,足以讓很多用劍的強者,都不敢拔劍。

但史阿跟隨蘇澤之後,武功突飛猛進,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即便是王越這樣的師父,他也有了拔劍的勇氣。

王越看著麵前這位他平生最驕傲的徒弟,眼神複雜至極:“你這些日子雖然進步不小,但想要與我一戰,卻是遠遠不夠。”

史阿明白王越說的是實話,他就算實力大增,也不可能是一名劍道大師的對手,不過史阿的鬥誌卻沒有半點動搖:“主人曾經告訴我,一個真正的強者,就應該敢於向更強大的人出劍,敗了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的心中,早已放棄了。”

“不錯,史阿,不愧是我最出色的徒弟。”

王越抽出長劍,一聲清脆的聲音,立刻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就像是一汪清泉,清冽而冰涼,又像是一股徹骨的寒意。

拚了!

史阿知道王越的劍法有多麽高明,所以他必須主動出擊,主動出擊。

不過,在史阿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攻擊下,王越卻是從容不迫,遊刃有餘,一邊應付著,一邊對董承說:“皇叔,我來牽製史阿,你帶人去西園。”

“那就拜托王郎將了。”

對於王越,董承還是比較客氣的,畢竟他在皇宮裏,王越就是他的貼身保鏢。

現在王越又被封為虎賁中郎將,執掌南宮禁軍,是他最信任的親信,甚至比董承還要強。

王越一人牽製史阿,董承立即率軍向西園進發。

但他一衝進去,立刻就被打了回來。

“殺!”他大喝一聲。

“原來是七殺大陣!”

“跑吧,你會死的!”

董承沒有統帥的能力,他手下的禁衛軍也都是些花架子。平時看著還不錯,但一旦打起來,立刻就暴露了自己的軟肋。

一千多人,在兩百名暗衛的圍攻下,竟然被打得潰不成軍。

隻有王越親自**的一百多名禁軍,才能勉強維持局麵。

而處於戰場中央的史阿,在與王越交手三十多個回合後,眼看著就要落敗,他二話不說,催動身後的歸元刀匣,身形暴退,回到了大軍之中。

王越眉頭一皺,並未繼續追擊:“石阿,你還真是執迷不悟?”

“師尊,你我各為其主,無需多說。今天要打,我就跟你拚個你死我活,不讓我離開西園。”

董承被暗器和飛針射中,頓時勃然大怒,指著史阿破口大罵:“西園乃是先皇的行宮,神武侯霸占已經是大逆不道,現在更是違背聖旨,不可饒恕!再不束手就擒,豈不是要被滅門?”

史阿不屑地看了董承一眼,冷笑一聲,說道:“董卓在皇宮裏過夜,上了公主的床,上了他的床,他都沒有拒絕過。今天做了皇叔,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去死吧,也不看看你有幾斤幾兩,也敢質疑我家老爺,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

董承簡直要抓狂了。

他來這裏,就是為了討好蘇澤,討好他。

可蘇澤壓根就沒把他當回事,最終沒有和董太後合作,反而讓董家輸給了何進和何蓮。

董承當時就知道,蘇澤瞧不上他!

那種輕蔑的目光,讓他至今耿耿於懷。

如今史阿又一次撕破了他的傷口,董承再也忍受不住了,立刻下令:“上,把他幹掉!”

王越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還想再勸一句:“董國舅。”

可董承此時怒火中燒,哪還顧得上王越,直接衝著他喊道:“他說什麽你都聽見了!目無王法,目無皇帝!我們都是皇帝的人,不要忘記自己的立場!”

王越歎了口氣,轉身就走。

一百多個訓練有素的皇攻侍衛,拿著長劍,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插|進了暗衛們的陣型。

再加上上千士卒的配合,二百暗衛頓時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王越再次看向史阿:“你不應該這麽說。”

“說了也沒用,還不如直接罵。”

史阿拔出長劍,氣勢洶洶,在殊死搏殺中,他的力量竟然暴漲,與王越打得難解難分。

不過王越畢竟是真正的武道宗師,劍法更是天下無二,與史阿激戰了三十多個回合,才漸漸占據上風,將史阿逼得節節敗退,遍體鱗傷。

“再這麽下去,你必死無疑。”

“能跟隨主人這樣的英雄豪傑,我史阿,此生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