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九點三十七分,a市最繁華的商業街上。

“請問總裁大人,我為什麽要在非工作日到‘這種地方’來……”顧青青下意識地捂緊了自己的錢包——這種繁華商業街的東西,即便是再普通也要比批發市場貴上好多!

周宣默十分鄙視地看著顧青青防賊一樣的動作和表情,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所以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我以及公司的形象。”

“貴公司……我是說咱們公司改成致力於歡脫**親民路線告別高大上了麽?”顧青青嚼著口香糖,吊兒郎當地問道。

“恭喜顧小姐對於自己的言行有著精準且高度的概括。”

“我很有自知之明。”顧青青聳肩。

她是平民區走出來的野丫頭,絕對成不了氣質一流的白富美。

“其實你的基本素質不錯。”周宣默中肯評價。說著,隨手將手裏拿著的罐裝飲料放在顧青青頭上說道,“不信的話,走一段路你就知道了。”

“喂喂喂!那是你喝過一半的吧?!灑掉了怎麽辦?!”顧青青撇撇嘴,急著把頭上的飲料罐拿下來。“那種粘粘的飲料弄到衣服上最難洗了!而且現在天這麽冷,洗起來很麻煩的!”

“所以請顧小姐務必保持小心不要讓它掉下來。”周宣默十分淡定。

“請不要用如此冰山的表情說著如此幸災樂禍的話。”顧青青吐槽。

周宣默雖然麵癱,但並非無口男。事實上畢竟他也隻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有著健談的一麵。如果他自己願意,絕對能夠成為一個非常棒的聊天對象。

比如現在,顧青青同周宣默不過隨便侃了幾句,便忘記了頭頂上還有一隻飲料罐“俯視眈眈”。等到周宣默從她頭頂再次拿過那隻罐子,顧青青發覺他們竟然就那樣邊走表聊過了好長一段路了。

“看吧,事實勝於雄辯”,周宣默伸出修長的手指輕彈了一下飲料罐,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雖然看你平時風風火火,但是你沒有含胸駝背左右亂晃的毛病。站姿坐姿都很標準——達到這種程度十分不容易,你之前有訓練過?”

周宣默不是無緣無故這麽問的。一般而言,若非受過一定的訓練,很少有人能夠在站、坐、行走,甚至一些不經意的動作過程中始終保持著抬頭挺胸、視線水平、重心平穩的。

更為難得的是,剛才顧青青一路走來,雖然前麵有些可以維持平衡的意思,但是後來她的動作非常自然,仿佛頭上沒有頂著一罐開罐飲料一般。

如果不是周宣默自己將飲料放在上麵,他都要以為那飲料罐是被顧青青黏在頭上的。

顧青青聞言動作一頓,隨即撓撓耳朵,將嘴裏的口香糖嚼的直響,“什……什麽容易不容易的,還不是老太婆和老頭子——哦,就是我祖父母硬逼的。老頭子是軍人,老太婆是教師,一個個老胳膊老腿兒也不嫌累,成天到晚教訓人……”

雖然她嘴巴裏麵很是不滿的樣子,但是語氣卻少見的柔和,顯然是十分珍視喜愛自己的祖父母的。

看著眼前的顧青青耳根通紅的樣子,周宣默心中一動,目露玩味道:“你該不會是因為我誇獎兩句,害羞了吧?嘖嘖,耳朵都紅了。”

不說這句話還好,周宣默這句調侃剛一出口,顧青青就炸毛了:“害羞你妹!”她粗魯地比了個中指向上的動作,“老娘我是耳朵生凍瘡了!”

……果然害羞什麽的是他想多了麽?

說著,仿佛被狗攆了一般大步流星朝前走去。沒走兩步,被周宣默一把扯住領子拉了回去:“你要走去哪兒?”他指了指旁邊一家店麵,“我們到了。”

“你要讓我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嗎?!”顧青青拚命拽住周宣默的深灰色呢子大衣,打死都不再向前走一步。

周宣默見她真的一副即將墜入阿鼻地獄的慘綠臉色,不有挑眉好奇道:“你們女人不都是喜歡逛街掃貨的麽?”更何況據他所知,眼前這個女人更是鑽到了錢眼兒裏麵。

他到現在還能回想起為了獨吞打掃房間的“加班費”,她一個人便將“魅夜”四樓的套間打掃完畢的“英姿”!

這樣一個女人怎麽會談“衣”色變?

“周總裁,周祖宗!您沒看見櫥窗裏展示的那些衣服麽?!就那薄薄一片兒布,就要五位數啊!”顧青青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顫顫巍巍指著那明晃晃的標簽,“讓我買這麽貴的東西,還不如割我的肉做下酒菜蘸蒜泥吃呢!!”

“……”周宣默發現自己再次被這個守財奴打敗了。他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極力壓製自己想要揍人的衝動解釋道,“放心,我之所以帶你來這裏,是為了讓你改變一下現在的形象,讓你配得上‘宣陽國際總裁私人助理’的身份。”

他掃視了一下顧青青現下的打扮:馬尾、素顏、短款墨藍色羽絨服、牛仔褲、深棕色雪地鞋……

連宣陽國際一樓打印室負責打雜的小妹都比這丫頭會打扮!

“總之,我會負責把你的形象改變到我滿意為止——至於費用,就當是為了我的雙眼謀福利而出資,全部由我承擔,不需要你花費一分錢。”

顧青青聞言,臉色霎時間由苦菜花變成了迎春花道:“是嗎是嗎?那我們趕快進去吧,我最最喜歡逛服裝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