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鶯的臉瞬間變得通紅, 她努力克製住發散的思緒,強行想拉回正常的交談。
“什麽……什麽美味, 你是有什麽特殊癖好嗎?”
謝譯橋彎唇一笑, 帶著曖昧。
拇指壓住那顆小痣,施加了一點力道。
“特殊癖好倒是沒有,不過我是一個很樂意為女性服務的人, 你要不要試試?”
“什、什麽服務?”
他又向前探了探身子。
兩個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她甚至都能感受到那層細小的絨毛被輕輕擦過的觸覺。
他的唇落在耳邊,然後低低地說了一句話。
話音剛落。
梁晚鶯的臉到脖子肉眼可見地徹底紅了。
如果說剛剛隻有有點臉紅,現在,除了被衣服蓋住看不見的地方,她所有露在外麵的皮膚全都透著一層淡淡的粉。
她感覺自己好像被蒸熟了。
頭頂似乎都要冒出騰騰的熱氣。
不想任由事態蔓延, 她裝作毫不在意地樣子反諷道:“所以, 你服務過很多人嗎?”
他輕輕一笑,拇指緩慢在那顆痣上打著圈。
她不自在地緊了緊了腿部的肌肉。
血液似乎都加快了流動速度, 導致有些不安分的癢。
“你是第一個讓我想這樣服務的人。”
“你覺得我會信嗎?你是不是跟所有人都這樣說。”
“所以,梁小姐是吃醋了嗎?”
“我才沒有!”
她抬腿想踢他一腳,可是他在半路上就截住了她,然後握住她的腳踝往前一拉。
纖細的腿找不到支點,也使不上力氣,隻能被迫掛在他的胯骨。
“你!”
她心慌意亂,猛地往回一抽,然而謝譯橋卻根本沒有施加一點阻力,就這樣借著她的力道順勢往前, 然後壓向了她。
難以抵抗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 她被迫後仰, 然後兩人一起倒在了綿軟的被褥上。
她黑色的長發鋪陳在淺色的被單上, 如水墨畫般蜿蜒出柔美的弧度。
驚慌的眸子睜得大大的,慌亂地注視著他。
他的一隻手摩挲著她的發絲,用一種輕柔而舒緩的力道。
腕部銀色的手表偶爾會觸碰到她的耳朵,為這股難言的熱意帶來一點微小的涼意。
隨後,手從頭頂滑下,順著顱骨來到了她的耳側。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稍微施加點力就能看到顏色向後退,鬆開時顏色卻更深了。
很有趣的反應。
他褻.玩了片刻,拇指的指腹緩慢向下,劃過她的紅唇、脖頸。
嫵媚又清新的香緩慢彌散。
她今天可能還繪製了油畫,身上多了一點鬆節油的味道,更將這個香水的味道糅雜得千變萬化起來。
像她本人一樣,難以輕易把握。
男人的鼻尖貼著她脖頸處的動脈,能清晰地感受到呼吸間透出來的滾燙氣息。
“午夜搖擺……”他的嗓音帶了一點輕微的啞,“還真是個好名字。”
男人的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因為他的結實的手臂橫亙在那裏,導致她的腰部並不能很貼合床墊。
可是微微拱起的小腹卻更能貼近他的身體了。
照進屋裏的月亮像是清冷的火焰,鋪到地板,灑在**,在他的肩頸燃燒、流淌。
幽深的冷香從他的腕部發散,被他的體溫蒸幹,再輔以腕表金屬特有的冷感,複雜而神秘,迷霧般纏住了她。
她試圖去探尋,想在這樣迷人而複雜的花園裏走出一道正確的道路,來通向終點。
可是她無能為力。
沒有人在這樣的風景中還依然能保持清醒與理智。
心跳飛速跳動,並且隨著他的靠近越來越激烈。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推他,可是男人握住她的手腕,卸了大部分的力道。
他的掌心寬大,可以將她的手輕易包裹。
然後,他托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
“我說的怎麽樣,梁小姐這雙藝術家的手,確實能創造出令人讚歎的東西來。”
說起這個,梁晚鶯又想起了簡詩靈的事。
“所以,那個……怎麽辦呢?”她試圖用普通的話題來減緩他攻勢。
“一個小成本的廣告而已,即便舍棄不用,也沒有什麽影響。”
這個時候,他並不想談論這些事,剛剛說的那句話也隻不過是調情而已,於是淡淡地搪塞了過去。
“那不是你們這個季度的新產品嗎?計劃好的投放舍棄不用,該怎麽補上呢?”
“本來這個產品就並不重要,因為潛力不高,市場上同品類比它低價的產品也有很多選擇空間,本身就是填補品牌檔位空缺的產品。”
梁晚鶯一愣。
然後推開了他。
是啊,在他眼裏隻是個小成本甚至無需宣發的廣告而已,即便用不了,對財大氣粗的MZ來說,也根本不值一提。
雖然,在融洲這個小公司,已經是非常大的項目了。
而她……本身就是拿錢出方案,做完以後跟她似乎就沒有什麽關係了。
可是不一樣的。
在她心裏,無論是這個廣告也或者是簡詩靈,她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
她在這個廣告裏傾注了從未有過的心血,她一步步看著一切從無到有,然後完成。
即便有很多地方可能並不完滿,但是她在和它一起努力,才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而她也以為,他一直鼓勵著她,開導她,是對於這個項目抱有非常高的期待的。
然而,他就這樣隨意地放棄了。
謝譯橋看到她臉色不對的樣子,抬手撫了一下她的頭發,問道:“怎麽了?”
“所以,你當初找融洲做廣告,是因為我嗎?”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你拿了一筆對你來說無關緊要的金錢和項目,作為理由,讓我沒有辦法拒絕你的任何要求,實際上,這個項目對你從一開始就根本不在意,隻是一個追女人的手段而已,所以你可以放棄得如此輕描淡寫。”
他認可的從來不是她的創意與思想,她現在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最後那個被他讚不絕口的方案,到底是他真的滿意了,還是因為他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可以繼續往下進展了。
“這樣類似的遊戲,您一定做過很多吧。”
謝譯橋直起身,微微蹙了下眉,“所以,這有什麽錯嗎?”
果然是這樣。
她付出了這麽多心血和創作,在別人的眼裏,隻是一個媒介。
即便她一開始就知道他不懷好意……
剛剛還失控亂跳的心髒像是被人直接丟進了冷水裏,她抬眼看向他,無力地笑了笑。
“確實沒錯。”
謝譯橋不解:“無論是怎麽開始的,結果是好的不就可以了嗎?”
“您的想法沒有問題,”梁晚鶯起身,隨著她的動作,月光也向後褪去,漸次離開了她的身體,“隻是我跟謝先生,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的每一個項目都是用心去做的,她更希望得到的是認可與尊重。
而不是一場風月的媒介。
謝譯橋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的下擺,將剛剛親密接觸時弄皺的部分撫平。
他又恢複了一開始認識時那副從容不迫、鎮定自如的模樣。
剛剛甜蜜的氣氛消失殆盡。
“我確實也很欣賞你,但是這跟我最初的目的有什麽衝突的嗎?”
“融洲接到了一筆大的訂單,你通過這個事情與自己和解,這難道不是雙贏的局麵嗎?”
梁晚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他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她總隱約覺得哪裏是不對的。
但是她無力反駁,因為他說的確實都是事實。
“而且,你應該慶幸,我、包括MZ,對這個產品和項目的不在意。如果換成任何一家公司,任何一個其他的策劃師,在人選上爆了這麽大的雷,MZ肯定是要追究一部分責任的。”
梁晚鶯想要說點什麽,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努力想了半天,可是最終發現自己真的無話可說。
她隻能深吸一口氣,倔強地說道:“那我真的承擔不起您的這份厚愛。”
話已至此,已經沒有再交談下去的必要了。
謝譯橋失去了情致,梁晚鶯也不再像剛才那樣柔和可愛。
空氣裏彌漫著令人不悅的僵硬,明明前後不過幾分鍾,在這同一片空間,同一個地點,相同的兩個人,轉眼就從柔情蜜意的情人變成了這樣緊張對峙的敵人。
她整個人站立在月亮投射進來的光線後麵,像一根筆直的蠟。
——她在強忍著自己的崩塌與融化。
兩人不歡而散。
等謝譯橋走後,梁晚鶯坐在桌子前。
她沒有開燈,手裏隨便抓了個東西,好像是一支筆。
她就這樣坐在隻有一點光源的暗角,沉默許久。
直到月亮也慢慢傾斜。
照在房間內的月光似乎也承受不住這樣沉悶的氣氛,忍不住逃了出去。
屋內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她早就知道和謝譯橋有很多三觀上不合的地方,但是還是忍不住被他吸引了。
如果不是簡詩靈出事引發的這些後續。
她可能已經忍不住淪陷了。
愛情讓人勇敢,也讓人盲目。
手裏的筆在無意識地亂畫,那些線條像是思緒的網,繁雜而淩亂。
最後,“啪”的一聲,被丟到了筆筒裏。
她決定參與簡詩靈這件事。
既然詩靈沒有做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那她就必須和她站在同一戰線。
她才不要因為私人關係來逃脫所謂的追責。
也不要因為某人的青睞,而覺得這一切確實無可厚非。
更不要將自己的心血作為謝譯橋的一場追逐遊戲而就此舍棄。
既然是她經手的項目,那她就一定要負責到底,讓它順順利利地投放出去。
她相信這一定會是個成功的廣告創意。
作者有話說:
一點小矛盾~
關於火葬場,我已經在燒火了,但是要鋪墊到位,因為鶯鶯和老謝之間火葬場必然不僅僅隻是因為他**了鍾朗導致兩人分手這一件事帶來的,所以大家別著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