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說為什麽自己在睡夢中的時候,身子總覺得有些沉重,呼吸苦難翻身不能,本來他以為是遇到了什麽靈異的鬼壓床事件,結果沒想到在睜眼之後他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麽靈異事件,隻是單純的墨染秋事件。

 這個人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穿著一雙過膝絲襪,穿著內衣就這樣倒在他被子上麵睡著了。

 ······

 “啊好吵···”被吵醒的墨染秋有些懵,揉了揉眼睛,又抓了抓頭發,環顧了一周後才看向在她身下的李唯。

 “呀!這不是我家親愛的麽~終於舍得起床了?”

 “不是,你難道不應該先解釋一下,這是個什麽情況嗎?”李唯皺著眉頭,臉上有著少許的崩潰。

 “我想想啊···”

 “本來是洗漱完穿著衣服,準備穿完之後叫你起床的,但是···看你睡得好香的樣子,我就也想接著睡···”

 “然後你就這樣睡著了??”

 李唯的語氣中多多少少有些難以置信,但思考一下這個人在某些事情上的嚴重不靠譜,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唉。”歎了口氣,平淡的接受了這個設定,平淡的推開墨染秋,平淡的裹緊浴袍,去洗漱起床。

 雖然不知道墨染秋大早上叫他起來幹什麽,但是他已經醒了,不知道為什麽還有點想哭的衝動。

 “咚咚咚。”就在他洗漱完畢準備拿衣服去洗手間裏麵換的時候,墨染秋正好敲門了。

 “哦對了,親愛的,你出來拿一下你的衣服。”

 麵對墨染秋的忽然貼心,李唯是有點恐慌的。

 小心翼翼的打開門,看著墨染秋手中抱著的衣服,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我記得我昨天不是穿這個的吧···?”

 “嗯嗯,但是今天你要穿這個!”

 “為什麽啊···”

 “等會我們要去別的地方!要穿的正式一點!”

 “具體···”

 “你先換,等你出來我再給你解釋,起來晚了趕時間趕時間!”

 昨日的算計讓李唯現在都心有餘悸,如果不是墨染秋的計劃他昨天也不會遭遇夢中被404大神製裁的恐怖事件。

 但是看著墨染秋身上的正裝,又看了看她臉上的表情,李唯想著應該不會發生什麽奇怪的事件。於是從墨染秋手中接過衣服,關上門把衣服掛在門上的掛鉤上,開始換衣服。

 墨染秋準備的衣服很是講究。

 首先是一件極薄的白色貼身短袖。

 穿上之後,再套上一件白襯衫。

 與之前的校服襯衫和李唯以前上班時穿的襯衫很是不相同,這件衣服從上身那一瞬間的質感而言,就知道價格不菲。袖口的裁剪也是十分的精妙,金色的袖口與袖口處精細的刺繡都有一種恰到好處的感覺。

 黑色的西服褲倒是沒有什麽出彩之處,隻不過在看到內側Brioni的標誌後,李唯沉默了。

 整體的衣服顏色是李唯比較習慣的黑色,不是花格子也不是彩色等等要他老命的顏色。

 領帶是深藍的,墨染秋還額外配了一個金色的一字領帶夾。

 將襯衫掖到褲子裏,帥氣的披上西服外套後,李唯對著鏡子打量起了自己。

 “嗯···很帥。”

 感慨了一番後,李唯推開了門。

 “呀!!!”得到的是蹲在地上正在擦皮鞋的墨染秋的尖叫聲。

 “不愧是我,這衣服買的真好。”

 有一說一,這是第一次,李唯對於墨染秋的感慨有些不予苟同的時候。

 ‘這時候···難道不應該誇我帥嗎?’

 就在李唯這麽想的時候,墨染秋遞過來了一雙黑襪子和一雙皮鞋。

 坐在床邊,李唯穿上襪子後,提起一隻鞋開始端詳了起來。

 看到這雙鞋的第一眼時,李唯就猜測到了它的品牌而現在看著這隻鞋外側特有的刻畫以及用大寫花體英文字母刻出來的LW時,他的猜測轉為了肯定。

 這是Berluti的皮鞋。

 有一說一,在還年輕的時候,他也曾在這家店前駐足過。

 沒有別的理由,就是好看。

 這雙鞋的通體的配色是黑色與棕色。黑色是寫後半部分的主題顏色,而棕色則是從腳背逐漸蔓延到鞋尖處。

 富有質感的顏色以及反光的質感,讓這雙鞋充滿了高級感。

 很合腳,很難想象這是墨染秋送給他的而不是他親自去購買的衣服。

 從內襯的貼身短t開始,西服講究的無外乎就是正正好好。

 褲子不能過緊但也不能過度寬鬆,褲子拉鏈以及腰帶的部分不能過緊,要不然不單不方便矯正丁位,還會讓西服褲子上勾勒出整個輪廓。大叫啥流氓,小叫不行,無論如何這種情況都是不雅觀且影響個人氣質的。

 而過於寬鬆的話,尤其是褲腿的位置,就會顯得很邋遢,讓人有一種‘這人的西服怕不是租的吧?’的想法。

 上半身衣服的講究相較於少一點,袖口要正好,不要過長蓋過手背,但也不能果斷露出一大截襯衫。

 而墨染秋這衣服尺寸卡的正好,讓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她偷偷量了自己的尺碼···

 誒···?

 當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李唯忽然想起來了些什麽。

 墨染秋這沒有偷偷量,她是光明正大的量了!

 在校慶的時候,打著要給他到外麵訂做精品女裝的名義,從上到下基本上是啥都沒放過。

 ‘靠!這個人到底要精於算計到什麽地步!!’

 當然李唯並沒有對於這個問題糾結過久,他現在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考慮,就比如說,“墨染秋,你給我整了這套衣服花了多少錢?”

 雖然李唯看了品牌後大致在心裏已經有了個價位了,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去問一下。

 “嗯?沒多少錢,不超過我一個單子賺的錢。”墨染秋隨意的擺擺手,對於這種東西絲毫的不在意。

 “不是這個問題,咱們兩個人現在最多隻是男女朋友關係,你別真以為我不知道價格,就你這就給我套西服加上鞋子,少說也得有個六七萬吧!!你這忽然間給我一套這樣貴重的衣服,不好啊···”李唯抽了抽嘴角,對墨染秋解釋起問題的根本。

 “六七萬而已啊···況且我家親愛的穿著不是挺好看的嘛!不要太在意這些身外之物啦~”墨染秋甚至都沒抬頭看李唯,自顧自的收拾著行李箱,似乎這件事情真的就像她所說的那樣,不痛不癢完全無所謂。

 ······

 雖然還想繼續說點什麽,來讓墨染秋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但是看著墨染秋忙碌的收拾東西的身影,李唯本人也不是那種坐在**幹瞪眼不會幹活的大爺,他選擇將事情的前後順序調換一下,先幫墨染秋收拾完東西後,再繼續盤問。

 他把自己昨天的穿的衣服鞋襪等等放到了墨染秋拿出來的鞋袋與髒衣帶裏麵,遞給墨染秋讓他裝到行李箱裏。

 而也就是在這時李唯才發現,墨染秋這行李箱裏麵準備的東西還真是意外的齊全。

 凡所應有無所不有,其中不乏某偉姓產品,剩下的還有一些辣眼睛的就是了。

 抽了抽嘴角,按下了心中的吐槽情緒,繼續糾結著前麵的話題。

 “不是不在意的問題···是平白無故的哪有這麽占別人便宜的?”

 “嗯???你的意思是你占我便宜了?

 墨染秋拉好行李箱後,回味著李唯的問題忽然間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

 “是啊,這不叫占便宜這是什麽?”

 “那你趕快讓我把便宜占回來吧!!!”說著,伸出兩隻手就朝著李唯伸過來。

 ······

 隻不過,在走進李唯的時候,墨染秋忽然看到了床頭擺放著的小瓶噴霧。

 她早已被奇怪東西蒙蔽的腦子,想起來了點正事。

 略過李唯走到床頭,拿起那一小瓶噴霧對著李唯問道,“親愛的,啫喱水你要嗎?”

 “要···”

 先前沒有工具李唯單純的用水理了理發型,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東西,等水蒸發掉了之後,他的頭發還是倔強的野草叢生。

 “那你去衛生間整頭發去,別打擾我收拾東西,趕時間!給你三分鍾!等會去下麵吃飯,咱們八點半必須出發要不然會遲到的!!!”

 雖然有些驚奇於話題的轉變速度,但李唯還是很識趣的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打算等會吃飯的時候或者是路上的時候接著問。

 發型的整理李唯可謂是爛熟於心,對於如何打理發型可以讓他變得更加帥氣,在什麽角度配上多少啫喱水然後如何梳可以讓他的頭發服服帖帖的被處理好他也都記得清清楚楚,可以說墨染秋給出的三分鍾是遊刃有餘,甚至還給了李唯對著鏡子多照幾下臭美的時間。

 開門,門口站著的就是帶著墨鏡的司機大叔,他在對李唯與墨染秋鞠躬示意後,從墨染秋手中接過行李箱後,就離開了。

 一言不發,但隨身的氣場卻讓李唯不得不吞了口口水,感慨一聲‘大哥666’。

 而李唯和墨染秋兩個人則是較為悠閑的到二樓去吃早餐。

 早上折騰了半天,胃醒了,也是有些餓了。

 這頓早飯李唯發揮了自助餐的精神,看似規規矩矩的優雅吃飯實則餓狼撲食。

 不過,就是在吃的同時偶爾會感慨一下‘這東西做的還沒有我好吃’,而墨染秋對此也表示讚同。

 在暢飲一杯熱咖啡後,兩人擦了擦嘴,用清水漱了漱口又吃了塊薄荷糖後,起身卡著點在正正好好八點三十分的時候,坐上了停靠在酒店大門口的車上。

 “嘚,現在方便透露一下你到底為什麽給我這一身裝扮了嗎?”李唯對著墨染秋問道。

 “嗯,帶你去一個重要的地方。”墨染秋配合著李唯的語氣回答道。

 “具體是什麽重要的地方?”

 “去一個私人畫展。”

 “去畫展要這麽正式?”李唯指著自己身上和墨染秋身上的行頭,甚是不解。

 上次和墨染秋去畫展的時候,兩個人穿的要多隨便就有多隨便,形象說不上醜但也絕對不是如此正式。

 “這次畫展不一樣。這次畫展的舉辦者是協會非常有名的一個老先生,他在美術界的權威不僅僅是身份和榮譽能代表的,他帶出來的學生除了能獲得名譽之外,美術造詣也會得到很大的提升。”

 “所以···?”

 “所以這次畫展,對外開放是畫展,但實際上卻是一次內部的招生考核。”

 “哦~那這件事情跟我到底有什麽關係啊?”

 李唯還是很迷惑,內部招生考核跟他到底有什麽關係?

 “你是不是傻了。”

 “你不是想學美術嗎?有了他當你的老師,在美術這個圈子裏,你至少可以少奮鬥個三四年。”

 “而且他不是那種單純的收錢不幹好事的老師,他是真的在好好教學生啊!我當初那副畫能夠拍賣成那個價格,多多少少也是沾了點他名氣的光。”

 “所以,他是你的老師,你這次其實是想帶我去參加這個內部考核?”

 李唯終於是捋清了整件事情的脈絡。

 墨染秋想要他去參加這個私人畫展,通過內部招生考核,之後被那位大師收成學生,所以才給他買了這麽一套衣服。

 “對的!!”感慨於李唯終於抓住了話題的重點,墨染秋甚是欣慰。

 “可是我將來並不想畫什麽油畫,我想畫漫畫來著的···”李唯對於這件事情並不是很上心,也不覺得這是一件能夠受重視到花個六七萬買個衣服準備到如此地步。

 “這就是你思想出問題了,親愛的。”墨染秋對於李唯的這種說法是不予苟同的。

 “漫畫、油畫、山水畫、素描等等東西都被歸類為美術,不僅僅是因為它們都是拿筆畫出點什麽東西來,它們是由相同相似的東西的!

 油畫跟漫畫也並非是完全的不沾邊的。

 如果你想隻當一個普通的畫家,碰運氣畫出來大眾喜歡的內容爆火,然後下一本暴死的話,你可以不需要在意這些東西。

 我看過你畫的漫畫。

 《魔法少女小圓》是吧?

 從這裏麵,我可以隱約的感受到你有借著漫畫想要表達出來的東西,但是還不夠全麵,有一些單純的為了致鬱而致鬱的感覺。

 雖然這部魔法少女作品意外的真實,不單單是廣泛定義上的童話故事,但是還不夠。

 你這樣畫的目的是什麽,想要借著作品傳達出來的東西是什麽,你畫的時候最想表示出來的是什麽?這些東西我看不出來。

 我看得出來你在女性角色的服飾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對於整體漫畫的質量和分鏡有著研究並且在逐漸進步著,但是真正對於劇情的加工上,我並沒有感受到所謂靈魂的東西。

 空有其形而意不足。

 興許,它會成為一部足夠好的商業作品,但是它對你而言並沒有任何的好處。”

 李唯聽著墨染秋說的東西,感覺著很有道理。

 但是這部作品,他隻是單純的覺得‘愛的戰士’很有搞頭提筆才畫的,並沒有像墨染秋說的那樣,對於劇情設定表達內容有所考量。

 魔法少女小圓是對一部很有印象力的漫畫,虛淵玄也是一個很出名的作家、編劇,他興許很有想法,從fate zero的執筆中就不難看出來,但是李唯並不懂。

 對於魔法少女這部漫畫,他隻記得無頭學姐的衝擊,小圓最後的犧牲,記住的劇情以及後續的發展也僅僅隻是單純的因為四周目五周目的觀看。

 興許原作者是有想法的,但是他並沒有捕捉到,而漫畫、動漫這個東西完全是會因為一個分鏡一個側重點就讓整部動漫的立意都變得不一樣的。

 就比如冰海戰記最後的匕首脫落的那一瞬間,再比如鬼滅之刃的那經費爆炸的火焰一刀。

 退一萬步而言,他現在也就是個文抄公,想要設計出屬於自己的劇情還是遠遠不夠的。

 “你的意思說,是想讓我去學一學,如何畫出高深的立意?這東西還能花錢學的?”

 能夠找到創作自己的劇本的契機,李唯是不想放過的,但是單純的去跟這個老畫家去學習,他就能有這些技能了?

 有些難以相信。

 “不完全是,但是這些東西你卻可以在油畫的創作中去鍛煉。

 油畫跟寫實畫的區別就在於,油畫有著畫手想要借著作品表達出來的東西,或抽象或寫意,又或者畫出來的東西就是畫家想要表示的東西。

 這些手法你完全可以在你的漫畫中去表示出來。

 就比如說,你魔法少女在契約時所許下的願望?她們各自的能力,你是否可以下功夫去鑽研一下,重新設置一下,讓這些的東西也富有寓意,暗指些什麽?

 日式的名字我不做評價,但是她們的名字中你是否又可以下一些功夫去塑造一下呢?

 漫畫有的不應當隻是王道劇情的重複使用,不停的抄襲與照搬。看得過去的畫風,也僅僅隻是繪畫的基礎,你需要深究去鑽研的也不應該不僅僅是分鏡,你要下功夫鑽研劇情啊!

 不需要像小說一樣,有著華麗通順的辭藻,但是也不意味著你可以偷工減料,一句話的劇情概括下來,剩下全憑著感覺去畫吧!”

 墨染秋一番罕見勵誌的話讓李唯從‘基本上無壓力碾壓同齡人’的自我感覺良好中,清醒了過來。

 “這些東西是你平時在畫漫畫的時候都會考慮的事情嗎?”李唯沉思了一會對著墨染秋問道。

 “那當然,做事前必須三思而後行。”

 雖然這句話由墨染秋說出來,並不具有任何說服性,但在姑且信了她的這一套說辭後,並非是抬杠,李唯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那也就是說,你畫的那些暢銷同人漫畫也都是有上述的設計的嗎?”

 “是啊!”

 這確實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可否細講一下。”作為唯一一部他看到過,並且翻看過兩遍以上的漫畫,李唯對於墨染秋所說的運用各方麵所學的知識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集中於一點進行加強的表達方式很是好奇。

 “同人類漫畫的人氣基於對於原著中爆火的角色,這是同人漫的起源。所以在畫同人漫的時候,必須要銘記,不能恰的cp不恰,沒有爆火潛質的角色不畫,三觀有問題的東西,一律不粉,碰都不要碰,除非是純粹的為愛發電對於盈利一點都不想的畫家又或者是想單純的玩票,絲毫不需要愛惜羽毛的人。

 其次,對於劇情上的設定一定要合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這種展開最好。

 並且一定要捕捉到原著中的那個備受歡迎的人物最大的閃光點,抓住這一點後進行個人的渲染發揮,讓這個角色的某一性格某一特性通過你的劇情深深地烙在讀者的腦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