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這麽著急走幹什麽，不如留下多帶幾日，我帶你逛逛這八百裏通天河？”
李玉書一邊走一邊欣賞河底景色，故作漫不經心道：
“通天河還挺大，妖精多嗎？”
老龜在這通天河的妖怪當中年齡最大，也最有威望。
聽他問起通天河的情況，一臉得意的介紹起來。
這麽大的河裏妖怪自然不會隻有一兩個，隻是大多都是小妖。
平日都老實修煉，從不去岸上為非作歹。
鯰魚精來了之後吞了不少不聽話的妖怪，其他的小妖害怕就都躲起來了。
李玉書聽著他吹噓通天河內妖怪素質多高，一直沒得到靈感大王的消息，終於忍不住追問：
“我聽說通天河裏有個叫靈感的金魚精來頭不小，怎麽沒聽你說起？”
老龜皺眉，隨後恍然大悟：
“道長說的是鯰魚精帶來的弟弟？”
“他是觀音菩薩蓮花池樣的金魚，被海水衝到東海，稀裏糊塗被鯰魚精撿到。”
“顧念救命之恩，一直跟在靈波身邊，就連靈感這個名字都是靈波給取的。”
終於聽到自己想知道，李玉書眼神一亮。
沒想到靈感大王在離開蓮花池後還有這麽一段經曆！
“他也靠吃人修煉？”
“既然他和靈波感情好，怎麽沒見他來幫忙？”
無視暗中偷窺的視線，李玉書繼續詢問。
老龜搖頭，一臉可惜道：
“靈感身染佛性，自然不會吃人，還多次勸說靈波。”
“可惜，可惜靈波不聽他的，嫌煩還把人給派去給東邊山頭的鬆樹精賀壽了。”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幸災樂禍：
“要是靈波沒把靈感支走，說不定還落不到打回原形的下場！”
李玉書瞥他一眼，開始在河底搜刮起沒見過的稀罕物。
什麽會發光的珊瑚，鯉魚精最硬的鱗片，沒吃過的河鮮......
等李玉書帶著大青牛浮出水麵的時候，老龜和身後小妖都快哭了。
這祖宗可算走了！
再不走，通天河除了水就什麽都不剩了！
李玉書上岸後沒有啟程西行，而是前往附近的衙門。
此地屬於車遲國境內，他隻要亮出身份把事情講述一遍，衙門的人就不敢徇私枉法。
當天衙役就把陳家村的人都帶走，經過連夜審問，除村長外都無罪釋放。
李玉書一直在暗中旁觀，知道是村長把所有罪責都抗下，換兒子的前程。
村民回去後信守承諾，選取陳大山當村長。
大家怕買賣孩子祭祀的醜事影響年輕一輩嫁娶，商議後把陳家村更名陳家莊。
此間事了，李玉書騎著大青牛沿著通天河繼續西行。
‘叮鈴鈴’
聽著大青牛一步一響，李玉書笑道：
“這青玉鈴果然適合你，以後你就是有家產的大青牛了。”
大青牛清澈的大眼睛裏滿是高興，尾巴甩的更歡，腳步輕快，鈴聲清脆悅耳。
“哎呀，好大一條魚！”
“正好拿回去給兩個孩子補補身體。”
身後一陣驚呼，李玉書轉過頭。
見一個年輕男人兩隻手抓著漁網，一臉驚喜的盯著裏麵肥大的鯰魚念叨。
即便鯰魚精身上的妖氣全無，他還是一眼就認出。
李玉書眉頭一挑，隨著大青牛晃動著身子悠哉道：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
離開通天河的範圍，走在山穀之間，李玉書趴在牛背上試圖解下青玉鈴。
手剛碰到麻繩，大青牛就開始甩頭，就是不讓他碰。
“嘖，聽了一路也還沒聽膩？”
“這繩子就是我隨手找的，咱們先解下來，等找到合適的掛的項圈在戴。”
李玉書哄著大青牛，想把惱人的鈴鐺收起來。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大青牛自從開智後聰明不少，他這話根本忽悠不住。
“哞~”
隨著叫聲，一道淺薄靈力罩住鈴鐺。
在走起來的時候，鈴鐺聲沒了。
李玉書輕笑，摸著它的頭誇讚：
“不錯，這麽快就能把靈力運用自如，不愧是我的牛！”
聽著他自戀的話，大青牛的尾巴用力甩甩尾巴打在李玉書小腿。
耳邊清淨了，李玉書掏出天命書。
三指厚的書，打開裏麵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可能是剛接觸過陳家村的人，第一頁就是他們的名字。
“果然，陳大山就是西遊中給靈感大王送孩子吃的陳家莊村長。”
“老龜還會被搶走府邸，哎呦，真是慘！”
“靈感大王會因為靈波的死黑化，最後有樣學樣走上歧途！？”
李玉書臉上的幸災樂禍褪去，神情有些複雜。
自以為低調就能逃過被安排的命運，結果還是不知不覺中當了一回棋子。
這種滋味挺不好受，讓人有種無處發泄的憋屈感。
情緒低沉片刻，他又重新打起精神。
“命運從來不是一成不變，有人想拿我當棋子用，我偏不讓。”
李玉書摸著大青牛的毛，抿嘴道：
“我要跳出這棋局，當執棋人。”
感受到他的情緒，大青牛放慢速度。
晚上，一人一牛夜宿山間。
期間有小妖盯上他們，剛出現就被一道鈴聲弄的頭暈腦脹，緊接著被牛蹄踢出老遠。
幾天後，李玉書騎著牛在半路碰到一群人。
“老鄉，你們這是幹什麽去？”
打量著二十多個人手中的豬頭和百斤高粱酒，李玉書好奇問道。
為首的老者頭發花白，笑容慈祥。
“我們要去祭祀山神，多謝他保佑我們。”
他剛說完，身後其他人立馬跟著附和。
“對，這一年多虧山神保佑。”
“上次我在山上迷路，還是山神把我送回來的。”
“我打獵時差點掉下山，也是山神保佑，讓我就受了點輕傷。”
.....
聽著他們說的事情，李玉書覺得所謂山神保佑可能隻是運氣好。
在看他們手中的祭品，總覺得不放心。
河神，山神，不會都一樣是假的吧？
李玉書決定跟去看看，下了牛和老者笑道：
“我這一路遇到不少麻煩，能不能讓我也去拜祭一下，求個心安？”
老者沒有猶豫，痛快點頭：
“行啊，那就跟著我們一起走吧！”
其他人也沒反對，反而因為要一起祭祀山神對他更加友好。
一路上都在和他說山神的好，讓李玉書懷疑他們是不是被什麽東西洗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