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兜?”

一個披著灰色鬥篷的身影將刀從白絕的屍體上拔出,身前身後是上百具白絕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一陣強風吹過,吹拂起那人的鬥篷,一頭暗紅色的長發飄然散落。少女下意識的伸手去撫,隻籠住了一部分的長發。

視角斜四十五度角往上拉高,多由也站在一片斷崖之上,背後是一望無際的荒原。暗黃色的土地沉悶,寬廣的像是像是黑夜。

流絲的白雲像是被搖散了黃的雞蛋,低空虛虛的漂浮著,更遠的一些的地方有綠草有水源,牛羊成群。

一年的時間過去,她翻過很多座山,去過很多地方。看過江水崩騰也看小橋流水溫泉故鄉,見過很多人看見很多事。

她知道自己不是很聰明,也沒有什麽氣運。很多東西也不懂,許多事情也想不通,更無法理解感情。

即使喜歡一個人,她也不知道怎麽去對他好。一想到他身邊有許多人,或許很快就會把自己遺忘。

久了就會患得患失,似乎活著隻為了一個人。她腦瓜子不好用,所以很少去想事情,隻是靠著直覺行事。

鳴人說著愛她,但她也清楚這份愛意並不濃烈,或許隻是喜歡。不過這對於她來說也彌足珍貴,隻是……

即使是這份喜歡,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回報。到最後也隻會捧出自己最喜歡的錢,遞到了他的麵前。

或許他不喜歡錢……隻是自己喜歡而已,每次一想到這,多由也都會覺得有些難受。她不希望自己隻是被給予那個,她也想給予鳴人一些……心意。

她在火之國集鎮看到情侶在樹下擁吻,看見夫婦牽著手逛街,心裏有了一種似乎懂非的感覺。

可無論怎麽想,一個人躲在房子裏從早想到晚還是沒有任何思緒,所以她選擇了走。走千裏路,去看看別人是怎麽做的。

從森林到沙漠,再從高山到荒原,她走了數百個日夜。見了許多人,也看過了很多事,心裏終於有了一絲萌芽的意識。

她好像懂了怎麽去愛一個人,所以她開始往回走。

誰知不過是過了一年,忍界似乎已經換了一個模樣。白絕醜惡的嘴臉讓她想起了大蛇丸,然後查到了藥師兜。

多由也對藥師兜的印象並不好,那人一直大蛇丸身邊的助手,笑起來給人一種很虛偽的感覺。

當初音忍四人眾中三人對藥師兜印象倒是不錯,唯有多由也不喜歡這人,看向藥師兜的眼神都是嫌惡的。

或許是當初心思單純,一眼就能看出藥師兜的表演。那人說不上來好還是壞,隻是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不像是一個活人,倒像是一個空殼。

現在知道這些鬼東西都是藥師兜搞出來的,多由也倒也不覺得有多驚訝,那人本來就是一個惡心的變態。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讓她很在意,大蛇丸消失了,下落不明。多由也自然不會認為大蛇丸死了,她知道大蛇丸一定在在哪蟄伏著。

一想到這,她不由打了個寒顫。

她不怕藥師兜,那隻是一個瘋子,但對於大蛇丸,她是實打實的恐懼。以前是敬仰,現在更多的害怕。

想了一陣,多由也還是決定先回到火之國,嗯……先回家。

以前她從來沒有家,也沒想過這方麵的事情。當初離開家門時也隻是把那地方當做一個落腳點來看,如今決定回去,心裏卻多了一些家的感覺。

“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多由也喃喃自語道。

……

在忍者五大國同時遭到襲擊之後,鳴人渾水摸魚的成果也頗豐。為了分攤壓力,他還特意叮囑紫陽花她們幾人也適當的搶一些財物。

雖然瞞不過有心人,但也能少點麻煩。

這個世界哪有那麽多聰明人,又聰明又特麽了解自己的尿性,那可是真是少之又少。即使有,絕大部分也站在自己這邊。

除了……宇智波佐助,那個撲街仔!

他不想和瘋子打交道,也懶得理會他,反正宇智波佐助怎麽蹦躂也不成氣候。讓他去跳吧,正好借他的刀用用。

左有藥師兜,右有宇智波佐助,鳴人反倒是可以反複橫跳,在他們兩人之間任意選擇。想誣陷哪個就誣陷哪個,今天扮一個明天扮一個。

想了一陣,他忽然笑了笑。想著前幾天搬空幾個火之國貴族倉庫的事情,也不由一時心血**,想大致數一數自己有多少錢。

隻是還沒等鳴人開始數錢,卯月夕顏忽然來了。

這次依舊是走陽台,或許暗部的人真把陽台當成門了,一個個不是喜歡扒窗戶就是喜歡走陽台。

“我得手了。”卯月夕顏一臉平靜的說道。

“什麽?”鳴人嘴裏聽見馬基身死的消息,倒是顯得有些意外,多看了她一眼。

“我趁著穢土轉生的屍體進攻砂隱村,摸進去了砂隱。換上了破衣服假扮成一個驚慌失措的女人,趁亂衝向馬基,捅死了他。”

暗部隊長還是暗部隊長,這些年卯月夕顏也成長了不少。換做以前,她或許根本想不到這種毒辣果斷的計謀。

“真做成了?”

“成了。”她神色很平靜。

卯月夕顏前兩天問了一句,問能不能讓她去試一試,她想要殺了馬基。正巧鳴人正忙著讓人製造混亂,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那時鳴人根本沒在意,給她多弄了一些人手,任其自由發揮了。隻是在末了承諾,這次不成沒關係,改天他找個合適機會弄死馬基。

機會並不是每次都有,隻是那時鳴人忙得飛起,也沒有餘力處理其他的事情。無論如何,他也沒想到卯月夕顏如此果斷。

馬基一死,對於鳴人還是有那麽一丟丟好處的,但是不多。

“嗯,那就行。”本來就沒什麽太多話可說,鳴人應了一聲,心裏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他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發,緩緩說道。

“砂隱村那邊也沒你什麽事情了,你是暗部隊長,如果三次兩次不在木葉會被人看出來。你……接下來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暫時閑置著。”

卯月夕顏知道鳴人這是在給她放假,她也很想說不用,她可以幫上點忙。不過鳴人說的也有道理,暗部隊長經常消失的話會讓人起疑。

況且,她確實也有事要忙。

“好。”

卯月夕顏已經出了門,半個身子都探出去了,忽的又折返回來說了一句謝謝。

“嗬。”鳴人頭往後一仰,靠在沙發裏眯起了眼睛。

臨出發前,鳴人根本來不及多安排什麽,讓她們見機行事。總之要讓五大國的人知道,操控屍體的是藥師兜。

不僅如此,鳴人還要求幾女必須留下蛛絲馬跡,讓藥師兜這個名字的含義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藥師兜想要揚名,讓所有人記住他。鳴人隻做一件事情,讓眾人懷疑藥師兜並不是一個人的名字,而是一群人。

以名字為載體,把藥師兜吃掉。

原理也很簡單,就是純粹的潑髒水。藥師兜想要證明什麽,鳴人就反著做,秉承著不氣死藥師兜不罷休的原則。

反正藥師兜向來喜歡說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號稱千人千麵。現在他想洗白上岸,告訴所有人他叫藥師兜。

鳴人做的隻是往他臉上吐了一口唾沫,罵了一句婊子也想上岸?做你的美夢吧,反手把藥師兜這個名字搞臭。

藥師兜有很多假名字,但隻有這個一個真名,是他的母親福利院長藥師野乃宇起的。他沒辦法割舍,也不可能丟下。

……

黑絕聽著不遠處的藥師兜憤怒嘶吼,不由覺得有些無聊,他不明白人類為什麽總喜歡在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一個名字有什麽可在乎的,自己有意識起就隻有一個名字,黑絕。他很清楚自己屬於母親的一部分,活著就是為了解除封印救出母親。

千年來,他一直在為這個目標奮鬥且努力,雖然沒成功,但他還挺得意的。

至少他很執著不是嗎?

對於人類這種壽命短暫的生物來說,根本不知道千年是什麽概念。黑絕一直在等機會,一直在行動。

即使不斷失敗再失敗,仍舊是百折不撓。

如此想著,黑絕更看不起藥師兜了,打心眼裏覺得人類就是一群莫名其妙的生物。不就是一個名字,自己都換了不知道多少了。

再說了,對於惡貫滿盈的反派來說,沒有名字不是更方便行事嗎?

沒有人能懂藥師兜心裏的憤怒,他冷靜下來之後,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猜出幕後主使是誰,漩渦鳴人!

他們兩人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廝一直都在木葉防備自己,幾乎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離開村子。

現在好了,漩渦鳴人那婊子的報複來了!

轟!

藥師兜一拳砸碎了一塊巨石,心裏的苦悶卻越積越多。漩渦鳴人太可怕了,幾乎是次次往他的軟肋上出招。

自己派白絕攻擊他在意的女人,本以為那人會收斂一些,卻沒想到那人反而躲在陰暗處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名字!黑絕一個沒有感情的東西,怎麽可能知道自己失去什麽。

漩渦鳴人徹底將水攪渾了,穢土轉生大軍已經準備好了,藥師兜不可能不放出去。但他本以為他走在前麵,沒有人會知道他準備了一支穢土轉生的忍者部隊。

但事實卻是,漩渦鳴人這個小畜生,在背後狠狠的捅了自己一刀。藥師兜少有的失態,咬了咬牙,心中暗道漩渦鳴人你死定了。

“那就讓他們緊張起來!把剩下的白絕都派出去,我也讓我的穢土大軍集結。這次一定要殺掉漩渦鳴人,讓他死!”

藥師兜咬著牙低吼了一句,眼睛瞥見了路邊的一朵野花,抬起腳狠狠的跺了下去!

卯月夕顏小心翼翼的將花束放在月光疾風的墓碑前,目光有些悲傷,緩緩起身往後退了兩步。

木葉的天空陰沉,草地裏密密麻麻的墓碑無數,卯月夕顏靜靜的站在那盯著墓碑出神。

“馬基已經死了,我殺的。”

“我用的手段不算光彩,刺殺是我唯一的機會,所幸我成功了。”

“血很黏,我緊張到刀都握不住。”

說到這,卯月夕顏笑了笑,挽住了被風吹起的紫發。

“如果讓我的部下知道他們的隊長殺一個人卻像是個新人一樣緊張,恐怕會能笑話我很久。”

“那人死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

“疾風。”

“你的仇我幫你報了,這也是我自己的執念。”她喃喃自語道,“我一個人做不到這些,你要原諒我。”

“我真的……我隻能這樣做,如果你還在肯定會覺得我幼稚。但你知道嗎?一個人的名字真的很重要,可是……村子的人已經不記得你了。”

“沒有人記得曾經有一個叫做月光疾風的上忍為村子殉職,才過去了幾年而已,已經快沒有人記得你了。”

“所以我等不了了,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卯月夕顏站在月光疾風的墓碑前說了很多話,仿佛要以後的話全都說完,越說越覺得愧疚,最後蹲在地上哭出了聲。

她實在是等不了,不能怪她,好在一切都結束了。

入夜。

卯月夕顏抬起頭擦幹了殘留的眼淚,深深的看了一眼月光疾風的墓碑後轉身離開了,往事已經成為了過去。

她也不必被鳴人笑話,也不必隨時背負著罪惡感。能做的她已經都做了,剩下的就隻有她自己的事情了。

回到了木葉大街,卯月夕顏本來想回家,但走了幾步轉念一想回家也是窩在浴缸裏惆悵出神。

猶豫了一瞬,她抬腳走向了村子另一個方向。

木葉大街404號,鳴人正躺在沙發上睡覺,忽的聽見陽台傳來動靜。他迷迷糊糊坐起,往陽台看了一眼,揉了揉眼睛。

“你怎麽有時間過來?”

“很閑。”卯月夕顏言簡意賅,抿了抿嘴,“心裏很煩,不知道該做什麽,回家也不能緩解。”

“所以來找我,你把我當什麽人了?”鳴人翻了個白眼,起身打了個哈欠,正打算回房。

轉頭一瞥,卻硬生生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