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拿起文件看了好幾眼,放了後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眸子放空了兩秒,忽然間笑了。

木葉高層還是原來的高層,從未改變過。

多數時候,村子幾方勢力均衡,根據每一任火影的實力強大與否,與高層的關係都有所不一樣。

相比於前幾代火影,卡卡西無論是人氣還是實力似乎都差一點,顯得有些水。高層強勢一些,提交的文件也多一些。

沒錯,這幫高層爭權的方式就是提交文件。不是拍桌子紅溫怒吼,而是一遍又一遍的提交文件。

平時不管重要的、還是不重要的,一股腦往上提交,雜交在一起提交,直接將火影的工作量拉滿。

那幫人就是看人下菜碟,三代在位時他們不敢這麽幹。等到五代目上台時,那位壓根不理會他們。

隻要工作量一多,管你什麽重要的還是不重要的,都放一邊去。等著吧,你們敷衍我,我敷衍你們。

次數一多,那幫高層也極少搞幺蛾子了。

沒辦法,五代目根正苗紅背景硬,振臂一揮就有無數的支持者。和她鬥就是兩敗俱傷,事實也證明了確實如此。

綱手主動請辭,順手直接將木葉F4餘下幾個老家夥帶走了。留下一個爛攤子,人家瀟灑離開了。

卡卡西顯得更弱勢,處事態度也更溫和。這給了他們動手的理由,先前一直在試探,現在終於抓住機會了。

正如鳴人所預料的那樣,火之國那幫人見不得卡卡西一直這麽順利下去,他們想要木葉為他們所用。

貴族有權勢有錢有地位,就差一把鋒利的刀了。平時他們也雇傭忍者做一些任務,見得光的見不得光的都做。

但零星幾個小不點,哪裏比得上木葉忍者村這個五大忍村之一。

又不是火之國一個國家在嚐試向著忍村伸手,風之國、雨之國,草之國?哪一個不是染指忍村,貴族想要有點保障很難理解嗎?

不控製忍村,怎麽能進一步完成擴張?忍者在一定程度上,既幫助貴族維係統治,又在阻礙他們進一步完成統治。

風之國。

“既然那幫貴族都把手按在你們臉上了,怎麽還不還手?”鳴人看著手鞠有些詫異,“我愛羅這麽能忍?”

“這個……”手鞠側坐在他的腿上,臉色有些尷尬,看著他把玩著自己的手套,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羞恥。

“砂隱許多高層都被貴族收……啊!收買了。”她吞吞吐吐的說道。

“收買?花錢嗎?”

“也算是吧,忍者也需要生活,雖然砂隱也是五大忍……忍村之一。”手鞠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目光追隨著他的手。

“可村子的財政狀況不太好,忍者雖然有錢,但也說不上大富大貴。普通忍者尚且能滿足,那些高層就不一定了,風之國都城的貴族和村子各大高層都有利益往來。”

“沒人管管?我愛羅什麽意見?”鳴人皺起了眉頭,他倒不是很在乎這些貴族高層之間的私事。

太陽底下沒新鮮事,縱觀人類的曆史,沒什麽可稀奇的。

在忍者體係出現之前,貴族控製城邦培養軍隊攻城略地,所有人都是兩條胳膊一個腦袋。刀口一亮,箭矢一發,生死麵前眾生平等。

但忍者出現之後,人們神奇的發現忍者已經脫離凡人的標準了。飛天遁地,口吐火焰,幾乎是十八般神通盡顯。

冷兵器無法對忍者造成有效的傷害,更逆天的是有的忍者接近無敵,壓根就不會死。生死之間,有一條巨大的鴻溝。

普通人掉了進去,忍者輕鬆跳了過去。

所以,後來有了戰爭。忍者大批大批的參戰,為了土地、人口、資源,頻繁的進行著廝殺戰鬥。

忍者加劇了內卷,也間接成為了貴族維持統治的工具。

直到那個男人的出現,忍界才暫時的出現了和平。可以說天不生千手柱間,忍界萬古無長夜。

如果千手柱間隻是展現出了橫壓一代天驕的恐怖實力,那他隻能算是一個實力強大的忍者,可千手柱間開創了忍村製度。

直接將各自為貴族賣命的忍者家族聚集了起來,徹底將貴族拋開,不再為任何人的利益而拚殺。

將忍者的利益抓在忍村的手裏,貴族隻能以委托任務的形式雇傭忍者,必須按照忍村的規矩來走。

無論是任務內容、傭金、尊嚴……忍者的一切權益都由村子保護,一個類似於忍者公會的組織就這樣創立了。

此後,忍界所有有實力的忍者有樣學樣紛紛建立了忍村。

如此一來,貴族既無法擁有強大的忍者武裝,也沒法肆意的發動戰爭。畢竟強大的忍者都由忍村收容,不再是貴族走狗。

對於忍者而言,這一體係的好處是村子作為他們的利益共同體,為他們保障了利益與尊嚴、社會地位。

忍村的出現也讓貴族們的實力衰退,無法維持封建統治,隻能換一種形式以擁有資產的形式轉入幕後。

他們可以買通強大的忍者,可以利誘高層,但絕對無法回到過去的統治生活。因為曆史無法倒退,一眾忍者也不是傻子。

至於威脅與利誘的手段自然也很簡單,除去榮華富貴之外,無非就是那麽幾個套路。很好,聽話,獎勵你出現在銀趴!

你!不準參加派對!

“那還真是麻煩。”鳴人將手鞠的手套扔在一旁,“要我說,把他們一網打盡算了,反正那幫貴族那麽跳。”

“找個借口撈點錢,把貴族的錢收過來就好了,或許找點把柄讓他們玩大一點再收網。”

“我愛羅似乎已經有了主意了,隻是不想和我們說,哈……”手鞠全身都緊繃了,眸子微微轉動,表情有些不自然。

“既然如此,那找我愛羅問問吧。”鳴人直接將手鞠推開,拿起她的手套擦了擦手,頭也不回的徑直離開了。

手鞠:“?????”

風一吹,她愣在了原地,思緒雜亂紛飛。腦子裏像是繃著一根線,啪的一下毫無征召的斷裂了,迎風飄零。

就這樣走了?走了?

未免有些抽象了吧,現在是在……啊!手鞠突然有些崩潰,嘴唇顫抖了一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鳴人確實是去找我愛羅去了,完全不顧及手鞠的感受,但他知道手鞠並不能怎麽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等會再給點蜜棗就好了。

木葉。

卡卡西回過神來之後,不由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鹿丸,也沒有繞彎子直接問那份文件是從哪裏交上來的。

“不太清楚,是幾個高層共同的提議。”鹿丸瞥了一眼那文件,心裏頓時有了數,“雖然提交是以匿名的形式,但現在也可以圈定目標對象範圍。”

“不用了。”卡卡西還沒那麽衝動,就算找到了那些人也沒有什麽用,提交文件完全是符合規定的。

文件已經提交上來了,無論卡卡西是什麽態度,這份文件最後肯定也會落到高層會議上。那群家夥會找一個中立的人提出來,然後再進行討論。

卡卡西也很清楚,什麽處理野原琳,分明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在火影這個位置的所作所為,已經引發了一部分人的不滿。

他的靠山都已經過世了,又沒什麽什麽很高的人氣。他們或許害怕三代目、五代目,但是絕對不怕他六代目。

文件暫時被卡卡西壓了下來,但紙包不住火,例行的高層會議三天之後就會開始。

入夜。

鹿丸一個人躺在**絲毫沒有睡意,他的妻子睡在隔壁房間。自從鹿丸調入火影辦公室之後,兩夫妻就分房睡了。

辦公室工作壓力太大,鹿丸能休息的時間十分短暫,甚至有時為了趕時間甚至會在家裏辦公。為了保障鹿丸有充足的睡眠質量,兩人已經分房有一段時間了。

翻來覆去到半夜,鹿丸還是起身敲響了妻子的房門。一段時間之後,兩人躺在**說了一會話。

“你看起來有心事?”

“啊,工作上的事情,沒法說。”鹿丸躺在**,雙手枕在腦後,雙眼無神的呆呆望著天花板。

“碰上麻煩了,要是自己解決不了就找人解決唄。”鹿丸的妻子慵懶的笑了笑,氣質溫婉,床頭燈柔柔的映著她臉頰的輪廓。

“找人?”鹿丸轉過了頭,看著自己的妻子。

“是啊,再麻煩的事情,隻要找對人事半功倍。”她笑著說道,作為一個妻子盡力給自己的丈夫以寬慰。

翌日。

鹿丸早早的去了一趟鳴人的家,卻發現那個家夥似乎不在家。剛想離開,卻在走廊上被一隻竄出的火紅耗子嚇了一跳。

上午,依舊是按部就班的工作。

午飯時,他約了丁次一起吃飯,順便在桌上問了關於鳴人的下落。丁次先是一臉懵,隨後尖叫一聲。

“該死的鳴人!他騙我今天晚上請我吃烤肉,結果人不在村子!”

這不是重點好嗎?鹿丸有些汗顏,突然間他發現這人的行蹤好像有些神秘,他甚至去查了村子的出行記錄,自然是一無所獲。

“對了,鹿丸,你找鳴人有什麽急事嗎?”丁次忽然問道。

“啊……那倒也不是。”鹿丸撓了撓頭,目光在遠處遊離,“隻是一點工作上的事情,有些麻煩想要找鳴人幫忙。”

“哦哦,那你可以去找找井野,說不定她知道。”丁次眯著小眼睛,胖胖的手夾著筷子一臉認真的說道。

“鳴人?”井野站在情報部的走廊裏,眯眼看著遠處,“兩天前我們還在一起,但是……他好像說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多久回來?”鹿丸問道。

“不用多久,好像是……三天吧,對,就是三天!”井野確信道,隨後又轉頭看向了鹿丸,“是有什麽急事嗎?”

鹿丸猶豫了一會,最終點了點頭。

“嗯,很重要,和工作有關,但是比我工作更重要。”

開什麽玩笑,這兩天卡卡西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鹿丸在一旁看著膽戰心驚的,怎麽不可能不重要,十萬火急了好嗎?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即使鹿丸在火影辦公室一向是寡言少語,但並不代表他已經不動腦子了。

野原琳從突然出現到現在,所有的身份卷宗信息都是由他經手的。鹿丸再清楚不過野原琳對於卡卡西的意義了,那份文件他也早就看過了。

當時不說話隻是默默提交,也隻是想看看卡卡西的反應再說。畢竟人在職場,身為下級不能擅自做主。

現在他甚至不用猜也知道卡卡西打算幹什麽了,臉色陰沉了兩天,再不找人勸勸,估計在明天的高層會議上能和那幫大人拍桌子。

卡卡西性格溫和是一方麵,但並不代表他沒脾氣。鹿丸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並且還看出卡卡西最近似乎和野原琳有一些矛盾。

身為一個男人,他再清楚不過這一切的麻煩事情堆積在一起會形成怎麽樣一個化學反應了。弄不好,火影要換人了。

卡卡西自然不會在乎一個火影的位置,他本身就是被綱手抓來頂包用的,被自願的成為了六代目。

到目前為止,鹿丸見卡卡西最上心過的一個工作就是帶野原琳從體檢再到情報搜查再到正式錄信息上卷軸,補發木葉護額。

現在高層要建議處理野原琳,原因竟隻是因為來曆不明。鹿丸頭都大了,他和六代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倒不是他有多在乎火影辦公室秘書的位置,而是責任心使然,他想要做好一切和他有關的事情。

“嗯……如果是這樣,實在不行,你可以去再問問雛田。”井野猶豫了半天,突然從嘴裏蹦出這樣一句話。

“雛田?”鹿丸愣住了,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對啊!那家夥或許沒和我說實話!”井野舉起了小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指不定在雛田那又是另一個說法,你去問問說不定能推理出來。”

“啊這……”鹿丸有些淩亂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這確實很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