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轉頭,看著井野臉上露出小心翼翼的笑容,像是捧住了什麽珍貴之物。
頓時心裏一滯,血管裏的血液仿佛也停止了流動,心裏微微有些發堵。自己確實不羨慕鹿丸,隻是看著井野這樣……
搖了搖頭,他將所有雜亂的心思都打散,恢複了清明。
他拚盡一切的將九尾拔除,引導自來也痛毆叛逆弟子,拒絕成為救世主。就是為了擺脫原主的命運,落個結局be的下場。
誰都能安定下來,他安定下來就等著接受命運的裁決吧。蝴蝶煽動了翅膀,未來的走向早就模糊了。
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他不習慣把話說得太滿。
“還好,也沒有不羨慕。”他自顧自的說道,“我隻是覺得奇怪,鹿丸那家夥怎麽突然間開竅了?”
“什麽叫開竅,明明是你在外麵跑忘記了時間。”井野有些無語了,掰著手指頭說,“現在離那次中忍考試,時間已經過了整整六年了。”
“哦哦。”
“你!!”井野被鳴人那敷衍的模樣氣炸了,伸手擰他腰間的軟肉還不夠,腳下也發力踩了過去。
“不許躲!不然我告訴我母親你欺負我!”
“話可不能亂說!”鳴人有些心虛,有些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門清。
山中夫婦要是真的聽見了,怕是要信以為真。畢竟雛田那頭明晃晃的,也沒個說法,以前年紀小倒是不用太在意。
但成年了,若是還和以前一樣肆無忌憚,山中夫婦恐怕不會讓井野和他繼續胡鬧了。
“哼!那又怎麽樣!”井野得意說道,露出銀牙皓齒,心道這人嚇一嚇就當真了。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麽變化。
夜風一吹,兩人結伴下樓。
“井野,你研究的那個東西弄好了沒有?”
“快了,怎麽了?”
兩人的腳步聲在木質的樓梯裏錯落響起,井野轉頭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
“你要給我幫忙啊?”
“這個我不太擅長,幫不上什麽忙。”鳴人實話實說,“不過要是有什麽技術難題,我可以幫你問問專業人士。”
查克拉通訊哪家強,還是得看長門,人家視頻虛影通訊都整出來了。
“哪來的專業人士?幹什麽的?”
“你聽聽你說的什麽話,我說是專業人士,你問人家是幹什麽?”
“哦哦,通訊的啊?”井野有些懵懵懂懂,忍界確實有那樣的人存在,但是她沒辦法和人家搭上關係。
幹查克拉通訊的更是少之又少,動不動就是國家機密。
“算是吧,小忍村的頭目,正好有點交情。”
他咳嗽了一聲,心道長門這種幹私人武裝的暴徒,誰能想到除了扛米之外,玩忍界黑科技也有一手。
“又騙我!”井野有些憤憤不平,剛剛還說什麽人家是專業人士。
哪個小忍村的頭目幹這些事情,這年頭能在五大忍村眼皮子底下存在的就沒有什麽小忍村。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大概就是雨之國要麽就是草之國的忍村。
“騙你幹什麽,又不是真的閑。”
“略!不信。”
兩人離開滾燙火辣的人群,各種熙熙攘攘的聲音遠去,沿著走過了無數遍的木葉大街主幹道往山中花店的方向走去。
鳴人也不是沒有衝動,如果是用騙的話,相信井野再聰明也會掉進他的陷阱。人在喜歡的人麵前是不理智的,一時上頭智商就會下降。
但是看著井野背著手笑盈盈的模樣,他自己也笑了,緩緩將躁動壓下去了。
有人站在山頂看風光,有人本身就是一種風光。不止是外貌,井野身上的熱烈坦**氣,才是真正絕美的地方。
“其實我真不羨慕鹿丸,太匆忙了。”井野忽的回頭說道,黛眉緊皺,“就像是在躲著什麽,沒什麽意思。”
單獨兩人相處,井野才將心裏話說出來。
“鹿丸是個很聰明的人,看得出來他也很喜歡那個……”鳴人說道鹿丸另一半的名字忽然卡殼了,卡了半天一副記不起來的模樣。
直到他將目光投向井野,井野這才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玉子,你也真是的,明明剛剛還一起聚餐過,結果你連人家名字都記不住。”
話雖是這樣說,但井野臉上還是露出了高興的神情。女生似乎都喜歡這樣,喜歡的人對別的漂亮女生不感興趣。
最好是根本沒印象之類的,做到上一秒接觸下一秒忘記。
但也不能表現得太刻意或是太頻繁,私下裝一裝還是可以的,有其餘人在場就不太合適了,容易落下了一個不尊重人的口實。
“哦哦,反正這是鹿丸的選擇,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鳴人看著井野,接著說道,“有人喜歡冒險,有人喜歡安閑,各自有各自的風光。”
“各自有各自的風光?那……你喜歡什麽?”井野下意識的問道。
“我喜歡你。”
井野驀的抬頭看他一眼,目光有些複雜,問道。
“你更喜歡我還是雛田?”
“咳咳咳!!”鳴人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心道這是什麽跳躍思路,“當然更喜歡你啊!那還用猶豫嗎?”
“切,你在雛田麵前肯定也是這樣說的。”井野白了他一眼,“反正你隻會騙我,哼哼,把我惹不開心了,我就……”
“……告訴你母親?”鳴人有些無奈了,揉了揉鼻子,問道。
“還要告訴我父親!”
“要不要這麽賴皮?”鳴人現在是真的看不透井野了,少女的心思如海,幽藍深遠。
“明明是你先賴皮的,你自己知道的。”井野轉過身,叉腰瞪著鳴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兩個都想要!”
聞言,鳴人心裏一驚,心道自己表現得這麽明顯嗎?
“不可能!有人誹謗我!絕對不可能!”
他直接否認三連,這種事打死都不能承認,簡直比死前的瀏覽記錄還要重要。隻要口風咬死,自己就是清白的。
“我和雛田是很好的朋友,大家不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鳴人動之以情的解釋道,打出了感情牌。
“嗯……好吧,你說的是真的?”井野問道,“那你喜歡雛田嗎?”
“作為朋友很喜歡。”他揣著明白裝糊塗。
“沒說朋友這層關係,我說的是戀人的角度,你對雛田有那種喜歡嗎?對我呢?”井野直接問道。
她咬了咬牙,將心裏的問題一股腦的全都拋了出來。她知道那個家夥的秉性,總是喜歡兜圈子回避。
現在不問,若是他又突然消失,下次再想有什麽機會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這人……實在是可恨。
“雛田其實很好,如果是作為戀人的標準,我肯定是喜歡的。”鳴人實話實說道,“但是喜歡歸喜歡,我現在還沒有結婚生子的打算哦,小井野。”
“叫誰小井野呢!”她炸了,習慣性的和他追打了起來。
來回追趕了一陣,井野也跑累了,氣喘籲籲宣布停戰。坐在路邊的石椅上,她漸漸回過味來。
“如果是是我呢?”她問道。
“什麽意思?”鳴人坐在她旁邊,四仰八叉的坐在那,坐姿也不老實。仰頭看著被青葉遮蔽的路燈,猛地又轉頭看向井野。
“如果……按照戀人的標準,你現在也不會想和我結婚生子嗎?”井野紅著臉,硬著頭皮問道。
“你不一樣。”他說。
“怎麽不一樣?”井野今天似乎被鹿丸結婚的消息給刺激到了,刨根問底道。
“這個嘛……”他又重新躺回了石椅裏,這人身材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種,仰頭的時候清清瘦瘦的。
瞳孔裏閃耀著路燈的光,臉上一副不緊不慢的神色。寬鬆的白色短袖歪了半邊,露出了一半的鎖骨。
井野看著帥的不成模樣的混賬家夥,本能的覺得這人打扮打扮顏值應該很能打。至少一米八幾的身高就很占優勢,往那一站就不一樣。
木葉那麽大一個忍者村,占地麵積也不小,人口也挺多的。長得不錯的人大把,各色各樣的帥哥都有。
但她總感覺所有人光是往那人旁邊一站,就差了點味道。
“如果你願意的話,現在我們結婚啊,趕在鹿丸那混賬之前。”鳴人開口說道,語氣還是懶洋洋的。
“反正我是挺樂意的,白撿了一個老婆回家。”
“哼!想得美,誰要和你結婚!”井野一如既往的傲嬌,“我還有事要做,才沒時間和你玩過家家呢。”
“那真可惜,我隻能……”鳴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井野掐了一把。
“啊!!又怎麽了?”
“不許!”
“什麽不許?”他明知故問。
“反正什麽都不許!也不許再說了!”井野說道,“什麽都不許再說了,你肯定沒什麽好話,就這樣!”
就這樣?鳴人笑了笑,井野心裏壓著事,通訊器成功的那天或許……不過那時候,或許又是另一副光景。
他大概知道井野不可能相信他武斷的答案,半真半假的話最具有迷惑性。如此說,井野反而更安心。
有些事並不是嘴上說說就能改變的,半真半假的試探,一點點的改變,接近真相才是最好的辦法。
“你回哪?”鳴人忽然問道。
“什麽回哪?回家啊。”井野懵了一瞬,回頭問道。
“哪個家?”他問道。
井野抿著嘴笑了,燦爛如花,手背在身後向著他轉頭,眼裏盡是開心的笑意。
“你猜?”
……
山中花店,鳴人站在花店門口有些鬱悶,猜?猜個毛!
照例在大青樹那站了一會,直到看見井野房間那嘩啦一聲拉開窗戶朝著他招手。
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一般到這個時候才算是正式告別,意味著鳴人可以回家了。但這次他並沒有直接轉身離去,回想著方才井野戲耍他那一幕。
頓時心血**,他也要報複回去,不能讓她哼著歌拎著衣服得意洋洋的進浴室。
鳴人朝著窗戶邊的井野雙手舉過頭頂很流暢的比了一個愛心,便是瞬間見著井野啊的輕呼一聲,慌忙關了窗戶。
“漩渦鳴人,你要死啊!”井野躲在窗戶後麵,心砰砰直跳,暗自擔心剛才那一幕有沒有被老父親看去。
聽著外邊肆無忌憚的笑聲,她更為惱怒,發誓下次再見那家夥,一定要狠狠懲罰他。下次穿著臭襪子,一腳踩他嘴裏,讓他捉弄自己!
哼!
大青樹底下,鳴人笑了一會也回去了。
孤單單的走在木葉大街之上,夜風襲來,他驀的停住了。仰頭看了看夜空,便是直接皺起了眉,似乎在回憶什麽。
“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他喃喃自語道。
木葉醫院,值班室。
黑櫻一整天都不怎麽順利,大概昨天那人擺出了那樣的態度,說了今天會再來一次。於是從不出錯的她,今天都不怎麽在狀態。
好在她並沒有參與重要的工作,申請了留在值班室裏整理資料。即便如此,還是被難纏的病人投訴,她呆呆的不知所措。
中午過來飯點,她才想起來忘了吃飯。
下午饑腸轆轆的買了飯,結果在樓梯那又不小心摔了一跤,飯摔了個七零八碎。她也隻是皺了皺眉,默默收拾了一片狼藉的樓道。
入夜,餓了一天的小櫻有些麻木。握著筆,呆呆地坐在座位上任由時間一點點流逝。一直等到了半夜,半個人影也沒有。
深夜,她確信被放了鴿子,當時的心態還是很不錯的。衝著鏡子笑了笑,下樓買了點吃的,蹲在路燈底下吃完了。
她記得剛炸好的天婦羅爆開的聲音,滋啦啦的,就是忘記了蘸的醬是什麽滋味。摸了摸肚子,確認吃過了。
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壓抑著,別躲了別躲了,其實也沒什麽可害怕的。這不正合你的心意嗎?現在把他騙走了,一個人再怎麽悄悄消失也沒事的。
可是一天怎麽就亂七八糟的,怎麽就這麽難受呢。她在燈下坐了一會,走到櫃子前用鑰匙打開了私人衣櫃,翻出了貼身衣物。
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抿了抿唇走進了浴室。衣物換下疊放在一旁,她一邊試水放水淋浴,洗頭的時候眼裏倒流入了髒水,越揉越刺癢。
她下意識去接水去清洗,慌亂之中手卻摸到了熱水管,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她連日來擠壓的情緒瞬間崩潰。
不需要接水清洗了,洶湧的眼淚不停的從眼眶裏流出。她**著無助蹲下身,在狹小的淋浴間裏咬著手腕大哭。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卻被極力壓縮在這小小的淋浴間裏。直到水霧氤氳著,一點點把她的身影淹沒。
直到徹底沒法從外麵看見蹲著淋浴間地麵大哭的她,直到徹底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