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一族好歹也是木葉的大族吧,比村子存在的曆史還久。”鳴人左右看了看,“你外祖母怎麽會住在這?”

“這裏以前好像是族裏的一塊地,外祖母和父親母親的關係都不好,自然不願意離開祖地。”

“小時候父親母親工作都很忙,沒時間照顧我。”井野解釋道,臉部輪廓溫和幹淨,在白淨的日光裏整個人美的不可方物。

“所以扔給你外祖母了?”鳴人開口問道,心裏已經大致勾勒出了一個不苟言笑的小老太太的形象。

“嗯。”井野點了點頭,“我外祖母性子很倔,在我母親的懇求下雖然最終還是留下了我,但是對我不冷不熱的。”

“小時候給我吃的菜很難吃,幾乎很難下咽。後來吃了不幹淨的東西,我差點丟了命,被父親帶回木葉了。”

鳴人抬頭,眼皮跳了跳,小聲問道。

“那你外祖母是怎麽回事?”

“後來我才知道,母親執意要嫁給父親那一年,外祖母生了一場大病。她誰也沒告訴,不讓任何人回來。”

“母親以為外祖母仍舊恨著她,所以一直心懷愧疚。但每次回去,都是被罵得狗血淋頭,後來就再也不來了。”

“那件事之後,他們……他們也不許我再來。”

井野悶著頭往前走,大約是昨天下過雨,小路有些泥濘。鞋子踩在上麵沾滿泥巴,她卻渾然不覺。

“其實外祖母病了很多年,花了很多錢。傭人也雇不起了,她也不會做飯,每天都是在吃藥。”

“我來的那一年,外祖母為了給我打掃屋子摔傷了手。拿買藥的錢給我買吃的,做的菜不好吃,每次都要做很久。”

“我吃錯東西的時候,外祖母慌了神,求了人送我去醫治,在父親聞訊趕來的時候對著他就是一頓罵。”

“後來,我偷偷回去看她的時候……”井野停住了腳步,聲音變得哽咽,“她就快病死了,要是我那時候沒回去,我就再也沒有外祖母了。”

鳴人輕輕的抱了抱她,等著井野情緒平靜下來,他才開口安慰道。

“沒事,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你這不是又回來了看你外祖母了嗎?”

“還有……你等會千萬別哭,免得你外祖母還以為我欺負了你。”

井野破涕為笑,推了他一把。

“你本來就一直欺負我。”

“話可不能亂說。什麽叫我一直欺負你?平心而論,你難道就沒有爽……啊!!井野,你別突然動手啊!”

老太太住的祖屋麵積很大,院子大多數已經荒了。但老太太住的那間院子空空****的,卻很幹淨。

院門外,他見著井野似乎很緊張,不由疑惑問道。

“你經常來還緊張?”

“外祖母不喜歡外人。”井野擔憂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忐忑的咬著下唇。

鳴人懵了一瞬,腦瓜子嗡嗡的。

“你沒提前告訴老太太啊?”

“沒。”她搖了搖頭,見鳴人倒吸冷氣,她又連忙解釋道,“雖然外祖母不喜歡外人,但是她其實隻要人到了,她不會……”

“傲嬌?”鳴人試探性的問道。

“別這樣說……”井野拉著他衣袖壓低了聲音,春風一吹,她又悄悄點了點頭。

“哦,那就好辦了。”他小聲嘀咕道。

敲開門。

一個頭發銀白的老太太站在門口,看見井野嚴肅的臉色微微緩和,再掃了一眼旁邊的鳴人時眉頭微皺。

“外祖母,他是……”井野見老太太皺眉,心裏咯噔了一下,連忙開口解釋道。

“漩渦鳴人。”他沒等井野說話,主動開口說道,“井野的朋友,特意陪著過來看看外祖母。”

他不知道該叫老太太什麽,總不能真的叫老太太。索性跟著井野一起喊,反正以後遲早要改口。

老太太腰有些佝僂,樹皮一般的臉上也留著一些老人斑。一頭銀發倒是整齊,麵相看著很嚴肅。

“外祖母……”井野求情似的喊了一聲。

“進來吧,我給你們做飯。”;老太太瞥了鳴人一眼,慢慢的轉過身,步履蹣跚的往院子裏走去。

“你別介意……我外祖母就是這樣的,其實她心腸很軟的。”井野壓低了聲音,趁著老太太走在前麵,一把拉過鳴人衣服,在他耳邊說道。

“知道了。”他回應了一句。

第一次見麵,他也沒太熱情,習慣性的觀察老太太。結合井野說的話,估摸著老太太的性格也偏高冷,於是直接打消了送禮物的念頭。

做飯的當口,他拉過井野道:“把你家老太太哄出去吧,我來做飯。”

“啊?能行嗎?外祖母都不肯讓我做飯的。”井野有些詫異,“我非要做的話,她會生氣。”

“不會生氣,你家老太太舍不得使喚寶貝孫女,我不一樣。”鳴人輕輕推了她一把,“不信的話,我們打個賭吧。”

“賭什麽?”

“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不要,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井野推了他一把,得意說道,“我不賭了,姑且信你一次。”

“他要做飯?”老太太有些錯愕,打量了井野幾眼,時間一晃而過,明明好像昨天井野才膝蓋那麽高。

井野不知道老太太其實是在回憶過往,見老太太發愣,以為她不高興了,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外祖母……您怎麽了?”

“嗯,他要做就讓他做吧。”老太太沒什麽表情,又似乎有些不太高興,“小井野,你陪外祖母進房間坐一會。”

“哦,好,外祖母。”井野笑容明媚,真的被他猜中了。

……

“他真的去做飯了。”井野從門口將半個身子收了回來,笑嘻嘻的說道,“外祖母,他是怕您做飯辛苦才主動說要去做飯的。”

聞言,老太太有些不高興。心道自己還在這,就開始幫一個外人說話了,但她也不會對井野有脾氣。

“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挺久了吧,什麽時候認識的?”井野仰頭思索了一番,“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但真正有接觸是在忍者學校畢業那一年。”

“怎麽,你以前也沒怎麽和我說過?”老太太靠在椅子裏。

“我說過啊!”井野的聲音放低了一些,“隻是……隻是在您睡著的時候說的,這不能怪我。”

老太太:“……”

廚房那頭傳來炒菜的聲音,火氣聲炒鍋碰撞聲,倒像是在裝修。

“他會做飯嗎?”老太太沒忍住,語氣生硬的問了一句。

“會……吧。”井野篤篤篤的跑到了門邊,探出半個身子向外看去,聽著那動靜她也有些不自信了。

她咽了一口唾沫,扔下一句我去看看。

老太太:“……”

不到兩分鍾,井野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老太太還靠在那椅子裏,連姿勢都沒變,遠遠瞧著她問道。

“他說什麽?”

“他說……”井野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說沒問題。”

其實井野問他怎麽做飯和拆遷似的時候,那廝隻是在爆燃的火焰前回頭露出了一個笑,很不要臉的說道。

動靜不大一點,怎麽在老太太麵前刷存在感。

井野雖然不知道鳴人要搞什麽幺蛾子,但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才想要討外祖母開心的。雖然嘴上嫌棄,但心裏還是感動的。

“他叫什麽名字?”

“漩渦鳴人,外祖母。”井野湊了上去,給老太太梳頭,眼裏閃著光。

“他自己說要做飯的?”

“是啊!”井野說道,“其實他還是挺好的,外祖母,您知道嗎?有一次我生日的時候,鳴人給我一個人放了煙花……”

“那他還不錯。”老太太惜字如金。

“對呀,鳴人很好的!隻是有時候嘴有點賤,很喜歡氣我。”井野說到一半,意識到說漏嘴了,連忙替他找補。

“其實我也沒生氣,隻是裝裝樣子而已。”

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蒸汽火車上掉眼淚的事情了,在老太太麵前隻說好不說壞,也沒敢說兩人之間還有一個雛田。

“嗯。”老太太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不多時,飯菜上桌。

四個菜一個味噌湯,地道木葉風味。鳴人平時很少動手,看小櫻做飯的次數比較多,順便就給記下了。

複刻一下倒也不是很麻煩,味道比不上小櫻做的,但也算得上是不錯了。

老太太嚐了一口沒有說話,隻是慢條斯理的吃著。鳴人揚了揚眉,心道這老太太果然有些傲嬌。

不過看她那優雅的吃相,仿佛食物好壞都一樣下肚的感覺,倒是有些貧富不移寵辱不驚的意味了。

倒是不難猜出井野出生前,老太太過的大概也是貴族生活。再後來就是井野說的那些事情,現在倒是眾叛親離,就剩下一個小孫女。

想到這,鳴人莫名的有種負罪感。好似自己是在搶走老太太唯一能說話的親人似的,不過轉念一想他又很快釋然了。

這也算不上什麽搶,井野本來就是他的。而且老太太還多了自己一個親人,買一送二,不對,送三,含淚血賺。

再說也就老太太有這待遇了,要是換做日向日足,他肯定沒那麽主動。

“好吃!”井野意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