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野心裏仿佛被撞了一下,悶悶的說不出來。

鳴人看她的眼神,潮熱的能把人融化。她轉過了頭去,看向了玄關的方向,心一晃一晃的始終落不下來。

“謝謝。”她聲音細如針落。

“等事情成了再謝我吧,現在說還是早了。”鳴人說著話的時候,眸光垂在井野腰上,手指握著圓形的玻璃杯。

客廳氣氛沉默了下來,井野目光避開他,卻瞥了一眼他搭在桌上的幹淨細長的手。頓時又移開了目光,暗道不能再待了。

她起身告辭,鳴人準備送她回去,結果井野反倒是一臉緊張。又是擺手又是拒絕,像是耗子見貓似的一溜煙跑了。

……

五影會談的日子逼近,臨出發。

送行的人從木葉大街的一頭排到了另一頭,肩負千手一族公主之名的綱手即將代表木葉第一次參加五影會談。

人人爭相出門,摩肩接踵,一睹盛世紅顏。熱鬧程度堪比十裏洋場,熙熙攘攘,萬人空巷。

“綱手大人注意安全!”

“聽說是五影會談,這是要重新讓木葉的威名響徹在五大國啊!”

“怎麽才帶這麽一個毛頭小子?他行嗎?”

“鐵之國路途遙遠,舟車勞頓,鳴人那家夥到底能不能盡職盡責保護火影大人啊!”

“誰知道那家夥,跟沒睡醒似的!喂!鳴人,稍微打起點精神來啊!”

望著密密麻麻的人海,鳴人頓時焉了,嘟囔了一聲。

“麻煩。”

夏天就要過去了,悶熱的空氣總是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偏偏那麽多人擠在一起,熱浪一波又一波的襲來。

綱手笑眯眯看了他一眼,拍了他的手臂一下。

“走吧,發什麽牢騷呢,鐵之國離這遠著呢。”

“哦。”他應了一聲,慢吞吞跟了上去。

五影會談的地點選在中立的鐵之國,那是一個完全由披堅執銳的鎧甲武士組成的國家,地處大國之間。

那地方常年氣候寒冷,往往木葉還在夏末,鐵之國已經進入了寒冬。

“靜音姐怎麽不一起去?”鳴人百無聊賴的走在路上,抱著手看向前麵的綱手問道,“一般各村的影都是帶兩個護衛吧。”

“靜音負責醫療班的工作,我讓她留在村子看著,有情況通過蛞蝓通知我。”綱手手裏拎著火影鬥笠,慢條斯理的說道。

“當火影就是麻煩,連離開村子都要考慮個半天。”他抱怨道。

“就你話多,也沒讓你小子當火影。”綱手順手將火影鬥笠蓋在他的頭上,一把用力摟住了鳴人的脖子拖著往前走,警告道。

“去鐵之國別給我闖禍,再招惹個什麽公主出來,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不至於不至於,我又不是公主搜集癖。”鳴人訕笑,感受著臉部擠壓的豐腴柔軟,頓時不敢動彈了。

木葉。

火影大樓二樓的露天走廊裏。

穿著中忍製服的鹿丸耷拉著死魚眼一條腿勾在欄杆上,遠眺著遠處的被太陽曬得發焉的青樹林子,心裏蹦出一句驕陽似火來。

午後滾燙的風吹過,丁次抱著薯片站在一旁,哢嚓一聲咬斷。黑豆般的小眼睛憨憨轉了一圈,開口問道。

“鹿丸,你說井野最近是不是變了?”

“誰知道。”他仰頭望著萬裏無雲的藍天,臉上掛著無聊二字,“她不是一直都那樣嗎?沒什麽改變,還是那麽暴躁。”

“不一樣,她在我們麵前和鳴人麵前完全就是兩個樣。”丁次哢嚓哢嚓的咬著薯片,“我父親說一個女孩要是變化很大,那多半是戀愛了。”

“你還關心這種事?”鹿丸瞥了丁次一眼,“我以為你隻關心薯片和烤肉。”

“我隻是覺得挺好的,父親說那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丁次說道,“鹿丸你也找個喜歡的人,你再告訴我戀愛有什麽好玩的。”

“切,你怎麽不去?”鹿丸靠著牆,扭頭盯著丁次,“最好找個賢惠一點,千萬別找個像我老媽那樣的,簡直是……”

“我老媽也是……”丁次頓時惡寒,打了個寒顫說道,“還是不要想這些了。”

鹿丸點了點頭,仰頭靠著朱紅色的牆壁,彈了彈指間,瀟灑的說出了那句曠世名言。

“女人都很麻煩。”

風吹過,樹葉嘩啦啦漫天飛舞。

“恭喜你,井野,你現在已經是中忍了。”阿斯瑪笑道。

井野領了中忍製服,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謝謝阿斯瑪老師,我會繼續努力修行的。”

“修行是一回事,生活上也不能馬虎。”阿斯瑪露出了一副過來人的表情,拍了拍井野的肩頭鄭重說道。

“戀愛也是一種修行。”

“啊!”井野懵了一下,肅穆的神情頓時消失,慌亂的擺手解釋道,“阿斯瑪老師,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井野不知道怎麽解釋,這也不算是戀愛。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確定,隻是心動了一點點而已。

但鳴人那人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讓人沒法完全看穿他的心思。退一萬步說,不可能有人會喜歡那樣的花心大蘿卜。

不可能!嗯,雛田除外。

想到這,井野又感覺有些抓狂。真不知道那家夥給雛田下了什麽迷魂藥,好好一個日向長女偏偏喜歡那樣一個人。

算了,不想了。

她搖了搖頭,一臉鄭重的看向阿斯瑪說道。

“阿斯瑪老師,我絕對沒有戀愛!”

……

“阿嚏!”鳴人吸了吸鼻子,從封印空間掏出了兩件木葉白袍,一件穿在身上,轉頭將另一件衣服遞給了綱手。

越往西邊走越冷,天黑了之後溫差就大了。

“我用不著。”綱手戲謔的看著他,“怎麽?身體先撐不住了?鐵之國路途遙遠,那該怎麽辦?”

她身上披著一件青袍,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就這樣辦唄,年紀輕輕不保重身體。”他將那句**活躍度會下降的騷話給咽了下去,沒敢在綱手麵前賣弄。

“以後要吃大虧的。”他說。

見綱手沒接他的袍子,於是鳴人幹脆直接將白袍手動套在她身上,“忍者也不是受虐狂,硬撐著沒意思。”

“不是能用加速查克拉流動的辦法禦寒嗎?”綱手翻了個白眼說道,“忍者學校應該教過你們吧。”

“逃課了,沒聽。”他悶悶的說到,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了前麵。

綱手嘖了一聲,也沒把身上的袍子脫下來。

入夜。

兩人圍著一個火堆休息,火光映襯著綱手的滿是膠原蛋白的臉。忍術果然神奇,到了不同的人手裏,便是呈現出不同的效果。

大蛇丸看到了長生不死的希望,綱手索性駐顏鎖命。千手一族的血脈逆天,正常狀態活個一兩百歲也不是問題。

每次看到綱手,鳴人自動腦補了修仙小說裏的女修士,四五十如芳齡少女,全身心的那種。

他還在胡思亂想,綱手對著火光皺眉,似乎在想什麽事情。這一路上情報源源不斷的以飛鳥的方式傳達,即使遠走,她仍舊在牽掛著村子。

鳴人覺得挺沒意思,人都在外麵了,還要關心那個破村子。

他起身從封印空間裏掏出了帳篷慢條斯理的搭建,又準備好了洗漱的水,甚至差點將浴缸掏出來。

忍者外出一般都有封印卷軸可以儲物,綱手自己也有,但隻是一些衣物之類的東西。她是知道鳴人能裝很多東西的,出門前將行禮扔給了他。

他幽怨的將帳篷搭好,感覺此刻他就像是皇宮裏的小太監,伺候著貴人出宮。至於為什麽不是娘娘,因為綱手說過沒有男人能入她的眼。

好吧,確實是這樣。

誰能拽得過她呀,玩票玩了二十年,回來人家還認這個千手公主。都說出道就是巔峰,結果人家姑奶奶從來就沒下去過。

大約趕了小半個月的路,越發靠近鐵之國,氣溫也越發的寒冷。

所幸的是,兩人在鐵之國境內找到了一間小客棧作為歇腳的地方。總算是不用在野外露營了,雖然也沒有壞處,但睡在一個帳篷裏對鳴人而言就是一種煎熬。

綱手估計沒將他一個小男人放在眼裏,洗完澡隨手扯了件衣服裹在身上就回帳篷繼續看情報條文了。

木葉的情報傳了一路,綱手就處理了一路。木葉離開了綱手小半個月,團藏愣是一點水花都沒翻起來。

九尾消失一事,由於砂隱站隊的關係,對木葉倒是沒什麽太大影響。反倒是團藏一係列的操作,把自己作死給作沒了。

綱手不留餘力的打擊根部,矛頭明晃晃的指向了團藏。鳴人也一直盯著團藏,就等著他跳腳的那一天。

鐵之國,客棧。

外麵冰天雪地,寒風呼嘯而過。

在鳴人的強烈要求下,開了兩個房間,綱手倒是沒什麽意見。兩人各自回房待了一會,鳴人出門時正好看見隔壁房門也開了。

綱手拎著一身白色的浴袍,右手拎著一壺酒,神色如常的瞥了他一眼。

“聊聊?”她問。

“好。”鳴人點了點頭。

浴池裏熱氣氳氤,鳴人嘩啦一聲入水,啊的一聲忍不住悶哼了出來。所有的舟車勞頓,在這一刻得到了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