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回望,現場的氣氛為之一凝。

日光下,一眾人位置分散,正在挖土。井野站在某個山坡之上,握著鏟子往鳴人的方向看了一眼,默不做聲的繼續挖。

雛田開著白眼緊張查看著底下三人的情況,我愛羅處於昏迷狀態,手鞠與勘九郎呼吸似乎越來越困難了。

忽的聽見犬塚牙叫她,猛地抬起頭來,又聽見了井野的名字後,雛田頓時又紅著臉低下頭去。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那種事,總之就先當做沒聽到吧。

她性子懦弱,浴室和井野表明自己的立場那次已經幾乎將她的勇氣消耗殆盡了,已經到了極限了。

沒有人回應,鹿丸和犬塚牙目瞪口呆的對視了一眼,也發覺了事情的不對勁。大腦飛速運轉,找補著借口緩和尷尬的氣氛。

井野和雛田,甚至於鳴人都不覺得怎麽尷尬。畢竟她們和鳴人之間的關係隻是披著一層朦朧的曖昧,想要真正明確戀愛關係沒那麽容易的。

她們兩人彼此也清楚,一個是日向長公主,一個山中一族的獨女。無論她們和村子裏誰戀愛都行都能修成正果,唯獨鳴人不行。

當綱手將他推到了陽光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展露偏心,所有人都明白五代目的心思,這是要鳴人成為火影。

佐助叛逃在前,倒是讓高層稍微收斂了一些。木葉不能再失去新生代忍者,也不能失去人柱力。

木葉擁有話語權的大人們高高在上,冷眼注視著棋局的發展,在必要的時候他們會做出符合利益的犧牲與交換。畢竟流水的火影,鐵打的貴族世家。他們不在乎誰當火影,對他們有好處就行了。

情況太複雜,無論是井野還是雛田都默契的回避了那些棘手的問題,反正她們正當年少,時間還很長。

但男生的心思沒有那麽細膩,鹿丸與犬塚牙天然的認為曖昧了就該在一起。一定是那種書本裏驚天動地,你隻屬於我任何人都不能搶的愛情,兩個人喜歡同一個人就是情敵,非要大打出手到天昏地暗的場麵。又或者是眼紅到淚流滿麵讓鳴人二選一,總之要多矯情有多矯情,是一場爭奪私有物的戰爭。

事實上,兩女都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幼稚,反倒是鹿丸和犬塚牙不懂這些。一個是憑著高智商就能夠推演高情商的天才,一個是以當上火影方便建立木葉狗村的為目標的熱血白癡。

這兩個一點也不和諧的奇葩組合撞在一起,反倒是產生了奇妙的喜劇反應。當事人沒有尷尬,兩人倒是啊啊啊的尷尬到手腳僵硬半天。

“那個井野,差不多和下麵聯係一下吧。”鹿丸找補說道。

“雛田,他們還活著嗎?感覺快要挖通了,再定位一下吧,免得挖歪了。”犬塚牙解釋說道,整個人緊張到飛起。

聞言,鳴人收回了目光,沒有再理會他們。一個箭步竄上了巨石頂端,一把抓住了九尾的後頸,將其拎了起來。

日光下,九尾四肢撲騰,火紅色的毛油亮發光,像是馬上就要燒起來。天天抬頭的間隙,餘光正好瞥見這一幕,不由看呆了一瞬。

“知道了。”井野將鏟子扔在一旁,悶悶說道,手中快速結印,試圖與下麵的砂隱三姐弟喊話。

雛田聽見了犬塚牙的話,慌忙應了一聲好。卻擔心自己做不好,又抬頭看向了寧次的方向,正打算開口詢問時,寧次瞥了她一眼說道。

“你來吧。”

“好。”雛田有些忐忑點頭應道,腦子頓時有些迷糊。

她簡單結了個印,快速開啟了白眼,眼部頓時青筋暴起,膨脹的血管看著頓時有些猙獰。但效果意外不錯,很快就報出了準確位置。

“他們在你左邊五步左右的位置,往下八米。”

“好!赤丸,我們上!”犬塚牙渾身一震,像是終於在挖地這件事上找到了成就感,興致勃勃的拉著赤丸使出了牙通牙。

很快,一個大坑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渾身是泥土的犬塚牙抖了抖身子。拿起鐵鍬跳了下去,一鏟子插下去,咚咚一聲木頭悶聲響起。

“成功了!”犬塚牙欣喜道。

小李和寧次跳了進去,用鏟子合力將白色棺材挖了出來。犬塚牙搗鼓了半天卻發現棺材完全打不開,仰頭看向了深坑外的站著的眾人。

“叫那家夥解除忍術啊,可惡!”

話音剛說完,犬塚牙眯著眼睛看著一個人影慢慢的走到了深坑邊,手裏拎著一條狗。他頓時有些鬱悶,心道這都什麽時候了。

【黑鋤雷牙的葬禮,解。】

鳴人心念一動,白色的棺材消失,手鞠、勘九郎、我愛羅滾落了出來。我愛羅身上帶著血跡,勘九郎和手鞠已經昏迷了過去。

隔著太遠,他也看不清幾人到底有沒有呼吸,但看著寧次那副淡定的模樣。砂隱這三姐弟大概率還活著,隻是單純的暈了過去而已。

人已經被小李寧次犬塚牙三人給背了上來,小櫻準備上前救人,鹿丸伸手阻止了她。

“人沒大礙,先離開這裏,退回火之國境內再說。”

小櫻點頭,她沒什麽意見,醫療忍者本來就是服從命令為主。瞥了一眼三人確認如鹿丸所說的沒有大礙之後,又緩緩退了回去。

任務是任務,又不是郊遊,沒人有意見。鹿丸考慮周全,又是小隊長,眾人無異議聽從命令,帶著昏迷的砂隱三姐弟退回了火之國森林。

……

木葉醫院,空****的走廊裏響起腳步聲。

手鞠睜開眼,鼻尖縈繞著的消毒水的氣味讓她為之一愣。轉頭看見了幹淨的白色窗簾,還有窗台那盆盛開的小黃花。

日光映襯在白牆之上,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她還沒來得及仔細回憶發生了什麽,門外腳步聲停住了,隨後門徑直被推開。來人似乎完全不懂什麽是人與人之間的安全距離,一直走到病床側邊這才停下腳步。

“醒了?”

鳴人聲音不大,語氣冷淡。金發藍眸,身上身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短袖,額頭光潔,微曲的金發快遮住了眉毛。

手鞠輕輕啊了一聲,頭下意識的偏轉,目光又被手所吸引。

手裏拿著一遝的協議,右手指間捏著一支筆,指甲蓋微微有些透明。寬大的骨節夾住了筆,緊緊的握住。

盯著看了一秒,手鞠感覺渾身有些不對勁,口腔因為緊張分泌的唾液增多。臉熱了一陣,慌忙移開了目光。

現在哪裏都不能看了,她低著頭看著白色的杯子。瞳孔不斷的放大,視野盡頭無限放空,耳旁能聽見他微微有些不耐煩的聲音。

“醒了就把這個協議簽了。”鳴人看著手鞠皺眉,他本來不想和手鞠有什麽接觸,都是靜音非要把他拉過來當苦力。

什麽他去會更合適,畢竟是手鞠在木葉為數不多的熟人。

熟嗎?也不算很熟,隻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有一些近距離的接觸而已。鳴人看著低頭裝死的手鞠,莫名想發火。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見到手鞠,語氣不自覺會變得很生硬。倒也不是他不想態度好一些,但每次一看到她就莫名……

這動作,這眼神也太受了吧,什麽鬼!

“協議?”手鞠聲音有些低,神色終於正常了一些,抬頭看著他說道,“什麽樣的協議?”

“我怎麽知道,你自己看。”鳴人將協議扔在了病**,悶的一聲厚厚的協議落在潔白的被子上,簽字的筆卻因為慣性咕嚕嚕的滾到了窗簾裏側。

“哦……好。”手鞠遲疑了一瞬,又看了看那支筆。

鳴人沒在意,他覺得沒有去撿那支筆的必要。如果手鞠對協議有任何異議的話,他正好可以借口離開找靜音過來解釋。

他從頭到尾沒看過那份協議,自然是因為完全不關心,就像他現在完全不關心那支滾落在窗簾裏側的筆那樣。

可鳴人期望的場麵並沒有發生,手鞠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甚至沒有翻動協議。她先是抬頭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又很快扭頭看向了那支筆掉落的方向。

“筆掉了。”手鞠有些畏懼的說道。

“掉了就掉了,不用管。”鳴人站在病床一側說道。

“我可以把它撿起來嗎?”她詢問道。

鳴人被問的有些不舒服,撿一支筆而已,想撿就撿,怎麽還要問自己。難道自己不答應,她就不敢撿了?

“隨便。”他不耐煩的說道。

煩人,這女人怎麽一副怕自己吃了她的模樣。

“好。”她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

然後,手鞠在病**窸窸窣窣起身,沒有掀開被子,而是整個人屈膝趴在了**。慢慢爬到了床沿,一隻手撐著牆壁,另一隻手緩緩探向了窗簾裏側。

修長的脖頸白皙,寬大的藍白條病服掩蓋不住少女的曲線,微風吹拂,露出了白膩的腰。

鳴人冷眼看著那綁在一起的金發辮子,心裏湧起一陣異樣的情緒。心裏有些癢癢的,好想伸手過去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