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什麽,隻是問你們是不是住在一起了。”

“沒有。”鳴人非常淡定,給自己和井野的杯子裏倒滿了果汁,“這種無聊的問題,也就隻有你好色仙人才能問出來。”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自來也訕笑,飲了一口酒。

“也行吧,愛問什麽問什麽吧。”鳴人不想讓自來也尷尬,幹脆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他走過去坐在了井野身側,看向了自來也問道。

“明天就要走?”

“對。”自來也打了個哈欠,事關村子機密,他也沒多說什麽。

話題很自然的又轉到了鳴人與井野的身上,自來也假裝有意無意的問一些簡單的問題,譬如……

“這湯是你煮的嗎?”

“不是,井野煮的。”鳴人隨口說道。

“哦,我說怎麽覺得特別呢,在你家的廚房煮的嗎?所以你們經常來往嗎?”自來也套話老練,話術一套一套的。

“嗯,來往挺密切的,好朋友之間也很正常吧。”鳴人一本正經的說道。

井野聽得眼睛就快滲出水來了,在一旁羞得坐立不安,瞥了一眼自來也又偷偷瞥了一眼淡定的鳴人,頓時感覺臉滾燙無比。

心裏暗暗在埋怨,什麽來往挺密切的!就不能說個謊嗎?雖然騙長輩不太好,但是!!但是……實在是太羞恥了。

他肯定是故意的,戀足癖,花心大蘿卜!去死啊!

“是嗎?原來是好朋友,難怪這麽默契,什麽時候認識的?”自來也夾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出聲問道。

“認識挺久的了吧,忍者學校畢業之後關係更近了一點。”鳴人一副知無不言的模樣,跟著一邊喝果汁一邊回答。

一旁的井野聽得人都要麻了,生怕鳴人抖露什麽不該說的話出來,連忙悄悄將手從桌下摸入他衣服裏。

隔著訓練服衣服,重重的掐了鳴人的腰間軟肉一把。後者麵不改色,隻是笑著瞥了她一眼,眼瞼微顫。

見狀,井野得意的抿了抿嘴,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燈下,自來也單手握著酒杯,小口小口的喝著。看著做小動作的兩人,眼裏含著笑意,突然間有種為人父母的既視感。

“本來你們說新年祭,按理來說應該一起去參拜。但外麵雪下這麽大,就沒有必要了。”自來也說道。

自來也向來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場麵,若是今天不下大雪還能考慮一下。但天氣不好,強行去參拜的話,也不太合適。

“是沒有必要了。”鳴人轉頭望向了窗外,大雪紛飛,在明黃的路燈下像鵝毛似的飛舞。

又待了一會,聊了一些輕鬆的話題。自來也在外遊曆,見多識廣,說話也風趣。一來二去,桌上的氣氛就輕鬆了起來,井野亮著眼睛聽得津津有味。

多半時候是鳴人和自來也在說話,井野偶爾會插幾句話,其餘時間老實在一旁當一個聽眾。

自來也第一次看鳴人這麽順眼,心裏不禁感慨這個沒什麽良心的今天終於也算是難得懂事了一回。

高興之餘,順帶著多喝了幾杯。

居酒屋內,燈光明亮,自來也喝得醉醺醺的。鳴人抬起頭,放下了裝著果汁的杯子,突然說道。

“好色仙人,她修行遇到了一些困難,你有什麽好的辦法嗎?”

“什麽困難?”自來也放下了酒杯,有些好笑的問道。

“誒?”井野一臉懵,猛地轉頭吃驚的看著鳴人,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麽,頓時拉了一把他的手否認道。

“我沒有!”

她又看向自來也,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似的。

“自來也大人,您別聽的他的,他瞎說的!”

鳴人翻了個白眼,沒說話,自來也眼眸垂落了一瞬,露出了笑意。他根本不怕被鳴人麻煩,鳴人什麽都不求他才是最大的麻煩。

“我可能幫不上什麽忙,但是可以問問綱手,她應該不介意多收一個弟子。或者問問轉寢小春,那幫老家夥平日裏也很閑。”

“這……”井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好。”鳴人點頭。

“好什麽呀!”井野拉了一下鳴人的手,小聲的說道。

鳴人沒理會她,看著自來也起身說道。

“雪下大了,我們要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自來也笑著揮手道,心中五味雜陳,他流浪了半生,第一次體會苦澀的責任感。

“路上小心。”

“嗯。”

“抱歉了,自來也大人,他總是說胡話!剛剛的事情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話還沒說完,井野就被鳴人拉走了。

走到一半,鳴人又停住了腳步,扭頭看了自來也一眼,叮囑道。

“好色仙人,別死在外麵了。”

“可惡!你這小鬼,我可是妙木山的……”自來也沒說話了,鳴人已經帶著井野走遠了,門口撐起一把大黑傘。

他盯著看了一會,突然欣慰的笑出來了。醉醺醺起身,自言自語道。

“嘛,再喝下去也沒有意思。”

“先把那件事辦完吧,反正那笨蛋徒弟難得求自己一回,木葉的風情店也沒什麽意思……”

……

回家的路上,雪花鋪天蓋地。

兩人沉默著並排走著,頭上頂著大黑傘。

“你剛剛為什麽要那樣說?”井野出聲打破了沉默,微微轉頭瞥向了鳴人的側臉。

“隨口問一句而已。”

“我知道你為了我好,但是這不合適。”井野神色有些複雜,“那是自來也大人,你這樣說的話,我不想讓自來也大人覺得我……”

“他不會多想的,我從來沒求過他什麽事情。”鳴人停下了腳步,雪地裏的大黑傘也就此停頓住了。

“他會很高興,連帶著也對你也很喜歡。”

井野突然語塞,一時間心頭滋味有些複雜,她發覺自己似乎踩進了一個深坑裏。如果現在不拔出,可能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為什麽要為我做到這個份上?我隻是發發牢騷而已,其實我就算是以後做一個普通的忍者也能過的很好。”

“我是山中一族的長女,將來或許會繼承我父親的工作,在情報部或是拷問部上班。其實就算沒有長進,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兩人站在雪地裏,漆黑的夜裏四下無人,街道極為寂靜。不遠處的路燈清晰穩定的散發著明黃色的光,照亮了此間一隅。

紛飛的雪花從天下掉落,在燈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個大型的漏鬥在下雨似的。每一片雪花都在黃色的燈光中紛飛,飄飄灑灑的落在大黑傘上。

雪下得大了是有聲音的,沙沙的像是毛筆劃過宣紙。

聽著井野一口氣把話都說完,鳴人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也沒有和她爭論,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直到井野有些不自然的轉過頭去,不再看他時,鳴人這才開口問道。

“這樣不好嗎?”

“我不知道。”井野固執的搖了搖頭,“這樣很好,但我會覺得太沉重了,我沒法回報給你。”

鳴人盯著井野那張漂亮的小臉看了一會,不知道她到底怎麽了,不過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而已。

他找綱手說和自來也找綱手說都是一樣的,不過是鳴人讓自來也做了一回中間商罷了。

而且依照自來也的性格,大概率會先問綱手再問轉寢小春。

“你不高興了?”鳴人認真問道。

“不是!”井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是突然間發現一切都變了,鳴人好像不需要她也能過得很好。

無論是自來也大人還是綱手大人對他都很好,以他們的實力和地位,山中一族在他們眼裏根本就……

她也想坦然接受他的好,但如果是不對等關係,這會……可轉念一想自己以前沒有和他拉開多少差距的時候,自己好像也是他那個樣子。

她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所以想要盡快躲開,躲進被窩裏一點點想明白。隻要等到明天就好了,睡一覺就好了。

“不是就好。”鳴人沒有去想她的心思,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委屈到跑回家,鑽進被窩裏哭。”

“你!!”

心思完全被猜中,井野羞恥到快要爆炸,紅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指著鳴人氣得發抖,惡狠狠的說道。

“我才不會!跟你說那麽多幹什麽!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才不會想著回報你這種魂淡!”

聞言,鳴人樂了。

“那可不行,我給你買了新衣服。”

“啊!!!你自己去穿吧!該死的變態!”井野錘了他一拳,由於過於氣憤,胸口不斷起伏著。

“我自己穿也可以,沒有人欣賞的話就可惜了。”說著,他主動抓起了井野的手,假裝無事發生,緊緊握住。

井野眼睛圓睜,看著近在咫尺的鳴人,另一隻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被握住的手滾燙,連帶著心尖都顫抖了一下。

她忽然間意識到了一件事,不管他變成什麽樣。在這個無所不能的年紀裏,都不是一種錯誤,而是一種幸運。

“送你回去?”鳴人問道。

“豬鹿蝶家族新年祭是在一起過的,我父母現在應該都不在家。”井野咬著下唇說道。

“那回家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