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大雨將至,鳴人卻找不到帳篷了。
“沒帶?”木葉丸抱住了頭,滿臉都是震驚之色,“鳴人大哥,你在說什麽啊!”
“帳篷呢?我的帳篷呢?”
“什麽你的帳篷。”鳴人一把將衝過來的木葉丸提了起來,懶散著說道,“可能是記錯了,根本沒帶也說不定。”
“那要淋雨了。”烏冬一臉老實的說道。
“真的要淋雨嗎?”萌黃麵露憂色,“白天在村子的時候明明還是晴天,早知道早上出門就帶著帳篷了。”
木葉丸還在拚命掙紮,鳴人眯著眼睛望著天空說道,“山林多雨,這種事情也不是能完全預料的。”
“總之,先找一個避雨的地方。”
又是一道雷聲,萌黃尖叫了一聲,因為過度恐懼完全蹲在了地上。
“萌黃,快起來,我們得找個躲雨的地方!”被拎在空中的木葉丸淩空踢腿,朝著萌黃催促道。
“不要!打雷好可怕!”
一旁的烏冬也走到了萌黃麵前勸道:“萌黃,不要任性了,暴雨快來了。”
鳴人完全一副不緩不急的模樣,拖鞋蹭了蹭地,隨手將木葉丸放了下來。掃了亂成一團的三個小孩一眼,淡定說道。
“你們再這樣鬧下去,那我就要準備開擺下班了。”
帳篷裏。
六個忍者學校的小孩縮在最內側,井野和雛田默契的坐在帳篷外側,垂著頭一左一右,氣氛有些沉悶。
“那個……”井野率先開口,“這次也算是一次考試吧。”
“嗯?……什麽?”雛田正想著事情出神,井野突然出聲,將她嚇了一跳,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抱歉,……我剛剛走神了。”雛田小聲道歉。
“那種事情不必道歉啦,沒關係的。”井野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似乎嚇到她了,但又忍不住胡思亂想。
雛田大概在擔心那家夥,所以才走神的吧,可惡。
怎麽感覺有點嫉妒?
那家夥憑什麽能被人惦記啊,反正自己肯定不擔心他,那樣的人渣就算是淋雨也是罪有應得,幹脆被雷劈死算了。
整天就知道占小女生便宜,臉皮還那麽厚。
“井野說的考試是什麽意思?”雛田聲音溫柔,抬頭前已經露出了笑意,“是說這次的演習的結果嗎?”
“是啊,應該並不是單純地讓我們帶著這幫孩子演習。”井野瞥了一眼外邊黑壓壓的天空,正色分析道。
“雛田路上也遭遇了陷阱和忍者學校的老師扮成的山賊吧?”
“嗯,路上遇到了,但順利過來了。”雛田點了點頭,抿著嘴思考了一瞬低頭說道,“倒是也沒有多難。”
“難度是不高,但要是提前沒有準備的話,大概也會亂作一團的。而那種突發狀況,才更能顯示出下忍的帶隊能力吧。”
“所以我想,這應該和下忍日常考核掛鉤,作為晉級中忍的考核指標。”井野有條不紊的說道。
“如果是這樣,準時到達就算是合格吧?”雛田問道。
“對,所以等雨停了就要開始趕路。”井野毫無保留的說道,“山林裏的雨又急又快,不會下太久。”
“謝謝你,井野。”雛田認真地說道。
“不用這麽客氣。”井野笑了笑,隨後又瞥向了帳篷外邊,“你也不用擔心那家夥,他跟著我們也能順利到達的。”
“沒……我沒擔心鳴人君。”雛田臉色緋紅。
井野:“……”
“不過那魂淡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中忍考試,以他的性格估計知道了也不會當回事,隻想著早點結束回家睡覺。”
“鳴人君……他以前不是這樣的。”雛田抬起頭,臉色有些紅,“以前他很積極的,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以前沒怎麽注意。”井野皺起了眉,“反正那家夥從快畢業那幾天開始就變得特別欠揍,不過雛田你應該很早就和那家夥認識吧?”
“嗯。”
“雛田。”井野突然叫了她一聲。
“怎麽了?”
雛田看向了井野,眸子裏倒映出平靜的光芒,但下一刻還是被井野的話給打亂了心態。
“你覺得那家夥之前那個性格更好,還是現在這個懶散的性格更好?”井野隨意的問道,卻也不隻是問性格。
目光掃過雛田,然後停頓。
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問題,喜歡一個人還是一種性格,人是會變的。就好比某個明星塌房,原本籠罩著的光環消失。整個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的時候,迅速脫粉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為性格變了,無異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隻是皮囊記憶沒換而已。
雛田沉默了一會,垂下視線,蜷縮著抱著腿含糊開口道。
“應該……”
帳篷裏安靜得出奇,六個小孩縮在帳篷裏麵屏著呼吸聽著門口兩個大姐姐的談話。雷聲轟隆,山風入林。
一個小女孩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說道。
“我覺得那個我們那個大姐姐好像喜歡那個黃……金發的大哥哥。”
“不是,是另一個大姐姐。”
“可是她們都在說那個人誒,不會是……”
“怎麽可能,那種事情不可能發生的,大人不會這樣做的!”
轟隆一聲,暴雨落下,砸得帳篷嘩啦作響。六個小孩齊齊哇的一聲發出驚歎,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對一切事物都覺得新奇。
雛田被突如其來的暴雨打斷了思緒,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隻聽見帳篷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雛田與井野不由向外望去,隻見一個模糊的身影飛快的向著帳篷接近。
“那是什麽?”
“……好像是人。”
井野也有些拿不準,雖然現在還隻是下午,但老林子裏能見度本來就低,加上大雨將至,帳篷外基本上就是灰蒙蒙的一片。
那道黑影全身濕漉漉的,在掛著燈的帳篷外,人還沒停下,聲音已經傳了出來。
“沒帳篷,收留一下她。”
說著,那人影彎下腰來將一個人給塞了進來,借著燈光井野認出了萌黃。沒來得及多問,她與雛田兩人將萌黃接了進去。
原本還不算擠的帳篷因為萌黃的加入而瞬間變得有些擁擠,鳴人彎著腰扶著帳篷外,全身都被打濕了。
“你怎麽……另外兩個人呢?”井野問的是木葉丸和烏冬。
“鳴人君,讓他們兩個也過來吧。”雛田說道。
“不用。”鳴人直接拒絕了兩人,幽藍色的眸子盯著還在啜泣的萌黃,“他們兩個和我一起去找山洞躲雨。”
萌黃聞言,身體頓了一下。
“那怎麽可以?如果被淋濕的話……”雛田有些擔心的開口問道。
“當然可以。”鳴人冷冷說道,雛田略微詫異了一下,抬頭望向鳴人,卻發現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萌黃身上。
“萌黃。”他眸光帶著冷意,聲音也是古井無波,“忍者光是會哭是沒有用的,木葉丸和烏冬我帶走了。”
“淋雨也好,我不會把他們送過來的,他們要代替你收拾爛攤子。你跟著這兩個姐姐走吧,有什麽話演習結束之後再說。”
隔著帳篷,井野抬頭看向了渾身濕透的鳴人,從他的沒有任何波瀾的瞳孔裏看到了帳篷、萌黃、自己和雛田的臉。
說完,鳴人徑直離開了。
萌黃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雛田和井野對視了一眼,又很快將目光移開了。她突然間覺得井野的問題有些尖銳,尖銳到讓她無法繼續麻痹與忽視自己的內心真實的想法。
喜歡的到底是人,還是性格。剛才帳篷外那一眼,她已經確定鳴人再也不會回到以前那個模樣了,那個永遠溫暖明亮的人消失了。
她意識到自己無法回避這個問題,即便她可以狡猾的含糊其辭,花一些小心思假裝自己不懂。但是等到夜深人靜,沒有人的時候。
那些念頭會爬上床沿,毫不留情的質問她,讓她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