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記不清昨天發生了什麽,但那個人應該不至於……思索了一會後,井野重新將浴巾穿上打開了房門。

她看見了沙發上疊好的衣服,桌上保溫著的早餐,而鳴人已經不見了。

今天似乎是高層會議的日子,井野站在門邊,頓時有些後悔。如果能早點醒來的話,說不定能陪他說兩句話。

客廳裏安安靜靜的,保溫鍋滴滴作響,她走到沙發邊換上了完全烘幹的小衣,穿上裙子。在浴室洗漱台上找到了上次用過的牙刷與杯子,水龍頭嘩啦啦的流水。

從浴室出來之後,井野望了一眼陽台,看見了和煦的陽光刺眼,鳴人的衣服在風中飄**。像是所有細碎的東西都被整理好了,有條不紊等待她。

取早餐的時候,她看到了桌上那張紙條。

【紙條:洗澡水我存冰箱冷凍了,(*——*)】

(*——*)!!!

看著那個粗糙無比的笑臉,井野心中的溫馨**然無存,拳頭緊攥,仿佛眼前又浮現了那家夥的賤笑。

“旋渦!!!鳴人!!!”

“啊!!!”

……

“旋渦鳴人,對於在八月二十四號,在村子中心地帶釋放尾獸,你怎麽解釋?”

團藏的聲音與尋常的老人並無不同,隻是帶著習慣性的喜歡將結尾的字重讀。以至於每一句話都像是命令,聲音低沉卻讓在座的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楚。

會議室裏窗簾全都被拉開,火影之位正朝著太陽,以至於坐在長桌上的一眾高層都像是坐在光裏,根本看不清麵容。

被點名的鳴人站在綱手的左側,小秘書靜音站在綱手的右側。

除了綱手之外,其餘高層不得帶人進入會議室。所有的會議記錄由靜音一人完成,會議爭吵過於激烈時,靜音有權利叫停。

因為,高層噴的垃圾話也是需要記錄的。但一般來說,這種素質欠費的名場麵還是比較少的。

十點半,會議已經進行了半小時了。

直到團藏發話,這才算是正式進入議題。那一日根部忍者頂替了暗部,親自趕赴九尾出現的中心地帶,卻被卡卡西截胡了。

團藏發問,需要鳴人給出一個解釋。

綱手雙手交叉撐在桌上,麵無表情的看著掃視眾人。眼眸微動,沒有立即出聲,也沒有要不理會團藏的意思。

她在思考,當著一眾高層的麵光明正大思考著該如何狡辯。

現場陷入了漫長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綱手的聲音,配合著她的會議節奏。因為她才是這個村子的影,受到所有人擁護的公主。

沒有人不耐煩,似乎早就習以為常,兩個老牌顧問戰術性喝水,就連團藏都開始閉目養神。

高層會議被綱手開成了所有人都必須遵守的回合製,麵對著綱手隨時有可能撂擔子跑路的威脅,對一眾高層壓迫感十足。

所謂威嚴並非來自於自身,而是在於能控製所有人和物。當整個村子士氣低落,非常需要一個像綱手這樣強大的公主站出來的時候,高層就處於了被動麵。

在他們逼迫綱手表態的同時,他們也受到了綱手的脅迫。

綱手輕輕敲了敲桌麵,這是她發言前的一個預兆,篤篤兩聲之後,她掃視眾人開口道。

“根據木葉有限的資料記載,九尾的每次出現都會給村子造成巨大的破壞。但那一次,村子沒有遭到破壞。”

“並且那一天,宇智波鼬入侵了村子。他們的目標的是九尾,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初步判定暗部忍者看見的九尾也可能不是真的。”

“不止暗部的忍者,山中一族的族長也看見了。”身前斜披著一塊白布的轉寢小春語氣嚴肅的說道。

蒼老的眼眸轉向了長桌角落的一個中年人,眯著眼示意其說話。

山中亥一看著拐走自己的女兒的**少年,心中五味陳雜,老父親的心思早就從這場驚心動魄的高層會議中剝離出去了。

心裏考慮著要不要和忍界教父自來也通個信,讓他好好教訓教訓他這個騷之過急的徒弟。

一抬頭突然發現老顧問轉寢小春盯著自己,不由猛地出了一聲冷汗,倒吸了一口冷氣後頭腦一片空白。

嗯?顧問為什麽看著我?我該說些什麽?

“咳咳。”山中亥一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說道,“我還是覺得綱手大人說的在理。”

他根本不知道綱手說了什麽,不過完全不管了,反正豬鹿蝶就是火影的死忠粉。誰當火影無所謂,不是團藏就行。

萬能金句,我覺得綱手大人說得在理。言之有理,甚是在理,句句在理,簡直是警世名言!反正領導說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領導說了。

“我問的是你在八月二十四號那一天,有沒有看見九尾出現在村子中央?”轉寢小春皺著眉,聲音沙啞再次問道。

八月二十四號,他想起了那副暴雨中的畫麵。

天地無光,八表同昏,平陸成江。

“沒有,我什麽都沒看見。”山中亥一搖了搖頭,“那天雨下得太大,我隻看到了宇智波鼬逃出了木葉。”

“我都說了,什麽都沒有。”綱手攤手。

“五代目,真相永遠是無法被掩蓋的。”團藏不急不忙的開口打斷道,“在那一日見到九尾身影的不止有忍者,還有村民。”

綱手沒再繼續說話了,選擇了保持沉默。裹著繃帶的團藏將目光落在了站著的鳴人身上,再次問道。

“旋渦鳴人,你擅自放出了尾獸,該怎麽解釋?”

綱手敲了敲桌子,叩叩兩聲卻沒有說話,反而轉頭瞥向了鳴人。這是示意其可以說話了的信號,讓他自己開口回答。

前麵綱手的流氓式的問答不過是為了拖顧問下水,套兩個問題出來。都是為了最後鋪墊,她選擇讓鳴人開口。

收到信號後,鳴人點了點頭。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他,但鳴人看不見他們的臉,因為他們坐在光裏。

鳴人沒有說話,反手拔出了一柄打刀,咚的一聲插在了偌大的會議桌上。

“團藏大人,請用這把刀殺死我。”他注視著團藏模糊的麵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