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東京,專業男友正文卷【496】專業槍聲響起的瞬間。

一個運氣好些隻被同伴帶著滾出去幾圈的老混混捂著胸口,才剛有些茫然的抬起頭,耳邊便響起重錘擂鼓般沉悶的響。

隻聽“砰”的一聲,眼前那輛幾乎是碾著人刹車的漆黑廂車一個甩尾撞在巷道牆壁上硬生生停穩,連主駕駛的門都來不及開,正扇車門都被連塊踹飛出去,刮在地麵上蹭起一片火星。

緊跟著從主駕駛位上下來的,卻是一個相貌極冷豔的高挑美人,即便穿著一身漆黑西服也掩不住那姣好的身姿,

隻不過,此時對方卻裹挾著滿身煞氣

駭得人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僥幸沒被撞飛出去的其他混子們則紛紛舉著手裏的刀槍棍棒,卻大多像武打片裏沒什麽酬勞的臨時群演一樣胡亂比劃著,一個肯上前的都沒有。

寺島幸卻根本顧不上這些人,整個人登時如猛虎下山般朝著巷道的方向撲過去。

但是,等她站在巷口的那一刻,卻剛好目睹了槍火閃爍的瞬間。

“伊織’

瞳孔連帶著心肌同步緊縮,全身連血液都仿佛在那一瞬間凝固了。

入眼的,是抱住伊織身體,衣衫上染著血花,仍大聲哭號著的長發少女。

拿著槍的光頭還在猙獰的笑,將臉上那本就如蜈蚣般的疤痕都咧得褶皺起來,連臉上那撕裂開的傷口都全然顧不上。

“踏、踏。’

似乎是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丸井秋下意識的回過頭。

明明臉上還插著紮入大半截的刀刃,但他那神情卻仿佛將一切都放下了一般,什麽都不再顧忌了。

他再次舉起槍口。

不過,這一次卻是朝著正在向這裏緩步走來的寺島幸。

原本...他們的謀劃,是想要用這位寺島大小姐最看重的男人換走少主的。

在原家雖然敗了,但是他們曾經也是華族,也曾經營過偌大財產。

即便在日本國內沒了什麽財產,但是他們在南美、密克羅尼西亞卻還有著許多的產業。隻要能把少主帶出去,那在原家便還能延續下去

但是,這一切在他開槍的那一瞬間,就全部歸零了。

在得到這個結果之後,不知怎麽,丸井秋反倒有一種放下全部的釋然。

他看著麵前走來的那個女人,目光平靜。

至少,讓我為家主和少主討些利息吧,寺島大小姐。

“..再見。

“砰

槍火再次閃爍的那一刹那,丸井秋原本釋然的眼神驀的一滯。

剛剛還恍若無人般從他麵前走過的寺島幸,此時卻在他眼前停了步。

那纖白的手掌正握著槍管,舉向天上

滾燙槍管與皮膚觸碰時,發出嘶嘶的細微響聲,原本筆直的槍管都被掰到彎曲。

對上她那幾近晦暗的目光,手中攥著槍杆的丸井秋心中竟驀的升起一種獵物被天敵盯上時的強烈危險感,全身都升起如若實質的強烈刺痛。

“別礙事。”

耳邊才剛一響起那女人沙啞而壓抑的聲音,扣住扳機的手指與脖子近乎同時一痛。

緊跟著,眼中便漸漸的陷入無盡的黑暗。

..對不住了,少主。

“咣當。’

扔掉手中被砸到槍托粉碎的劣質組裝槍,連看都不看丸井秋那癱軟在地上,半邊頭骨都被砸得凹陷下去,脖子呈麻花狀擰了七八圈的屍體,寺島幸轉過頭望著伊織,一時間有種主心骨被抽離之後的無措感。

大腦中隻餘下一片空白。

像是被閃電嚇住的小孩子,除了本能以外再無其他反應。

直到,麵前響起一聲同樣沙啞,而且還顯得有些稚嫩的嗓音:

“救他!’

像是因為很長時間未曾開口,而顯得有些不熟練。

懷抱著伊織的相葉千穗伸出沾染著血跡的手,死死的拽著幸的衣袖:

“伊織!’

心髒像是被錘頭狠狠砸中,她猛地清醒過來。

沒有絲毫交流,寺島幸幾乎是強搶般從千穗懷裏把伊織背起,快步走向自己剛剛開來的那輛汽車。

“好慢啊..

佐野詩乃三人站在武道館大門口。

因為不少藝人在參演結束之後,還會在演唱場地附近與粉絲們舉行一些小型交流會之類,所以武道館的觀眾散去的速度倒不算很快。

此時還有許多人流在武道館附近來往。

小狐狸前輩看了看手機。

距離伊織演唱結束,到現在已經有近半個小時了。

但是給他打了兩個電話也沒見他回,人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八成是被幸帶走了吧。’

“我們要不早點回去”

結衣倒是毫不介懷的拿著手機,正給自己的新老婆抽著衣服,語氣裏蠻有種“我早就習慣了’的感覺。

身邊的渚醬聞言拿眼斜她,也不知道是在看屏幕還是別的什麽。

但小狐狸前輩卻依舊滿眼疑惑,有些不解的嘀咕:“不應該啊之前和幸在一起的時候,至少也會來個電話吧

反正都是遲早的事情了,伊織和幸真有什麽小動作,肯定是瞞不住的。

越說,她那遠山似的眉頭就越是有些不住的湊緊。

“該不會是相.....

隻是,還不等詩乃將自己那有理有據的想法說出口,手機倒是先一步響了。

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小狐狸前輩登時柳眉倒豎:

“喂伊織!‘

“這都快半小時了,你到底去....誒”

“..對,對。’

“我是他老婆。

“啪嗒。

手機掉在地上,小狐狸前輩愣愣的看著地麵,許久未能反應過來。

一小時後,醫院

病房外,穿著一身白大褂的主治醫生坐在前台,先是抬頭推了下眼鏡,又低頭確認了一下名單。

“你們就是椎名先生的...老婆、夫人、太太、女友”

女醫生很貼心的幫渚醬將後麵那個括號裏的後綴也加上了。

站在前台的五個女孩麵麵相覷了一陣,其中四人紛紛認同的點了點頭。

唯有相葉小姐有點茫然的轉頭看著她們,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

主治醫生見狀也是見怪不怪,反倒是她們幾個被戳破了身份之後,還能暫且保持和睦的這一幕讓她有些開了眼界。

但一想到那位病人的相貌。

似乎,也不是那麽不合理。

“那個,醫生!’

“請問伊織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幾人之間因為稱呼方麵的問題尷尬了幾秒之後,還是詩乃第一個沒忍住詢問,直到現在聲音還有些發顫:“怎、怎麽會中槍的”

日本是個禁槍國家。

對絕大多數普通人,甚至是絕大多數社團而言,槍械都是難得一見的東西,對槍聲更是沒什麽概念。

“這一點請你們放心,病人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期。”

主治醫生一邊很有經驗開導著,手裏還一邊將x光片拿出來:“您你們先生身體很結實,另外運氣也驚人的好。”

“嵌入體內的十二枚鋼珠雖然呈散布狀,但卻全部都順著內髒之間的縫隙卡在了肌肉中,沒傷到一根主要血管與骨骼。

“至於為什麽當場昏迷八成是疼的。’

“如果單單按照傷勢來算的話,沒準連輕傷都沒法定..這也太專業了。’

“實話說,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奇葩的傷口。’

聽見這位醫生自顧自的嘀咕,幾人先是有些茫然,而後好像又聽懂了她的大概意思。“也就是說..沒事嗎”

“嗯’

醫生先是點點頭,而後又公事公辦道:“傷口愈合之後大概不會有什麽影響,但是出於負責的角度考慮,我們建議還是繼續留院觀察。”

聞言,詩乃仍有些沒緩過神。

卻又好像在水裏閉氣久了之後,猛地躍出水麵一樣,重新找回了呼吸的能力。

連腦袋裏都好像因此鬆下了一塊大石。

隻不過,等到鬆懈下來之後,她又立刻疑惑起這次事件的內因,轉過頭詢問道:

“幸,今天到底是怎麽回.

然而,當她再轉過頭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到寺島幸的人影了。

“千穗,今..

再一轉頭,相葉千穗也不見了。

冰冷、抖動。

等椎名伊織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入眼的已然是一片漆黑而陌生的天花板

大腦中仍殘留著撲向千穗時,身後傳來的一陣刺痛感。

但不知道是因為腎上腺素高速分泌,還是心中無物的緣故,他當時居然沒有多少猶豫簡直像是被衝昏了頭。

除此之外,可能也不無某條特性存在的緣故,讓他稍微有點肆意妄為。

隻不過,在真正遇到過危險的時候,那條詞條描述中的‘極大概率’這個詞眼,才終於重新映入了椎名伊織眼簾,

標注中既然是極大概率,那也就說明..他還是有概率真的死掉的。

值得慶幸的是,這次活下來了。

“..伊織

聽到這細微的聲音,椎名伊織才墓的反應過來,有些不太方便的轉過腦袋,看向自己床邊。

麻藥的效果還沒完全過去,隻是因為他自身的抗性比較強悍,所以才在本應繼續昏睡的時間醒轉過來。

在黑夜中仔細辨別了幾眼,伊織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詢問:

“千穗”

“咣當

屁股底下的椅子被忽然撞倒,趴在床邊仍有些睡眼朦朧的少女猛地站起身,原本就一直攥住伊織手掌的小手用力握緊,像是害怕他不小心就消失不見了一樣,整個人都幾乎要撲上來。

隻不過,等到冷靜下來才想起他病人的身份,相葉千穗心裏忽的有些慶幸,又有些後怕。下意識的,她又重新趴回到伊織床邊,盡力壓抑住自己低沉的嗚咽聲,低頭掩住止不住往外淌的淚水。

“伊織..

“呀’

椎名伊織聽到聲音,像是有些稀奇:“能說出來了嗎”

“剛才那聲很清楚哦。

“伊織。’

“是”

“伊織。”

“我沒事的,傷口都不疼了。

“伊織。

趴在床邊的少女不斷不斷的重複著,像是隻會說這一句話。

而椎名伊織也不厭其煩的不停答應,滿足著少女的願望。

不知道什麽時候,麵板上浮現了一條提示。

[獲得固有特性:你的名字)

[注:沒有你存在的未來,不是我想要的未來!)

居然一下子蹦到這麽高了嗎

椎名伊織看著那根幾乎被拉滿的進度條,仍自有些無法回神。

不過仔細想想,這結果好像也是自己用這條命兌來的。

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妥

這條固有特性雖然和結衣的效果不同,但是‘預知未來’這一點本身也強悍的有些離譜了吧

至少,對現代人而言是極為有用的。

正這麽想著,伊織又忽覺手掌微微有些壓迫感。

因為麻藥的關係,他身體的知覺並不是非常清晰。

再一轉頭看過去,就見滿臉眼淚鼻涕的千穗小姐,此時正惡狠狠的抓起他的一隻手咬了一

“笨蛋!”

“是~是”

椎名伊織見狀先是一怔,而後又頗為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反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我沒事的。’

“笨蛋!‘

病房裏,兩人極小聲的打情罵俏

而在病房外麵,深夜時分亦亮著燈的醫院走廊裏。

早已在醫院等待許久,直到現在連家都沒回過一趟,身上還穿著臨來時那一身衣裳的詩乃三人,此時已然靠在長椅上,互相倚靠著陷入沉沉的夢鄉。

哪怕在睡覺時,小狐狸前輩手中也仍不忘攥著那部能夠接到伊織信息的手機,屏幕還亮著。

有著一襲柔順長發的少女歪著腦袋,不知道在睡夢中見到了什麽,眉頭仍自緊蹙著,眼角閃著淚花。

“伊織..’

她低聲的呢喃著。

聲音消失在長長的走廊裏。

神情中隻餘下憂心與悲傷。

不過,與她們那柔弱的淒淒慘慘戚戚不同。

有些人報仇,是從來不隔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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