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病魔無救
生活,對於平安、健康又富裕的人來說是歲月靜好。可是,對於那些疾病纏身,掙紮在生死一線的人來講卻如人間煉獄。別樂已記不清楚自己做過了多少次化療,也不知道自己吃過了多少副中藥,他隻清楚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疼痛的次數也越來越密集。
醫生隻能遺憾的告訴他和葉青,癌細胞已經擴散了並希望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年輕的生命在死神麵前總是那麽的不心甘,別樂用乞求的眼神望著醫生,帶著悲音尋問:“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藥或者更好的治療方法了嗎?什麽樣的苦痛我都能承受,隻要能讓我活下來!”遂又望著葉青深情的說,“隻要能陪在她身邊。”
死亡對於腫瘤醫生來說就跟家常便飯一樣,早已在他們的心裏泛不起漣漪,醫生努力想讓自己表現出一絲同情,卻依舊冷若冰霜,這個時候能出口的永遠都是那句百試不爽的台詞:我們已經盡力啦!
此一刻,別樂清楚的知道醫院已不再是生的希望,突然間他就對那裏的消毒水味道感到十分的厭惡,他想離開,他要回家,他不想全身插滿管子被**得體無完膚之後再離開這個他所熱愛的世界。他想待在家裏,陪著心愛的女人,清晨看看日出,傍晚賞賞日落,就算日日都是陰霾,他們能一起望望外麵的天空也好。
出院的日子是星期二的下午,旅潔向冷局要了半天假帶我們一起去到別樂的家,大家盡其所能的努力營造出溫馨快樂的氛圍,讓他能感受到這人世間最後的溫暖。
這個時候的別樂已經消瘦得像一根曬幹的高粱杆子,人人都不敢多看一眼,就怕讓他見了更添悲傷。我強忍出將要出眶的淚水,除了他還想到了自己的橋橋,他的肝癌雖然奇跡般被治愈了,可那些痛苦的日子他究竟是怎麽過來的,他真的有那麽堅強能夠獨立的去麵對嗎?這個時候的我竟生出許多懷疑,他避開我一定另有原因,絕不是怕我擔心那麽簡單。
別樂身體虛弱,我們不敢呆得太久,從他家出來後我就一直心事重重,直到旅潔送我到了地鐵口仍是神情恍惚。
我遊遊晃晃的進了車箱,到也記得找找座位,有兩個抱著資料袋的男子旁邊正好有一空位,我走過慢慢坐下。
兩男子生得白白淨淨很是年輕,身旁那位靦腆的對著我笑了笑,我猜他們多半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就好事的留意他們說些什麽。
聽來聽去發現他們是在討論自己的老板,一個油漆製造商。
他們話裏的意思聽得我打了個寒顫,原來他們廠生產的那些所謂的食品級油漆根本就是個騙局,隻不過是添加了一種除味劑,裏麵的致癌物含量反而比一般油漆更高,這種事兒兩少不更事的孩子居然敢在公眾場合大聲談論,也不怕影響了老板的生意被炒魷魚。
他們這麽一提醒我就想到了別樂,他那麽年輕,父母也很健康怎麽就會無緣無故的得肺癌呢?
於是我沒話找話套近乎,就從兩男子口裏套出了他家油漆的品牌。
等兩男子離開後又打電話給葉青尋問一下別樂那哥們的家具廠是否也是用的這種油漆。
嘿,結果你猜怎麽著,它還就是。
別樂哥們的那家地板廠講求品質所以進了這種沒有氣味的高檔油漆,殊不知卻被狠狠的坑了一把。
“去你個爛香蕉。”掛斷電話後憤憤不平的我罵了出來,旁邊剛進來的老太婆誤以為說她,刺溜站起來,怒火中燒的盯著我罵:“你個死丫頭說什麽呢?”
莫名其妙被一老太罵死丫頭,原有的怒氣又添一成,直接和她對上了。
“我罵香蕉關你屁事?”本想加上“死老太婆”四個字,可一看她旁邊還坐著個老當益壯的老頭子,生生收住了,變成輕言細語的一句“又沒說你。”
油漆的事兒我是以自家要裝修為名向葉青她們尋問的,你想啊,就算再不合格的次品在她家裏也放了一年多了,裏麵再多的毒氣也被他倆吸收得差不多啦,況且誰能鑒定別樂的病就是油漆造成的?一切都隻是猜測,我若說實話那不是給他們徒增煩惱,若那兩人一根筋後悔絕望之下指不定會幹出什麽過激的事情。特別是葉青,她一資深法醫居然馬失前蹄著了道還失了丈夫,叫她怎麽能原諒自己。
那這種事兒歸誰管呢?我和旅潔商量了一番決定向消協投訴。
回到蕭河身邊時我依舊一臉的沉鬱。
他關切道:“小歸歸你啷個了,看起來不高興。”
別樂的影子在我腦中揮之不去,我好好打量自己的男人,這段時間以來他的臉色已經恢複了紅潤,身體也胖了一圈。
那些懷疑又鑽了出來,我一本正經的對他說:“橋橋,我的同事別樂得了肺癌,恐怕撐不了幾天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裏好期待,巴不得他能回一句。
“不就是肺癌嗎,我們醫科院能把他治好。”
可是奇跡並沒出現,蕭河皺緊眉頭,一臉無奈地說:“他真不幸。”
“可是他還那麽年輕,他們夫妻剛剛結婚,他走了,葉青不知道有多傷心。”
“他很年輕嗎?”蕭河緊皺的眉頭稍微舒緩。
“對呀,很年輕,隻有二十幾歲,太可惜了。”
我傷心蕭河的情緒跟著低落,他將我攬進懷裏安慰:“世上得絕症的人很多,如果你都這麽傷懷豈不是自尋煩惱。”
“可是你不是得的肝癌嗎,那麽嚴重的病都能治好,為什麽別樂的肺癌就不可以?你知道嗎,別樂非常優秀,他樂觀豁達,人好技術也好,咱們局裏每次破大案都有他的功勞。”
我終於將心裏的話說出了口,感覺把別樂看得比他還重要似的。
結果,我的話略有傷他,蕭河的眼中閃過一絲妒意,轉瞬間又溫和下來,語重心長道:“子歸,不是我不幫他,而是我的確無能為力,有的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光是別樂,過不了多久我們都會麵臨一場大的災難,大家正在尋找解決的辦法。”
“橋橋,你在說什麽?”我愣愣的望著他,這個夜晚好像就是末日。
他把我抱得更緊了,神神叨叨:“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但願一切都隻是推測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