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隻能是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話，方銳早就想辦法消除自己心裏的不穩定了。
興欣比他想象中的狀況更好，再加上一下午就開發出了適合自己的氣功師之路，他已經開始對興欣抱有期待了，但是興欣還有哪個地方讓他不安？
條件？已經是標準職業隊配置了，何況方銳不再以這一點。
待遇？人剛才已經說了，給得起，而且方銳也相信這一點，何況他也不是太計較金錢的人。
那麽，是初入聯盟的新隊身份？說實話方銳反而挺喜歡這個身份，這更能給人驚喜。
而且哪有他們這樣的新隊啊？
想來想去，方銳也茫然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麽，但他隻是覺得不安。
包間裏一片安靜，氣氛頓時有點冷。
方銳沒話找話，隨意問了一個很平凡的問題：“你們這些人是怎麽湊到一起的？”
“我們？”葉修愣了下，隨即也是順圈逐一點了一下，給方銳簡單介紹了下，“包子羅輯是我們在十區遇到的，小唐原本就在老板的網吧，沐秋你知道怎麽回事，老魏是後來沐秋打神之領域任務出名後找過去後來讓我們拉過來的，莫凡……”
葉修挨個介紹了下。
本來方銳就是不想氣氛這麽冷，所以隨意找了個能說不少的話題，說實話他本來並不怎麽關心這個，不過此時心不在焉的聽著，方銳卻是忽然醒悟過來。
他意識到自己對興欣為什麽還會有一絲不安了。
等葉修轉圈介紹完之後，方銳極其跳脫的問了一個他十分關心的問題：“你還準備打多久？”
“我？”葉修疑惑。
“對，你。”
“希望可以永遠打下去吧。”葉修說。
“但是我們知道這肯定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你這個散人的玩法，消耗比任何一個職業都大，肯定會折損你的職業壽命，你現在還能又這樣的狀態已經是奇跡了，但是你還能保持幾年？一年還是兩年？”方銳問。
“這……誰能說得上呢？”葉修說。
“那麽，當你退役以後，興欣戰隊呢？”方銳說著，看向了沐秋，“沒錯，還有你在，但是你的情況我也聽說過，為了報恩，榮耀，你準備打幾年？是取得冠軍就算完成了，還是怎麽說？如果你們兩個都走了，這個戰隊會怎麽樣？”
這就是他覺得不安，覺得不踏實的地方。
每一支隊伍都有其建立的初衷，這種初衷最後會成為隊伍凝聚在一起的，最根本的向心力。
就聯盟目前而言，每一支隊伍存在的根本毫無疑問就是利益，所有戰隊的老板都是為了從中獲取利益，才不斷經營發展維係著他們的戰隊，但是興欣這支隊伍卻是個奇葩。
這支隊伍是葉修退役後和沐秋一起從頭拉起來的，僅有的資金支持也就是老板的網吧積蓄以及沐秋出的錢，方銳完全感覺得到，這位所謂的老板在興欣這支隊伍的話語權完全不如葉修和沐秋。
不，準確說基本上話語權都在沐秋身上，葉修隻是從旁提供建議，似乎是故意在降低自己的話語權。
這支隊伍的初衷是什麽？
沐秋報恩，葉修想和一個與故友幾乎一樣的隊友再在職業圈打拚一次？
也許是，也許不是，總之可以是任何東西，但是方銳相信，絕對不是利益。
靠利益來維係，感覺似乎並不很讓人舒服，但是很遺憾，這個世界上永恒的隻有利益，除此之外選手隊榮耀的愛，對冠軍的追求，終將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狀態的消失，而最終無法繼續。
葉修對榮耀的堅持和熱愛方銳絲毫不懷疑，但是沐秋，縱使他現在展現的絲毫不差於葉修，但是報恩這個原因所在，終究是讓方銳感覺這份熱愛並不純粹。
葉修終究會離開，而且那一天很快就會到，沐秋不知什麽時候也會重新回到他的圍棋領域，到那時，興欣這支隊伍會怎樣？是否還有這樣的凝聚力？到那時候隻憑這位網吧老板，都不說別的，就她的財力都不敢說能留住這許多優秀的選手，興欣越優秀，到那一天所麵臨的就可能越艱難。
不，哪怕是現在，興欣這些新人就已經很優秀，居然一個都沒有被挖走，已經讓方銳覺得很是詫異了。
興欣的財力可能足夠，但是肯定是比不過其他戰隊的。
就靠這倆人的存在？這倆家夥人格魅力有這麽大？
方銳心下暗暗嘀咕了下，但是不管有沒有那麽大，如果真是靠他們兩個凝聚的團隊，那就更加重了他的不安，這種情況下，興欣的未來會是怎樣的，著實難測。
雖然氣功師他已經很有感覺，但是轉型終究是個相當大的堵住，他可不希望贏來的隻是一個葉修一走就要麵臨分崩離析的團隊。
“懂了，你擔心的是這個哈。”這次開口的是沐秋，“我肯定是打到退役的，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但是你未必是要在興欣打到退役吧？你和楚雲秀的關係圈裏人都知道。”方銳說。
“我女朋友是在煙雨，但是我妹在這呢啊。”沐秋一指蘇沐橙。
“我是姐姐好不好？”蘇沐橙笑笑。
“不重要。”沐秋擺擺手，“總之我的職業生涯肯定是在興欣的，要轉會也是雲秀到時候轉過來。”
“好話誰都會說。”方銳攤手。
“信不信由你。”葉修說道，“反正就算我不在，戰隊這塊也有沐秋帶隊，至於俱樂部怎麽樣，那你得問我們老板了。”
“啊？我？”
這麽一個嚴肅深遠的問題，突然就丟給了陳果，陳果一下子就慌張了，這個問題她當然是想過的，她一直在充實自己，就是想分擔葉修和沐秋的事務，更在葉修離開後，甚至沐秋打到退役後也能經營好這支隊伍，但現在就讓她回答這個問題，她也實在一點準備都沒有。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沒有時間了。
她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關鍵，意味著方銳在詢問興欣的未來，而興欣的未來如何，將最終決定他是否會將自己托付給這支戰隊。
如果連自己這個當老板的都沒有堅定的信念，又如何能讓隊中選手踏實呢？
是時候堅定一下了。
陳果深吸了一口氣，麵色嚴肅，“葉修不在，乃至於沐橙，沐秋他們退役後，興欣也會一直走下去的。”
“哦？怎麽走下去？”方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