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野宙結了賬, 又費勁巴拉地叫了人把人送回去,就剩一個七海建人。
他給伊地知潔高打了個電話,卻得知現在伊地知潔高還在外地出差, 沒辦法回來接人, 隻能把七海建人帶回店裏。
實在不行出去租一套房子,這樣自己雖然方便,但如果帶外人回來就有點不太方便。
月野宙把人丟在沙發上的時候有些頭痛。
這麽一個小休息室自己休息還好,萬一出現個這種情況就比較逼仄,除非跟人睡一張床, 不然肯定要有個人睡地板。
月野宙簡單給七海建人清理了一下, 抱出被子, 自己躺在了地毯上。
真要讓自己和別人睡一張床他是睡不著的。
等七海建人第二天宿醉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去枕頭邊摸眼鏡摸了個空時才恍然發現自己並不在家裏,這個房間雖然小但布置得還挺溫馨,床頭櫃上放了一杯溫水, 下麵還有一個小紙條。
字體意外地瀟灑,內容也很簡單。
【起床之後可以直接到外麵的咖啡廳來,衛生間有一次性洗漱用品。】
七海建人那因為宿醉而宕機的腦袋在看到字條之後終於勉強運行了起來。
昨天好像是和新認識的警察和月野店長一起喝酒,然後還有什麽來著?
喝醉了。
好像還聽到了月野店長說自己是……天與咒縛???
想到這個名詞,七海建人猛然驚醒。
昨天喝得醉醺醺的時候腦子轉不動, 當時驚訝了一下就驚訝過了, 沒能想到這個體質的深意, 反而被月野宙帶著繼續說其他的事情, 其餘的好像還在說什麽……失憶?
之後又和月野店長討論了好久失去了記憶之後還是不是本人的哲學論點, 談了很久的哲學問題。
最後的結論是,如果是失憶前留下來的問題那就解決掉,最後回歸正常生活。
似乎沒什麽問題的樣子。
七海建人在**整理了一下思緒,確定昨天晚上應該沒有說出然後掀開被子起床。
衣服是昨天洗完了烘幹的, 看樣子被熨過,他去了衛生間,一次性洗漱用品也都弄好了。
七海建人心裏複雜,卻也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房間,從房間裏出去,穿過打理得幹幹淨淨的料理間來到了外麵。
店裏已經開門營業了,用餐區沒什麽人,早上來店裏買東西基本上都是外帶。
榎本梓在一邊結賬打包,月野宙則是在咖啡機旁邊慢悠悠地調製咖啡,明明是忙碌的早晨,可月野宙的狀態卻很是閑適。
“七海君要吃個早飯嗎?”月野宙第一個看到七海建人出來,還打了個招呼。他今天不像之前工作的時候紮了低馬尾,而是罕見地換成了高馬尾,整個人看上去清爽利落了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陽光特別好,今天的月野宙看起來還挺特別的,比之前那種客氣的熱情舒服許多。
“昨天晚上打擾了。”七海建人不好意思道。
“沒事。”月野宙揮了揮手,“早飯吃三明治還是其他夾心麵包呢?咖啡就算了吧,空腹喝咖啡對胃不好。”
“普通麵包就行了,謝謝。”
“好的。”
早上剛烤出來的麵包有著其他時間所沒有的鬆軟香甜,他還得到了月野宙送的熱牛奶,裏麵還加了蜂蜜,是小孩子口味的早餐。
“宿醉喝牛奶會舒服一點。”月野宙放下熱牛奶。
“您還真是一點都沒醉啊。”看到和往常毫無分別的月野宙,七海建人感歎道。
“直接叫月野就行了。”月野宙說道,“我喝不醉的,就是身上有酒氣太難聞了,不怎麽喜歡喝。”
“真是了不起。”
“還好吧,沒辦法喝酒買醉也很麻煩。”月野宙和七海建人沒聊幾句就到了早高峰時期,上學的學生和上班的社畜也都習慣了店裏買早餐,七海建人也就不在這裏耽誤月野宙的生意,給了早飯錢就告辭離開。
“下次還來呀。”月野宙還說了一句。
“我會的。”
兩個人昨天晚上已經交換了聯係方式,倒是不擔心失去聯絡,再差還有個伏黑惠在旁邊幫忙。
小蘭和柯南也下來店裏買早餐,“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也要放春假了,月野先生你有沒有想好要去哪裏玩啊?”
“在店裏工作吧,這幾天店裏會很忙。”月野宙笑著說,“你們要出去玩嗎?玩得開心。”
“對!”毛利蘭興奮地說,“不過店長您也要多出去玩一玩啊,工作又不是全部重心,而且店裏還有員工呢,有他們幫忙您完全可以出去旅遊放鬆一下。”
“說的也是,不過等過幾天吧,本來就打算招員工的。”
“原來過來兼職的呢?”
“他們也快放假了,不一定能來店裏工作,而且如果我要出門的話隻有榎本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打算再招一個全職。”月野宙將東西打包好遞過去,毛利蘭拉著柯南,“如果實在忙不過來可以叫我們來幫忙。”
“應該沒什麽問題的,你們在外麵好好玩吧,不用擔心我。”
“這倒也是,店長你總是在店裏,幾乎不怎麽和朋友出門。”
“還是要招人啦?”月野宙說道。
“嗯嗯。”
他們也聊不了多久,拿到了早飯就帶著東西去上學了,到了八點半左右早上的小高峰才總算是過去。
月野宙打開了應聘網站,本來想今天就發招聘廣告,但想了想自己之後要做的事情,還是決定等把五條家解決了再說。
萬一五條家不打算和平解決那就沒辦法麵試新的員工了。
“明天就是聖誕夜了,趁著空閑把店裏布置起來吧!讓我想想看聖誕節限定甜品做什麽好一點。”月野宙換下衣服出了門,“我去買點東西布置店裏,榎本,麻煩你了。”
“交給我吧!”榎本梓幹勁滿滿。
兩個人加上今天輪班的大學生的將店裏布置了出來,下午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到店裏的時候就發現店裏已經大變樣,已經變成了聖誕節的樣子。
可惜伏黑惠卻沒有過節的氣氛,反而找到月野宙小聲說道:“夏油傑打算在明天晚上逢魔時刻釋放出咒靈,來一次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
“他會在東京澀穀和京都投放上千隻咒靈,這些咒靈會無差別襲擊普通人。”伏黑惠在得到通知時並不意外,甚至有種理所當然,這一天終於到了的感覺。
夏油傑在月野宙麵前表現得那麽無害,可不代表夏油傑真的是個好人。當初夏油傑咒殺一百多人被逐出高專的事並不是秘密,哪怕自己是個還沒有進入高專學習的人都聽說過一點,而這麽多年盤星教明麵上隻是個普通的佛教組織,可私底下做的事情並不光彩,甚至稱的上罪大惡極。
現在盤星教可是直接去高專宣戰了,甚至還用真希學姐他們威脅。
“東京澀穀……米花距離澀穀也不遠。”
雖然投放在澀穀,也會有咒術師阻止這些咒靈離開,可是這麽多咒靈,隻有這麽點咒術師,根本沒有辦法將咒靈全部解決掉,還會有漏網之魚。
而米花距離澀穀還真不遠,說不定真的會有漏網之魚跑到這邊來。
現在東京地區和附近幾個區的咒術師全都得到了消息,往澀穀和京都方向趕,其餘地方的防守就會空虛,再加上澀穀肯定會撤離,下了攻擊普通人命令的咒靈絕對會奔著有人的地方去。
伏黑惠見月野宙沉默了好一會,卻並不後悔告訴他。
月野宙的確有些意外,但意外的並不是夏油傑不是好人,而是夏油傑對所有普通人的態度過於激烈。
在自己的記憶裏,夏油傑其實算不上什麽好人,他的盤星教也殺過人,而且夏油傑本人對於普通人和非術師的態度格外惡劣。
他對自己的態度雖然特殊一些,但自己的勸說肯定沒有用。
那是夏油傑準備了十餘年的計劃,怎麽可能因為自己而改變呢?那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一點。
可要是真的什麽都不做,月野宙也做不到。
其實做個冷酷的事不關己的人才最輕鬆,剛蘇醒時的月野宙就是這樣的人,可惜現在已經做不到了。
怪不得昨天夏油傑特意來邀請自己出去玩,原來是因為這次活動。
月野宙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你就留在家裏保護津美紀和附近的人吧,到時候我親自去澀穀看看。”
“但是澀穀太危險了,上千隻咒靈呢。”
“我十二歲的時候就能祓除特級咒靈了。”月野宙說道,“就算失憶了也不要小瞧我啊。”
“什麽?”伏黑惠驚訝於月野宙說的話,“您恢複記憶了嗎?”
“一點點吧,不過很多事情都是其他人跟我說的,身體的肌肉記憶還在。”月野宙從櫃台後麵摸出包好的平安果丟給伏黑惠,“更何況我也不打算和他們敘舊,隻是幫忙祓除一下咒靈而已。”
“但是……”
伏黑惠拿著平安果,想了半天還是沒有再繼續勸說。
月野宙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不會再被其他人的話動搖。
月野宙沒事人似的繼續忙著,明明心裏還有點擔心的伏黑惠看到月野宙沒什麽反應,反而不再緊張了,按部就班地幫忙,然後晚上回家休息。
等到平安夜當天,整條街都充滿了聖誕氣息,就連樓上的毛利偵探事務所都看到掛上了戴著紅帽子的小雪人。
而店裏也理所當然地熱鬧了起來。
放了假的學生們得到了好不容易來的假期,從早上開始就有不少人趁著放假跑到店裏來買東西,已經做好了加班準備的榎本梓和兩個兼職的學生卻聽到月野宙說今天下午三點就關門休息,給他們放假。
幾個人當然不會好奇為什麽要給他們放假,事實上平安夜能放假真的再好不過,可以出去玩什麽的。
甚至那兩個大學生還在討論要不要去澀穀轉一轉,因為聽說澀穀今天晚上有聖誕節的特殊活動,而且很多商店都打折。
“澀穀的話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再開門了。”月野宙插話道,“活動應該也沒有辦法舉行。”
“為什麽啊?”聽到這個消息,榎本梓他們有些驚訝。
“不清楚,收到的消息是這樣。”
其實是高木警官他們發來的消息,。
他們昨天就收到了消息,希望他們能在下午四點之前徹底清空澀穀,讓所有商店關門,所有人員撤出,最好其他人也不要來澀穀了。
高木涉還特意通知了一下朋友,也跟月野宙說了。
但其實撤離一點都不順利。
這可是一年一度的聖誕節,商家很早之前就開始預熱了,甚至還有打折活動,結果現在跟他們說澀穀歇業。
那無異於告訴他們你們這段時間都白忙活了,甚至還要倒貼錢。
誰幹啊。
榎本梓他們看了一下社交平台,現在的澀穀還很熱鬧,其中一個大學生有些奇怪,“人還很多呢,店長你是不是聽錯了?”
“還開著門嗎?”月野宙詫異道。
這都下午三點了,距離逢魔時刻最多還有不到三個小時,咒術師們要怎麽維持秩序?怎麽才能把所有客人和商家全都疏散?
而且這可是澀穀,寸土寸金,要想讓這些商人離開相當困難,澀穀區的店鋪房租價格昂貴,少開一會那就是燒錢,更不用說今天還是平安夜,是人流量最多的事情,也是商店賺錢的時間,他們怎麽可能鬆口?
月野宙見店員們這麽執著地想去澀穀,也沒有再阻止,而是等他們把店裏打掃幹淨之後讓他們走了,打開店裏的電視調到了東京台。
東京本地的電視台。
這種小點的電視台比萬事皆佛的東京電視台消息要更加靈通一些,但現在還沒什麽消息,月野宙一邊等,一邊掏出手機刷澀穀和京都附近的消息。
警察那邊的效率也太慢了。
與其幹等浪費時間,月野宙索性掏出手機,試探著給夏油傑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了。
“這裏是夏油傑。”
“我是月野宙。”月野宙看著電視說道,“我從咒術師那裏知道了,你打算襲擊澀穀和京都?”
“是啊。”夏油傑非常爽快地承認了,“但是看澀穀還沒有撤離普通人呢。”
“你這麽做沒有意義,你也不是那種隨意屠殺普通人的人吧。”
“不,我是。”夏油傑在那邊說道。
明明現在還在和手下們開會,他示意其他人安靜,然後起身從會議室出去,反手關上門,將手下們好奇的視線隔絕在門外。
當夏油傑出去之後會議室裏麵就像是炸了鍋似的、
“是誰啊!”
“肯定是那個人。”菜菜子很篤定,“隻有接那個人的電話的時候才會露出這種表情。”
美美子也在旁邊點頭。
雖然盤星教的人都認識五條咒,但夏油傑特意跟姐妹兩個人說過不要對外麵泄露五條咒還活著這件事,就連盤星教的家人也不行,所以米格爾他們根本不知道五條咒“複活了”。
“誰啊?”
“保密。”
“難道夏油大人談戀愛了?”
“差不多?”菜菜子猶豫,“沒追上人家吧。”
五條咒對夏油傑一直保持著朋友的態度來著,雖然大家都看得出來夏油大人對五條咒有意思。
走到外麵的夏油傑並不知道菜菜子他們在說什麽,隻是和那邊的月野宙說:“我希望世界上的非術師都死了才好。”
“普通人做錯什麽了嗎?”月野宙問。
“他們的存在就是罪。”夏油傑望著還大亮的天空,算著什麽時候才能到時間。
“不能停止嗎?”
“我準備了十年。”
那意思就是不能停止了。
早就知道這個結果,所以月野宙並不意外,“那我會阻止你的。”
“你隻要事不關己就好,這種事情不需要你摻和進來,會被五條家發現的。”
“無所謂,本身就沒打算和他們和解。”
月野宙並不想和五條家的人調解。
能好好交流解決的話當然萬事大吉,可看五條家對“五條咒”的態度可並不怎麽友好。
未來自己一定會暴露,現在要不要暴露反而已經不是一件需要思考的事情了。
“……那就隨便你吧,但是這樣就隻能當敵人了。”
“誰知道呢。”月野宙掛斷了電話,站起身回房間去換了一身方便活動的衣服。
伏黑惠送給他的咒具是一把隻有小臂長的短刀,看上去和普通的工藝品沒什麽區別,但是戴上咒具之後就會發現這把咒具上有一層淡淡的紅色咒力。
伏黑惠解釋說這把咒具有破甲和流血效果,很適合月野宙這種純體術戰士。
他穿上外套,將短刀藏在了懷裏,一副要出門逛街的樣子。
月野宙的確要出門,還要坐電車去東京澀穀區,他鎖著門,就見毛利父女和柯南急匆匆地從樓上跑下來。
“你們這是……”
“警方那邊的消息,說澀穀被安裝了炸彈。”
月野宙一愣,立刻明白這是警察和咒術師開始疏散人群了。
的確,如果好聲好氣地跟商家解釋一會可能會有危險,那這些商家肯定不會相信,可如果跟他們說澀穀被恐怖分子安裝了炸彈,不一定什麽時候就會引爆,那麽他們肯定不會再說什麽,直接開始跑路。
“你們要過去嗎?”
“是,爸爸也要過去幫忙。”
“那邊很危險的。”月野宙說道。
“所以我也要跟過去,對了您要去哪裏?”
“澀穀。”
“您都說危險了還要去。”
“因為有朋友在那裏嘛,一定要過去看看。”
“還是這裏安全些。”毛利蘭不是很讚同。
“小蘭姐姐,要走了!”柯南說道。
“柯南都去了,我也能去嘛。”月野宙說道。
“那……實在不行你和我們一起吧,和警察一起也能安全一點。”
月野宙想了想,發現竟然可行。
“那就麻煩你們了。”
月野宙擠進了毛利小五郎的車子,毛利小五郎看了月野宙一眼,“那邊那麽危險你還主動往那裏湊。”
“比較擔心所以過去看看。”月野宙坐在後排和柯南一起,柯南也露出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哥哥的朋友在澀穀做生意嗎?”
“不是哦。”
“那是為什麽?現在那邊很危險吧。”
“保密,小孩子不可以打聽大人的事情。”
柯南鼓起嘴巴,想要追問,但這樣顯得很可疑,隻能閉嘴。
月野宙掏出了伏黑惠送的眼鏡架在了鼻梁上,頓時,柯南身上那可怕的詛咒把他嚇了一跳。
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麽七海建人和伏黑惠會這麽在意柯南了,。
往常沒什麽問題,可放在今天的澀穀就很危險,別被不小心被殺昏了頭的咒術師給一起殺了。
“月野哥哥,你近視了嗎?為什麽戴眼鏡?”
“是惠送給我的禮物哦。”月野宙解釋道,“是不是還不錯。”
土裏土氣的圓形無框眼鏡在月野宙的臉上卻像是時尚單品,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儒雅幾分。
“很好看!”柯南誇獎道,坐在前麵的小蘭也很驚豔。
大概是因為還沒到地方的關係,車上的氣氛還比較輕鬆,隻是在往那邊走的時候竟然多出了關卡,禁止往裏麵走,如果不是毛利小五郎是警察那邊邀請來的人,甚至還進不去澀穀。
“在這邊下就好。”月野宙隨便找了個地方停下,“你們先去吧。”
“真的不跟我們去警視廳嗎?”
“不用,謝謝你們。”
月野宙下了車,整理了一下黑色的大衣,他脖子上還圍了一條圍巾,裏麵隻穿著毛衣和一條休閑褲,看上去就像是準備出去逛街約會的男生。
誰都不知道他的大衣下麵還藏著一把刀。
月野宙辨別了一下方向,逆著人潮,向澀穀內走去。
*
冬天天色暗得很快。
月野宙到澀穀時已經四點多了,天空中已經出現了一抹晚霞,火燒雲和幾乎被染成紫色的天空格外瑰麗,可是警察們和咒術師們根本就顧不上欣賞景色,各個部門緊張待命,甚至還簽署了保密合同。
雖然對外公布是有恐怖分子在澀穀安裝了炸彈,但他們警察得到的內部消息卻並不是炸彈,而是由一個神秘組織通過上層發布的命令。
在黃昏時會有百鬼夜行。
這個名字簡直就像是開玩笑一樣,日本人都知道百鬼夜行,可是沒有人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百鬼夜行,都是迷信罷了。
可上麵的態度卻十分嚴肅。
“這次的行動需要保密,而且會有生命危險,我們畢竟是警察,需要保護其他人,這次的任務其實也是掩護這些人,但我們即將麵臨的對手並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一種普通人看不到的怪物,每個人都要戴上這些眼鏡。”上司們趁著還沒開始的時候給參加這次任務的警察們打預防針,“希望你們到時候不要被嚇到尿褲子。”
這次告訴這些警察這些事情其實是無奈之舉
本來詛咒這種東西就會引起恐慌,可這次夏油傑的行動實在是太大,隻憑借咒術師當然做不到,也需要警察們的幫忙。
這才會給他們插手的機會。
“這次的任務到底在搞什麽?神神秘秘的,還不是人是怪物,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嗎?”鬆田陣平仗著站在後麵其他人聽不到自己說話跟萩原研二吐槽。
他們雖然是爆處組的,可是他們也留了下來,一些特殊器械需要他們幫忙,現在外麵還有一批警察正在澀穀的幾個大型商場裏麵尋找有沒有沒有離開的人。
“應該有吧。”萩原研二沉吟片刻,卻給了一個意外的回答。
他們都是不折不扣的唯物主義者,可是在他們發現月野宙竟然“複活”了之後,就有些動搖了。
說是複活,但其實背後的情況他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過,月野宙究竟是怎麽活過來?又經曆了什麽?過去的隱瞞又能怎麽辦?
他們都不知道。
自從上次和伊達航一起去了月野宙店裏的開業儀式之後就一直沒能抽出空來,最近東京和附近轄區的案子太多,天天全勤也就算了,甚至還有可能在半夜睡覺的時候被揪起來去加班幹活,根本找不到時間去找月野宙,就連消息都發得少了,反而是目暮警官他們那邊稍微輕鬆些,畢竟爆處組的工作專業性很高,一般警察無法替代。
因為上司們說得太離譜,再加上他們是輔助工作,所以大部分警察根本沒有把這個“可能死”放在心上。
警察們在上司最後的叮囑後各自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
警察的工作區域在離帳最近的地方,這裏方便作為普通人的警察逃跑,也能在這裏給咒術師們提供幫助,兩個人走到這層樓的中間,趴在窗上向下看去。
現在的街上隻有穿著黑西裝和手拿武器的人,他們像是在等待什麽,氣氛十分緊張。
“那些是什麽人?”鬆田陣平好奇地問。
“說是什麽咒術師。”萩原研二隻知道這個名字,但他們是做什麽的還真不知道。
看上去和普通社畜沒什麽區別,拿著的武器都奇奇怪怪的,還都是冷兵器。
“如果是妖怪的百鬼夜行,那這些人是不是類似於僧人和陰陽師一類的東西?”鬆田陣平猜測到。
“應該是吧。”
當天空被徹底染紅之後,天色突然暗了一層。
這是輔助監督們一起構建出來的帳。
可以防止普通人恐慌,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低級咒靈從這地方跑出去。
逢魔時刻到了。
天空像是被一雙手揉在了一起,戴著眼鏡的警察們突然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那從扭曲的空中出現的怪物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每一個角落,飛在空中的,扒在牆上的,甚至還有密密麻麻的,像是蚊子一般成群結隊出現的恐怖東西。
在那一瞬間,兩人突然明白了上司們說的這次有可能會死是什麽意思。
人類在這種龐然大物下太渺小了。
“開始工作!!不要浪費時間!這些咒靈會有咒術師來對付!”
果不其然,在這些咒靈出現的一瞬間,就有咒術師出手了。
月野宙抬起頭,望著擠滿了咒靈的天空。
人看到這種場景估計能惡心到吐出來,可月野宙隻是皺著眉頭,輕巧地落在陽台上,然後抓著上麵的凸起翻到了天台上。
這棟樓不高,但其實位置不錯,月野宙從懷裏拿出短刀,拆掉外麵的封印布條纏在手上,拿著刀走向最偏僻的,咒術師最少的地方。
真的打起來之後,還真沒有人會在意突然出現的自己。
“宙!”月野宙一頓。
銀白色短發的高大男人憑空出現在月野宙身後,他停下腳步,回過身,卻看到了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五條悟。
不過也是,這麽多咒靈,五條悟肯定要來這邊壓陣,不出現在這裏才是怪事。
“你怎麽在這裏?”五條悟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他扯下眼睛上蓋著的白布條,露出眼睛。
月野宙沒有咒力,他無法用六眼看到月野宙,隻能用肉眼看著自己的弟弟。
“惠跟我說了。”月野宙推了推眼鏡,“過來幫個忙。”
聽到月野宙特意來幫忙,五條悟有些欣喜,“其實我自己可以處理的,不用來幫我,這裏很危險。”五條悟走上前來,“有我就夠了,你快點離開這裏。”
“我過來和你無關,五條先生。”月野宙詫異道,“而且我也不是為了你來的,隻是不想看到有無辜的人受傷而已。”
“不是為了我嗎?”
“你很重要嗎?”月野宙反問道,“要不是你出現在我麵前,我都不知道您也在這裏呢。”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抱歉,我不想和你爭這個,但是現在真的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一會打起來我可能顧不上你,所以——”
“為什麽你會認為我是在鬧脾氣呢?五條先生。”月野宙問道,“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你也沒有立場管我不是嗎?親人?朋友?都不是吧。”
“我……”五條悟很想說我是你哥哥,但是話到嘴邊又給咽了下去。
因為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說這些話。
兄長?
現在說這個隻會讓他討厭而已。
月野宙見五條悟沒繼續說話,恢複了客套的笑容,“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去忙了,你加油。”
“等下!你要不跟我一起好了,就算你以前那麽厲害,可你最近這三年都在病**,就算有身體記憶也剩不下多少了,這些咒靈都很危險。”五條悟換了個方式,“跟我一起會安全一點。”
“您在說什麽呢?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沒有必要像小孩子一樣黏在一起,更何況惠也送給了我一把咒具,自保能力還是有的。”
他指了指已經衝下來和咒術師們廝殺在一起的咒靈們,“比起我,那些家夥更需要你,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不,你很重要。”
“我不重要。”月野宙月野宙頭也沒回,隻是反手一揮,那隻發現了獵物,衝向月野宙的咒靈就被分割成了兩半,尖叫著哀嚎著消散在空中。
“不過說起來,等結束之後我可能要去一趟五條家。”月野宙說道。
五條悟有了幾分驚喜。
“你要回來嗎?”
“不,是去做個了斷。”月野宙走到天台的另一邊,“你們太煩了,最起碼讓他們不要再來找我麻煩了,本來覺得你能做到的,但後來發現你好像不太行。”
月野宙的銀白色長發被風揚起,鬢邊的發絲蹭過臉頰,月野宙扶著天台邊的圍欄,絲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五條悟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惜留在手中的隻有夜晚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