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野宙並不知道另一個區的事。
他和鈴木園子幾個在夜色降臨之後被鈴木園子開車送了回去。
汽車的後備箱裏麵裝滿了他們這次買的東西, 甚至連後車座上都塞滿了包裹。
大家具已經被商場提前送了過來,放在原本用作放食材的小倉庫裏,等月野宙回來之後再收拾。
明明知道月野宙力大無窮,可月野宙的外表實在是太具欺騙性, 毛利蘭選擇性的遺忘了月野宙可以自己處理這些大家具, 非常自然地安排了毛利小五郎和工藤新一明天過來幫忙, 結果還是鈴木園子大手一揮,讓司機過來幫忙一起抬, 把送到小倉庫的家具給搬進了店裏。
雖然基本的軟裝還沒做,但這畢竟是別人的一片好意,月野宙就沒有拒絕,而是等大家都走了之後再在店裏叉著腰, 考慮著這兩天怎麽把軟裝收拾一下。
至於其他事情暫時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毛利蘭已經回家去了, 這裏沒有她能幫忙的地方, 月野宙就自己一個人把一樓給收拾了一番。
他在建材市場買了不少東西, 要不是害怕擾民, 月野宙能把所有的事情全都通宵做完。
不過這樣不行, 有點過度消耗自己的精力。
月野宙在半夜重新把牆壁粉刷了一下, 該重新弄的重新弄了, 這才回到民宿倒頭就睡, 第二天早上起來再重複這個過程。
完全不知道另一個區的諸伏景光正在遭遇什麽。
他難得接到了降穀零的電話。
他們兩個雖然都在酒廠臥底,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兩個在同一個上司的手下工作, 降穀零更適合當臥底,不僅槍術精湛,而且在情報方麵的能力非常拔尖, 很快通過了組織內的考核, 甚至在後期被外派到了其他地區的分部, 成為了組織裏麵比較有地位的存在。。
諸伏景光要稍微遜色一些,雖然也能獨立做任務,但還是有受到琴酒的管轄。
也正是因為有琴酒,他們兩個才不敢接觸太多。
他們當了臥底之後,交往最密的時間反而是三年前,他們一起被月野宙選中,負責酒廠對接,而在月野宙死亡之後,他們就再一次被分開,分到了兩個區域,很少見麵,私底下的交流也變得更少了。
不是說不在意,隻是在酒廠這種地方,私底下的交流需要少之又少,畢竟琴酒那家夥疑心病很重,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如果被他發現哪怕一絲絲異常都會被琴酒不辭辛苦地調查出來。
為了還在日本的朋友和親人著想,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避免非必要的聯絡。
他們這次的通話距離上一次通話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個月。
“波本?”諸伏景光有些奇怪,“有什麽事嗎?”
“我被派去了巴西分部,估計要一兩個月才能回來。”那邊的聲音很是急促,像是在趕路,“最近琴酒因為組織裏的臥底變得很敏感,你要小心一點。”
“嗯?好。”諸伏景光知道降穀零冒著被別人發現的可能聯絡自己就是發現了什麽,這才會冒著風險特意打電話跟自己說這件事。
本來諸伏景光決定這段時間先不要跟降穀零說月野宙的事情,可是在聽到降穀零的聲音時,諸伏景光還是有一種想跟他說的衝動。
但是不行。
諸伏景光冷靜了一下,他關掉了網頁,將今天的所有記錄全部銷毀。
“我這段時間會注意一下。”
“還有……”那邊的聲音頓了頓,“我臨走前去五條咒的墓那裏看了一下。”
諸伏景光頓住,有些緊張:“你去那裏幹什麽?”
“我沒能靠近。”降穀零像是想到了什麽不爽的事情一樣,“五條家的人在那附近守著。”
“五條家?”諸伏景光沒想到降穀零會提起五條家。
其實諸伏景光不是不知道五條家,他曾經見過另外一個五條家的人。
那是在月野宙下葬之後的事情了。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沒能去參加月野宙的葬禮。
他們不能在明麵上和警察扯上關係,所以沒有在葬禮當天過來,而是在葬禮結束的第二天來的,他們為了避嫌,甚至沒有一起過來。
那天天氣不太好,烏雲壓頂,下著綿綿細雨,空氣黏膩得幾乎變為實質。
諸伏景光帶了一束風信子,隻是看著今天的天氣,這一束漂亮的花隻會被風雨吹得零落四散。
也是在那個時候見到了一個五條家的人。
那個時候,除了他們幾個朋友外,沒有人知道月野宙就是五條咒,所以在見到墓前有一個陌生人的時候諸伏景光並沒有上去,而是找了個角落看著這個人。
這個人非常的……奇怪。
他個子很高,和萩原研二差不多,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胳膊上係著一條黑色的絲巾,站在那個簡陋的墓碑前麵,默默地看著墓碑上的名字。
因為月野宙特殊的身份,墓碑上麵甚至沒有辦法留下照片,隻有一個名字和一句話。
‘你看不到你的真相,你所看見的,隻是你的影子’①
而在墓碑前的那一小塊空地上,則是擺放著一束茉莉和非洲菊。
諸伏景光撐著一把黑傘,遮住了細雨,卻也不敢上前。
諸伏景光往常不會關注這些花的話語,但他不久前才從花店買來了風信子,聽花店的店員說了這些花的話語,自然認得出來這個男人帶來的花都是代表親情的。
現在天上還下著蒙蒙細雨,模糊了幾米外的視線,那個男人並沒有打傘,可雨滴卻在他身邊幾厘米處自動躲開,隔離開一處沒有雨的空間。
異能力?
諸伏景光仗著距離遠,覺得他發現不了自己,這才肆無忌憚地看著那裏,希望等他走了之後再過去祭拜月野宙。
但那個男人就像是發現了自己身影似的,突然轉過頭來看向諸伏景光藏身的角落,甚至還說了一句:“你是過來看宙的嗎。”
諸伏景光愣住。
他和這個男人對上了視線,而在看清對方的臉的時候,諸伏景光怔在了原地。
這是一張和月野宙極為相似的臉。
隻是比起溫柔的月野宙,這個男人的五官雖然和月野宙十分像,但氣質完全不同,更加冷漠,也更有攻擊性,那雙和月野宙如出一轍的淺色眸子深不見底,隻是那一眼,諸伏景光就忍不住心生寒意。
這人……應該是阿宙的親人。
但諸伏景光清楚地記得,月野宙從未提起過自己有這麽一個哥哥。
可這個人的五官和月野宙實在是太像了,任誰看到他們兩個都會毫不猶豫地相信這兩個人有血緣關係。
諸伏景光在原地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抬起腳走了過去,站在了墓碑前。
他把帶來的風信子放在了另外那束花旁邊,兩束花中間隔了將近十公分,涇渭分明。
“我知道你。”就在諸伏景光猶豫要不要開口搭話時,那個男人卻開了口:“諸伏景光。”
這人一開口就說出了諸伏景光的真名,諸伏景光瞳孔緊縮,垂在一邊的右手猛地捏緊,看上去毫不在意,但已經做好了逃離的準備。
“你認錯人了吧。”諸伏景光聽見自己這麽說。
“我怎麽可能會認錯你。”銀白色短發的男人望著那塊簡陋的墓碑,目光深沉,“降穀零沒來?”
莫名地,諸伏景光覺得這個男人說的話有幾分嘲弄,明明隻是簡單陳述的語氣,可諸伏景光卻有些難堪,他整理了一番思緒,還是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若不是打著傘,諸伏景光真的覺得自己會被這個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這遮雨的黑傘此刻竟然成了一張脆弱的盾,將他保護起來。
“他是不肯過來?”男人並沒有理會諸伏景光的辯解,而是斬釘截鐵地說道,“膽小鬼。”
“不是,隻是我們沒辦法一起出現。”諸伏景光趕緊辯解。
“借口罷了。”男人伸出手,直接將諸伏景光的黑傘扯開,隨手丟在一邊,將諸伏景光從傘的保護下拽出來,徹底暴露在細雨之中。
“你們甚至不敢在葬禮開始的時候來看他,又有什麽資格稱作他的朋友。”男人的聲音不大,可卻能讓諸伏景光無言以對。
諸伏景光沒有說話,隻是垂著眼睛。
“……算了。”男人見諸伏景光沉默,也自嘲般笑了笑,“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反正阿宙已經回不來了。”
他說著,轉身離開,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諸伏景光甚至不知道對方叫什麽,又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這個人的身份很好查,或者說這個男人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身份。
一個古老華族——五條家的家主,五條悟。
可是就調查出來的資料裏,卻從來沒有出現過“五條咒”這個名字,甚至公認五條悟是這一代的獨子。
在五條的眼裏,五條咒這個人並不存在,直接將這個人的存在抹掉。
可是五條悟的話卻又非常篤定的告訴了他們,月野宙的確是五條家的人,他們兩個是親人。
諸伏景光跟降穀零說過這件事,但即便是降穀零也沒有找到五條家的其他資料。
這個古老華族在日本的影響力出乎意料地深,哪怕是動用了警方的係統也查不到一絲一毫的資料,而酒廠也不過是這幾十年來才興起的組織,近些年的還好,再早些的事情就不是很了解了。
這些年兩個人一直在查五條家的事,可他們一無所獲。
“這都過去這麽久了,五條家的人還來幹什麽?”諸伏景光有些奇怪。
“不清楚,我一靠近他們就發現了。”降穀零說道,“總之你小心一點,也小心五條家。”降穀零說道,“我先掛了,有什麽事我會再聯係你。”
“好。”電話嘟嘟嘟掛斷,諸伏景光將所有的痕跡全部抹除,這才鬆了一口氣。
發送給琴酒的郵件已經被顯示已讀,應該沒什麽問題,諸伏景光這才關掉他們酒廠的內部軟件,他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打開了一個網站。
那赫然是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官方宣傳網站。
他沒忘記,月野宙曾經提起過,他的店開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
*
月野宙用了幾天時間將店麵重裝完畢,將提前買好的家具放了進去,又去買了不少綠植裝飾,不過一個星期,毛利偵探事務所下麵的這家店就已經改頭換麵,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
或許是因為在港口黑手黨呆了太久,看黑色看得太多,月野宙在裝修的時候選擇了簡單溫暖的淺色係,隻有桌子和小部分點綴是比較深的胡桃木色。
顏色雖然淺,卻也不會覺得太冷淡,用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她們的話來說就是這家店看起來軟乎乎的,非常符合女孩子的審美。
不過鈴木園子說帥哥店長也是店裏的一大賣點。
脫離了勾心鬥角的黑手黨生活,每天隻需要操心店麵的裝修和原材料,這種平平淡淡的生活反而讓月野宙不太適應,不過這是必然的轉型,月野宙在盡量地適應了。
他在裝修完之後就退掉了短租的民宿,住進了店麵後方隔出來的休息室。
月野宙本想弄那麽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是他想著,既然要遠離以前那種生活,那就要像個普通人一樣。
而普通人是不應該有槍械炸彈和竊聽器的。
所以在思前想後之後,他決定放棄購買熱武器,而是單純地在店裏加上了監控,而且在店裏加監控非常地合理。
擔心店裏進小偷不是一件非常合理的事情嗎?
月野宙在後麵的料理間擺弄著新買來的咖啡機,購買來的咖啡豆按照質量整齊地收納在櫃子裏麵。
這裏畢竟是普通居民區,消費能力有限,月野宙並沒有買太好的咖啡豆,菜單上的價格非常親民,也有稍微昂貴一些的咖啡和餐點,不過數量不多。
而且這家店並不大,也隻有自己一個員工,根本沒辦法做太多的東西。
或者說月野宙就沒打算賺錢,這個咖啡廳更像是為了打發時間而開的。
濃鬱香醇的咖啡液和牛奶融合,手裏的拉花奶壺在咖啡的最上層拉出了一個漂亮的白色小兔子。
“完美。”
月野宙卻沒有繼續做卡布奇諾,而是按照毛利蘭她們的點單做了幾杯生椰拿鐵和焦糖瑪奇朵,又從一邊拿出了三明治和甜甜圈小蛋糕放在托盤上,端著托盤從後麵的料理間走了出來。
店裏坐著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三人,幾個人選了靠窗的位置,除了毛利小五郎之外其他幾個人都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店裏的布置。
“久等了!”月野宙一邊走一邊說,“嚐嚐我的手藝吧,點心不敢保證,但咖啡絕對是我的拿手絕活!”
三明治是給不怎麽愛吃甜食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小五郎準備的,比起幾個年輕人的熱情,毛利小五郎看上去更像是對免費蹭飯感興趣,這才會在下午的時候坐在一樓的店裏。
“辛苦了!”毛利蘭她們趕緊接了過來。
不得不說,月野宙做的這些餐點的賣相相當不錯,而且月野宙對食材的配方早已了然於心,手穩得不行,絕對能保證每一樣食材都像是用稱稱過一樣完美。
這樣或許沒有什麽煙火氣,但好歹能保證質量。
月野宙隻給自己做了一杯冰美式,笑眯眯地坐在了另一邊,大家紛紛道謝,然後拿起了月野宙做的點心和咖啡。
咖啡這個東西喜歡的人很喜歡,討厭的人也很討厭,像是毛利蘭她們更喜歡偏甜的咖啡,所以點的是焦糖瑪奇朵,至於鈴木園子則是點了拿鐵星冰樂,完全不顧現在已經是冬天了。
至於他自己的就是最普通純粹的冰美式,苦得要命,但是是社畜的最愛。
“哇!好吃!”毛利蘭吃了一口點的黑森林麥芬,眼睛都亮了,“這個好吃哎,園子你也嚐一口。”
鈴木園子探頭咬了一口,也不住地點頭。
她畢竟是鈴木家的大小姐,什麽好東西沒見過,能被鈴木園子肯定地好吃那就肯定有保證。
至少月野宙看得出來這不是日本人禮貌性地吹捧,而是真的很好吃。
看到他們還滿意,月野宙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歹沒有辜負自己這段時間吃到吐的甜品。
“哇,這個也好吃。”工藤新一看她們吃得這麽開心,也咬了一口端上來的三明治,他點的明治就是再普通不過的火腿三明治,裏麵除了火腿之外還加了生菜,雞蛋,還有番茄片。
外麵的麵包簡單地烤了一下,有一點淡淡的焦黃,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三明治,可這一口下去鹹鮮的火腿味和奶酪的奶香、以及新鮮蔬菜的汁水一起在口腔中迸發出來,不僅不膩,還格外的清爽。
工藤新一一個沒忍住,幾口就將三明治全都吃了下去。
旁邊的毛利小五郎和工藤新一一樣,幾口將三明治吃完,也在吃完了之後又重新點了一份。
“你們早上開門嗎?”工藤新一問道,“要是開門的話就能在店裏買這個三明治當早餐了。”
“應該是早上七點鍾開門,晚上五點下班。”
“好早啊。”
“畢竟店裏隻有我一個人。”月野宙喝了一口咖啡,“如果每天都工作得很晚的話稍微有些吃不消。”
“說的也是,不過月野先生,你要不要掛上招工的招牌呢?如果有個店員幫忙的話,應該會輕鬆許多。”毛利蘭說道。
“但是這才剛開業……”月野宙看上去有些為難,“萬一生意不好不就浪費錢了嗎?”
“我們會去學校宣傳的,到時候肯定有很多人過來!”
鈴木園子掏出手機,“月野先生,我們來合照吧!這樣我們就能把你介紹給同學了!”
一邊的工藤新一合理懷疑鈴木園子隻是想和月野先生這個帥哥合影而已。
月野宙當然不會拒絕合影請求,鈴木園子便從座位裏麵翻了出來走到最外麵,舉起手機,將五個人全部籠罩在內,還露出了桌子上的餐點。
“工藤你倒是笑笑啦!”鈴木園子擺了半天角度沒忍住吐槽道。
“我笑了啊!”
“你看起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的!”
“我在吃東西哪裏不高興了?”
幾個人又開始吵嘴,月野宙無奈地笑笑,就在爭吵之中,鈴木園子拍下了照片。
雖然看起來有點亂七八糟的,可意外地有生活氣息,月野宙看著還挺滿意。
“鈴木小姐,可以把照片發給我嗎?”
“當然可以,月野先生你也不要叫我們先生小姐了,真的好生疏哦,直接叫名字就好了。”鈴木園子把照片發給月野宙。
毛利蘭和工藤新一也點頭:“聽起來很生疏,而且以後大家都是鄰居了,明天都要見麵。”
其實以他們認識的這麽短短幾天來說互相稱名字稍微有些太早了,不過他們這些人對月野宙的印象相當好,再加上月野宙看上去比他們大不了多少,索性直接叫名字好了。
“那你們也叫我名字好了。”
“但是月野先生比我們大吧。”
“大了十幾歲呢,別看我這樣,可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社畜哦。”月野宙比劃了一下。
“那就叫宙先生好了!”園子提議道,“這樣更合適一點。”
“我倒是無所謂啦,隨便你們怎麽叫都好。”月野宙收起盤子,“真應該周末開門的,明天是工作日,可能沒什麽人來。”
“等放學了我們就帶同學過來捧場!”幾個人嘻嘻哈哈,又在月野宙這裏呆了好一會才離開。
月野宙將店裏收拾好,又看了看鈴木園子給他發來的照片,長按存在了手機裏麵,隨後走出店裏,對著已經裝修好的門頭拍了一張照片。
【月野宙:明天要開門啦!有點緊張。[五個人的合照.jpg]、[店門口的招牌.jpg][幾款甜品和咖啡.jpg]】
這邊消息才發出去,APP就立刻提示有人點讚和回複。
他定睛一看,竟然又是萩原研二。
【萩原警官回複了月野宙:好快,明天我可以過去嗎?】
【鬆田警官回複了月野宙:明天我和萩一起過去給你捧場,順便慶祝一下。】
下麵還陸續地有其他人的回複彈出來。
這些人都是月野宙搬過來之後加上的好友,有附近的鄰居,比如毛利蘭他們,還有商店的店員和供貨商一類,人不多,但是還挺活躍的。
月野宙挨個回複了他們。
【月野宙回複了萩原警官:歡迎哦!之前答應請你們吃飯呢。】
【月野宙回複了鬆田警官:當然可以,非常歡迎!】
月野宙還沒有回複完消息,這兩個人的私聊窗口就彈出了聊天信息。
月野宙和萩原研二的聊天記錄要稍微多些,大多是萩原研二主動,幾乎每天都有早安晚安,月野宙雖然每次都是禮貌性回複,但在萩原研二的主動之下,兩個人的確比一開始熟悉了很多。
【萩原警官:我們下午來可以嗎?我們正好下午倒休,小陣平也是,到時候我們直接開車過來。】
【月野:當然可以,感覺明天沒什麽人的樣子。】
【萩原警官: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同事們都帶過來給你捧場,大家都很想過來,高木之前還跟我提起過你,說想等你開門的時候過來。】
【月野:這樣會不會太興師動眾了……】
【萩原警官:問題不大!交給我就好!明天見!】
萩原研二就這麽定下了明天的行程,鬆田陣平從旁邊探出頭來,“明天要不要叫上班長。”
“……班長還不知道吧。”萩原研二一愣,“叫過去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但是一直瞞著班長也不行吧。”鬆田陣平也有些為難,“而且萬一被班長知道沒叫他肯定要生氣。”
但問題不在這裏,如果班長知道月野宙還活著這件事,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來呢。
而且最主要的是,比起他們幾個,班長反而是知道最少的那個。
足夠敏銳,但因為情報不足什麽都不知道反而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了。
大概是因為班長有牽掛,再加上沒有接觸到這麽深的緣故,大家不約而同地避免提起這些事,比起心事重重的萩原研二,伊達航反而沒那麽多顧忌。
或許隻會為了月野宙的複活而高興。
“今天晚上跟他說一下好了。”萩原研二想了半天還是妥協,“至少明天不要露出什麽端倪,阿宙哪怕失去了記憶也很敏銳,若是說得太多,反而會被他發現。”
鬆田陣平忍了又忍,他還沒有跟萩原研二說諸伏景光給自己打了電話的事,他張了張口,鑽到了萩原研二的工位這裏。
“其實景光前幾天給我打電話了。”
萩原研二睜大眼睛,差點沒控製住音量,被鬆田陣平捂住了嘴:“你小點聲!”
“什麽時候的事?”
“前幾天,就是阿宙去了米花町那晚,他給我打電話,問我阿宙的事情,我懷疑他見到阿宙了。”
萩原研二立刻明白了鬆田陣平的意思。
“你是說明天有可能遇到景光?”
鬆田陣平點點頭,“隻是覺得有可能,並不是一定會遇到。”
萩原研二覺得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會遇到。
諸伏景光明天肯定會過去!
萩原研二還算是了解諸伏景光,既然他都肯給鬆田陣平打電話,那明天或者後天就一定會出現在店裏,說不定這幾天也還在米花町徘徊。
不過這都過去了這麽多年,萩原研二也不敢下肯定結論。
隻能希望諸伏景光不要開業第一天就過去。
但怕什麽來什麽。
當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以及處於茫然中的伊達航在店門口見到諸伏景光時,他還是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