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高爽幹笑兩聲：“都在呢？”
何曉玲隨後進門，也看到了房間裏的場景，忍不住抬手扶了扶額頭。
高爽這嘴，是真的沒救了！
夏大爺盯著高爽，麵色不善的道：“小子！背後就是這麽編排你大爺我的？”
高爽摸了摸鼻子：“這怎麽能是編排呢？”
夏大爺對高爽這種睜眼說瞎話還麵不改色的賤樣報以不屑的微笑：“你是不是覺得我老頭子耳朵有什麽毛病？”
“那不能夠！我就是覺得今天這事兒挺巧的哈……”
背後編排人，還被當麵抓了個現行，這個情況想轉移話題都難。
高爽眼珠兒一轉，看了眼屋裏幾人。
奶奶和夏大爺都是人老成精的典範，不好糊弄。
他頓時把主意打到了夏清姝的身上，殷勤的道：“夏姨，您今天怎麽有空來這兒了啊？科學院裏的工作忙完了？”
“沒……沒有的！”
夏清姝的社交白癡屬性，讓她完全體會不到現場的尷尬氛圍，聽見高爽問話立刻就答道：“今天，今天院裏有點兒事情要拜托我父親幫點忙。”
“科學院有事兒找夏大爺幫忙？”
高爽聞言一愣，轉頭盯著夏大爺問道：“不是，您這是耳朵太好使了，準備去被人研究呢？”
“被人研究像話嗎？”
夏大爺臉上更黑了幾分：“他們科學院想創作一首關於航天的定製歌曲，找上清姝了。”
高爽是知道夏大爺在作曲家工會很有些能量的，便問道：“咋滴？找您幫忙聯係作曲人啊？”
夏大爺聞言，先是稍稍一愕，然後笑著說道：“這麽說倒也沒毛病。”
那邊夏清姝倒是想解釋點什麽：“不是的……”
“咳咳！”
夏大爺輕咳兩聲，對夏清姝隱蔽的眨了眨眼，然後看向高爽說道：“清姝這丫頭也不會拒絕人，今天專門跑回家來找我。晚上你奶奶叫著在家吃飯，趕巧了你跟何丫頭回來，那正好有幾個事兒要和你說一下。”
高爽有些狐疑的看著夏大爺，問道：“什麽事兒？”
夏大爺解釋道：“你之前給我的那兩部交響樂，我幫你拿到華夏交響樂團排練，上個月已經進行了內部的首場演出。”
“這麽快就給整出來了？”
高爽當初給夏大爺的兩部交響樂，分別是《胡桃夾子》組曲和《天鵝湖》組曲！
完整版的《胡桃夾子》和《天鵝湖》都是故事性非常強的舞劇作品。
而且，兩部作品也都是地球上最優秀的芭蕾舞劇，稱得上是不朽的經典！
並且這兩部舞曲都是音樂大師柴可夫斯基的作品。
所謂的組曲，正是對音樂舞劇中的經典段落進行重新選編、創作的交響樂係列曲目。
其中《胡桃夾子》組曲包括十五首獨立段落的交響樂曲！
有《小小序曲》、《糖果仙子之舞》、《中國舞》等！
其中的《糖果仙子之舞》更是經典中的經典。
在樂器編排中也別出一格，使用了鍾琴！
鍾琴在藍星上也是一種非常偏門的樂器，沒有放到交響樂的編曲結構中。
所以要想完成演出，至少得有個人現學鍾琴！
而《天鵝湖》組曲的情況也差不多。
一共有包括《序曲》在內的六個篇章。
其中《天鵝湖舞曲》和《四小天鵝舞》也是該舞劇中最受人們歡迎的曲目。
音樂輕鬆活潑，節奏幹淨利落，描繪出了小天鵝在湖畔嬉遊的情景，質樸動人而又富於田園般的詩意。
像一首具有浪漫色彩的抒情詩篇！
兩部組曲中，幾乎每一個獨立的樂段都極出色地完成了對場景的抒寫和對戲劇矛盾的推動，具有深刻的交響性。
這些充滿詩情畫意和戲劇力量，並有高度交響性發展原則的交響音樂，無疑是劃時代的作品。
其中許多音樂都稱得上是流芳百世的“殿堂級”！
所以，無論從演奏長度還是從專業的演奏技法上來說，都不能一蹴而就。
高爽給夏大爺原稿到現在才多久？
頂天了一個多月啊！
這麽點兒時間就算樂團拚了命，不眠不休的練，想拿下這些作品也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夏大爺顯然是知道內情。
他看出了高爽的疑惑，解釋道：“這次華夏交響樂團幾乎是全員出動，分出了四個樂隊進行封閉式排練，才最終完成了這兩部作品。”
想要演奏這樣的大型交響樂，一個樂隊最少要差不多有六十到七十人。
關鍵的樂器還得有備用的B組成員，以防萬一。
四個樂隊就是將近小三百號人啊！
高爽咋舌道：“有必要搞這麽大陣仗嗎？”
夏大爺說道：“馬上有個大任務，這次上麵來人視察，樂團上下都相當重視。”
高爽撓了撓頭皮：“又是任務，又是視察的，您這是說的音樂嗎？我咋聽的這麽邪乎呢？”
夏大爺見高爽的模樣語氣嚴厲了些：“臭小子，你別一天到晚沒個正型！我跟你說，你不是想進國家創作序列嗎？這次機會就來了！”
高爽趕忙否認道：“……不是我，是我朋友！”
夏大爺嘿了一聲，冷笑著道：“汪星人？大爺我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麽屎！還跟我在這兒玩什麽裏個啷？”
“嗬嗬……”
高爽向周圍幾人看了一圈。
何姨是明確知道他情況的。
奶奶可能多少也有些清楚。
此刻就連夏清姝都沒有對他們的對話提出什麽疑問，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高爽訕訕的道：“我保密工作這麽不到位嗎？”
夏大爺說道：“咱們住前後屋，頭幾年聽你在那瞎彈吉他，偶爾還成個調調。”
高爽部分的抗爭道：“我那能是瞎彈？”
“比彈棉花好不了多少！”
奶奶終於開腔了，她看了何曉玲一眼說道：“這麽些年也就何丫頭能受的了你成宿成宿的瞎胡鬧。”
何曉玲見話題突然轉到自己身上，這話裏還有點兒歧義，忍不住臉紅了紅，為高爽解釋了一句：“這兩年其實小爽吉他彈的挺好聽的。”
“就是啊！誰還不是從不會一點點兒練出來的？”
高爽見何曉玲說了句公道話，趕忙接茬道：“我跟你們說！我這都已經開竅了！現在就沒有我玩不轉的樂器！”
夏大爺點了點頭，沒否認高爽的說法，而是繼續剛才的話題道：“後來我發現，你小子這琴彈的不咋樣，但是這調兒還能聽。而且在你這聽到的那些個調調，過段時間總能在新歌榜上聽見，掛的作曲人還是那個什麽汪星人，你說我懷疑不懷疑？”
高爽心說，原來我在你們這遮遮掩掩的全都是自己跟自己玩呢？
這特麽就挺尷尬的！
他語氣有些別扭的對夏大爺問道：“那您早就知道了還陪著我玩什麽捉迷藏啊？”
夏大爺聞言一樂：“你小子自己遮遮掩掩的，還怪我頭上來了？”
高爽擺手道：“那不能，主要是我在音樂這方麵開竅開的就挺突然，怕嚇著各位，就沒敢太張揚！”
夏大爺沒理會高爽，接著說道：“這次交給你個創作任務。如果成了，那你就算是正式加入華夏官方音樂創作序列了。”
高爽挑了挑眉頭：“那啥……我這水平還不能直接加入？這要求也太高了吧？”
夏大爺早就想到了高爽會有此一問，語氣頗有深意：“要是一般人，那也就通過了。”
高爽問道：“有啥特殊？”
“你年齡太小，而且……”
夏大爺說到這裏眯了眯眼，才接著開口道：“你認識我！”
“……”
高爽聽的都無語了：“年齡小我能理解，認識您這還成了啥障礙了不成？”
“這些你以後會知道的。”
夏大爺擺了擺手，顯然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深入下去，轉了個話頭道：“過於離奇的事兒，組織上總要有個考核過程……畢竟眼見為實嗎！”
高爽倒是無所謂：“行吧，準備怎麽個考核法？”
“命題創作！”
“這我拿手啊！”
夏大爺說道：“剛好，科學院這個定製歌曲就作為你的考核內容吧。”
聽到夏大爺這麽直接就拍板了，高爽詫異的道：“組織上的考核題目……您能決定？”
“我能！”
這兩個字夏老爺子說的斬釘截鐵。
能夠聽出他語氣中的自信於一份傲氣。
高爽聳聳肩，回道：“行，那就科學院這個，我肯定沒問題！”
夏大爺看高爽滿不在乎的模樣，提點到：“別光保證的好，我可跟你說了，這次科學院的要求可不少！”
自己坐擁整個地球的資料庫，什麽樣的東西沒有？
他聞言一笑：“做個科學工作者的宣傳主題曲還能玩出個花來？”
夏大爺眯眼看著他：“還真就要玩出花來了。你要是拿不下來，我再找別人試試？”
“嘿？我這小暴脾氣還真就受不了您老這種激將法！”
高爽坐正了身體，嘚瑟的道：“說來聽聽，我倒要看看科學院的都有啥要求！”
“首先，這首歌要有氣勢！”
“這都不能算是問題！”
“還必須有能打動人的情感，最好是能讓人落淚的那種。”
“……”
氣勢和打動人心的情感，這……似乎不太兼容啊！
有氣勢的歌很多，記錄人心，熱血澎湃，使人亢奮。
這特麽都亢奮的血脈噴張了，你再怎麽讓人感動落淚？
這要求簡直鬼扯……
夏老爺子繼續提著要求：“要能獨唱。”
高爽回過神，出了口氣：“嗯，獨唱倒是沒問題。”
“還要能大合唱。”
“……”
“最好還要能配合交響樂進行多聲部大合唱。”
“還要男女歌手都能唱。”
“最重要的，是要突出科學院航天人的奉獻精神。”
夏大爺提了一連串的要求，最後對高爽抬了抬下巴：“畢竟是人家要求的定製歌曲嘛，你說對不對？”
“我說？……”
高爽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就差沒蹦起來了：“我說這特麽對個嘚兒啊！”
奶奶在一旁用癢癢撓捅了他咯吱窩一下：“在跟這兒飆髒話我抽你啊。”
高爽不忿的道：“不是！這根本不可能啊！你丫就是找個曲皇……不對，你就算是把曲神都給找來都完不成這麽苛刻的要求！”
“年輕人還是太浮躁，定製歌曲很多，這不算是要求最多的。”
夏大爺微笑著搖著頭，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你一路都是順風順水的走到現在，有沒有想過很多底層的作曲人是什麽樣的生活狀態？”
高爽眉眼一挑：“底層的……作曲人？”
“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有滿腔的音樂抱負和創作理想，想要寫出自己喜歡的歌曲。可現實中卻不得不為了一日三餐去撓破腦袋，接訂製歌曲的活來賺生活費。”
夏雙飛似乎對華夏作曲人的工作非常了解，跟高爽分說著：“就隻是科學院這樣的要求，大多數徘徊在十級的作曲人都能欣然接受，並且拿出還看的過去的作品來。如果你隻能靠著靈光一現的話，以後成就……怕是也有限的很！”
最後這段話說的有些重了。
高爽確實在音樂的道路上一直順風順水。
幾乎沒有遇到過什麽太大的波折。
“創作”更是隨心所欲。
可以說，除了編曲，他並沒有深入研究過音樂本身！
原先高爽倒是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
但是自從十幾天前，他發現係統出了問題，一股子隱隱的危機感就始終縈繞在心尖揮之不去。
如果有一天……
係統徹底沒了呢？
自己還能像現在一樣風光嗎？
或許真的就像夏大爺說的那樣，以後淪為平平，成就有限了。
“……我試試吧！”
高爽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
他心裏第一次對音樂的學習和探索有了想法。
這次的組織考核，或許能成為自己成長的契機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他突然開口說道：“哎！對了，有個事兒想問您。”
夏大爺點頭道：“你說。”
高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既然你知道我是那個什麽汪了，那您有沒有注意過我這次音樂工會的等級變動？”
“嗯，這事兒我知道。”夏大爺對高爽的情況似乎了如指掌，直接就點明道：“你進入一線之後連升了三級對吧？”
高爽趕忙回到：“是啊……工會裏也查不到晉升原因，我這是怎麽回事啊？搞不明白心裏總是不踏實！”
夏雙飛看高爽這副懵逼樣，好笑道：“兩部‘殿堂級’的長篇交響樂，沒把你直接推到曲皇，那是組織有意壓了壓你的風頭，免得你小子樹大招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