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西耳房。
奶奶從蒸鍋了盛了幾個饅頭放碗裏交給了高爽，突然表情有些嚴肅的對高爽說道：“別的我也不懂，就問你，剛老夏提到的那個什麽譜兒，貴重不？”
高爽搞不清楚奶奶問這個是什麽意思，揣度了一下說道：“應該是挺貴重的，說誇張一點，隨便一首那都是無價之寶。”
“無價之寶你就隨便的亂送人？”奶奶抬手就要去擰高爽的耳朵。
高爽一側頭就讓過了奶奶已經不再利索的動作：“嗨！您這兒還防著夏大爺一手啊？”
“胡說八道！”
奶奶見一時半會製不住這個皮猴子，便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是說那譜子貴重嗎？老夏這邊指定是虧不了你，但是我看你電視上還給答應給那個姓歐陽的？”
高爽糾正道：“慕容！人家叫慕容城。正兒八經的曲皇，作曲家工會會長。”
“什麽會都不好使！”奶奶語氣稍顯強硬，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往事，眼神中滿是悵然：“人心不古，越是能走上高位的，就越是沒個好人！”
“您這今個兒受什麽刺激了？”
高爽對奶奶的態度感到頗為奇怪。
“剛才看電視的時候想起點事兒。”
奶奶擺了擺手不願多提這些，繼續對高爽交代道：“我不問你怎麽來的這些東西，也不想知道你那些個朋友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我要跟你交代清楚，既然你選擇把這些無價之寶公開出來，那東西來路要正！”
“如果來路上有問題，再遇到有心之人想挑毛病，動歪心思，你小子到時候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奶奶這話明顯還是不太相信高爽這些東西的來路。
不過也隻是旁敲側擊的提點，卻也沒有戳破。
就帶著點幫情不幫理的意思。
高爽也解釋不清楚，索性在奶奶說道這個問題的時候不吭聲了。
奶奶見高爽應該是聽進去了，便繼續道：“越是珍貴的東西，越是要小心處理。奶奶可能沒有你們年輕人的想法開通，但是我知道一個道理，無論像古董古籍，還是經典文章，這些個足以流傳百世的，源頭上一旦出了問題，那都能帶著你小子遺臭萬年！”
高爽認真的點了點頭，雖然知道從係統兌換出來的作品，都是直接注冊版權的。
一般情況來說，還真不太會發生什麽意外。
不過正所謂財帛動人心，名利更是讓人瘋狂。
為了利益發生什麽事情都不奇怪。
上次在新秀賽上被謝安奎將了一軍，高爽就明白了，有時候，版權也不是萬能的。
當時要不是慕容城這個會長親自在文藝協會跑前跑後的給自己幫了大忙，最後還指不定是個什麽結果呢！
隻是不知道上次的事，夏大爺托的誰的關係。
無論如何，夏大爺和慕容城這兩邊的人情，自己是欠下了的。
這也是高爽毫不猶豫的答應將夜曲的曲譜給他們看的原因。
其他人想在沒公開之前看原譜？
嗬嗬……
高爽又不是傻子！
“我知道了……”
高爽沒想到奶奶拉著自己拉呱了半天是講這麽個，心裏多少有些感動。
奶奶突然頗為親昵的捏了捏高爽的臉。
這意外的舉動讓他神情一愕。
奶奶平時對自己那是相當的嚴厲，至少從自己穿越的這五年裏來看，平時幾乎很少有這樣溫情的舉動。
作為一個心裏早已成年的人，高爽知道。
奶奶之所以對自己這麽嚴苛，應該是怕了。
之前自己那個不成器的便宜爹算是傷透了奶奶的心。
聽有意無意的提起過往，奶奶對小時候過分的寵溺兒子頗為悔恨。
所以到了自己這裏，就有點父債子償的意思。
高爽對此也並不是特別在意。
老人家沒壞心思，沒什麽生活技能，硬生生將自己在這個世界裏拉扯大是真的不容易。
不犯渾的時候，他對老人家還是非常尊敬的。
畢竟，哪怕思想上有些差異，終究還是兩人相依為命不是？
嗯……
現在還要算上個何姨！
“你長大了，很多事兒都該你自個兒拿主意了。奶奶沒什麽本事.以前還能盯著你點兒，免得你行差走錯。現在你能耐越來越大，好些事兒啊，奶奶再也插不上手了。”
奶奶扶著高爽的肩膀，語氣有些落寞的交代道：“趕明兒把東西拿給老夏看的時候，讓他幫你處理處理首尾。老夏這人……在文藝圈裏是有大本事的。”
“行！我明天跟夏大爺問問。”
這樣的話高爽還是聽的進去的，他也知道奶奶說的是實情。
“真有過不去的坎兒，一定要跟奶奶說知道不？”
臨了的時候，奶奶突然回頭對高爽說道：“奶奶興許還能給你最後使把勁！”
“哎！”
高爽一手托著裝饅頭的盤子，一手攙著奶奶的胳膊一起向主屋走去。
這個時候他才驚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和奶奶這樣一起走道了。
隻是穿過小院的這一點路，他卻發現，奶奶似乎是又瘦了不少。
胳膊上枯瘦的肌肉在衣服裏鬆鬆垮垮。
相比五六年前自己剛來的時候，現在的奶奶雖然依舊精神熠熠，卻更像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
這一頓家宴吃的可謂是賓主皆歡。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來家裏一直比較沉默的夏清姝，吃完飯之後就一直拉著高爽講科學院的事情。
這可把高爽這個半吊子的“科學小能手”給整懵圈了。
其實問題還是出現在他自己身上。
上次見麵的時候，高爽這小子吹牛逼，讓夏清姝回去實驗一下氙氣做離子推進器的推進劑。
沒想到夏清姝對這事兒特別上心。
第二天就開始著手實驗的事情。
這一實驗，果然就出了成果！
推進器中的高能離子會損傷陶瓷放電室，具體效果就是這種高速離子會對其造成強烈腐蝕。
以前的實驗型號霍爾推進器，每運行100小時就能夠將其腐蝕1毫米。
這就導致了推進器的理論在軌壽命隻有幾千小時。
這對於動輒運行幾十年的空間站來說，簡直成了雞肋。
但是在試用氙氣作為推進劑後。
因為這個氣體容易被電離，而且原子序數很高，同時也是惰性氣體，並具備低腐蝕性的特征。
瞬間將各項數據幾乎翻倍！
這讓夏清姝這個科學狂人把高爽給徹底惦記上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之前在看電視的時候，高爽這貨瞎嚷嚷，夏清姝才會在最尷尬的節點去接他的話……
高爽半晚上的時間，幾乎被夏清姝把那點存貨榨的涓滴不剩！
數次向其他人求救無果後，尿遁了直接躲回了自己的房間，再也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