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修搖頭,淡淡開口:

“我對朝堂局勢隻知道個大概,很多細節並不清楚。”

“我隻從宣旨的太監口中得知,此次想見我的乃是當今陛下。”

晉王訝然:

“父皇?他老人家好久不理政事了,此次點名要見你,當真讓人難以捉摸。”

陳之修問道:

“殿下可知當今皇帝的喜好和習慣!”

晉王沉思,而後道:

“我想起來了,父皇這輩子最佩服有才學的人。”

“想必一定是聽說了你的才名,所以想見見你!”

陳主席心中一動。

“才名,這倒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地方!”

麵上裝作無所謂:

“隻是這樣,那道無妨。”

而後繼續對晉王道:

“晉王殿下,此次上報的戰功,對我推崇備至,已經惹人懷疑。”

“這次進京,你我要分開進京,而後在京城演一出好戲!”

晉王好奇:

“什麽好戲?”

陳之修輕笑:

“晉王殿下隻需按我說的做,到時候自然知道。”

晉王沒有繼續追問,點了點頭,繼續道:

“陳先生,你我什麽時候起程!”

陳之修:“如果晉王殿下沒有什麽別的事的話,你我明日一早起程。”

晉王好奇:

“陳先生,你不是說我們要分開進京麽?”

陳之修拱手:

“晉王殿下,明日一早,在西城門匯合,你我相互分別!”

“你走陸路,我走水路!”

晉王更加疑惑:

“水路、陸路?陳先生,最後你我還不是一同到達京師麽?”

陳之修搖頭:

“非也,非也,一定是殿下先到。”

“我要遊山玩水,好好立立人設!”

晉王先是微微點頭,而後是奇怪:

“立人設?”

“什麽意思?這個詞是出自什麽典故麽?”

陳之修失笑:“哈哈,出自《綜藝·偶像》。”

晉王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聽過這本書。

隻好拱手:

“陳先生博學多才,佩服,佩服!”

陳之修擺手:

“哪裏,哪裏!”

而後,晉王告辭,準備離去。

臨別之際,陳之修提醒晉王:

“晉王殿下,此次進京,我擔心有人會對你不利!”

“路上一定要多帶些親衛,加強警戒。”

晉王豪爽大笑:

“哈哈哈,我做人坦**,在大威朝幾乎沒有任何仇人,誰會對我不利!”

陳自修上前一步,走到晉王身邊,語氣嚴厲:

“殿下,如果這種態度,還是早些歸隱山林,就別有什麽非分之想了。”

晉王麵色一頓。

陳之修放緩語氣,低聲解釋:

“無欲無求,自然沒有仇人,若是有了爭權之心,自然就有了仇人。”

“晉王殿下,人心複雜,防人不可無!”

晉王微微頷首,反問:“連你也要防?”

陳之修重重點頭:

“沒錯!”

晉王微微錯愕,愣了愣,反應了過來。

對著陳之修鄭重拱手:

“多謝陳先生!”

陳之修手疾眼快,扶住晉王。

而後晉王在陳之修的目視下,和趙恩坐上馬車離去。

正準備回去繼續衝刺的時候。

回頭看到歐陽蠡站在原地。

急忙對著馬車喊:

“喂,等一等!”

“歐陽先生還沒上車呢!”

“喂......”

馬車似乎沒有聽見,緩緩離去。

陳主席招呼下人:

“來人,送歐陽先生回府!”

可歐陽蠡一把抓住陳之修的手。

陳之修一愣:

“歐陽先生,你幹嘛?”

歐陽蠡一張老臉綻放出**般的笑容。

如同饑渴已久的男人盯著寡婦。

雙眼的綠光宛如實質。

陳之修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護在胸前:

“我警告你,別亂來!”

歐陽蠡笑著朝陳之修靠近,陳之修下意識後退:

“別過來,再過來我叫人了!”

歐陽蠡雙手一把捏住陳之修的雙肩。

陳之修也不知道歐陽蠡哪裏來的力氣,一雙手如同鐵鉗。

隻聽歐陽蠡憨笑道:

“嘿嘿,陳先生,請教我兵法!”

“你先鬆手!”陳之修道。

歐陽蠡搖頭:

“我不,陳先生每次都隻用三十六計中的一計敷衍我。”

“澶州守城戰之後,我越是細想,越是覺得陳先生兵法之精妙!”

“明日陳先生進京,不知什麽時候回來。”

“我這心癢難耐,怎麽能活得下去,陳先生現在就教我!”

陳之修心中怒罵:

“你還心癢,我看不見曉婉,我還心癢呢!”

“我這都洗好澡了,誰有功夫陪你聊兵法。”

“我的一夜春宵!”

翌日,清晨。

陳之修盯著厚厚的黑眼圈,一副沒睡好的樣子,與林曉婉道別。

林曉婉此時的臉頰,沒有被滋潤後的紅潤。

因為林曉婉壓根沒有被滋潤。

反倒是歐陽蠡,神采奕奕。

如同連著喝了十瓶紅牛,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溜圓。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滋潤了!

自顧自地看著手中抄錄的兵法,空中念念有詞:

“妙!妙極!”

“這世間竟有如此精妙之兵法!”

“竟有將用兵之道理解到如此極致之人!”

“真乃天人也!”

陳之修心中怒罵:

“你個老登,把我堵在書房,堵了一夜。”

“連記筆記,都蹲在門口記!”

“我真服了你個老登了!”

“曉婉,我的曉婉,我這一去,可怎麽能忍得了啊!”

在林曉婉依依不舍的眼神中,陳之修苦歎離去。

此次護送陳之修的護衛有三百名。

為首的親衛隊長,不是別人,正是早先被陳之修俘虜的劉旺!

劉旺此時已改了姓,名叫陳旺。

陳旺早先跟著劉家,雖是劉家家丁隊長。

但劉家根本不拿他當人看,要不是為了自己的家人,陳旺早就走了。

被陳之修俘虜之後,陳之修得知他做過鏢師,身手不錯,又勇武過人,起了愛才之心。

將陳旺的妻兒老小接到了陳家。

其父親在劉家酒廠做工,母親和妻子在陳家打雜。

兒子則因為陳旺在澶州包圍戰表現出色,立了二等功,在陳家學堂進學。

陳旺也因為表現出色,被升為親衛隊長。

層層關係捆綁,陳旺對陳之修死心塌地!

就算他死,也不能讓陳之修死。

因為他死了,他的兒子還能讀書,家人還有好日子過。

陳之修若是死了,那就什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