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心下鬆了口氣,接著問:
“然後呢?”
“然後?然後衝進陣中的兄弟就發出慘叫,沒了動靜。”
“就這?這叫變陣?”尖臉商人咬牙問道。
“對...有...有什麽問題麽?”黑衣人畏懼地點了點頭。
尖臉商人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幾步走到黑衣人身前,抬腿一腳,將他吹倒在地。
口中大罵:
“娘的廢物,這也能叫變陣?”
幾人雖然麵上憤怒,但心裏都在暗自慶幸。
幸虧是這名黑衣人誇大其詞,不然可真就麻煩了。
心裏惱羞成怒,都指著黑衣人罵了起來。
黑衣人被踹到了腦袋。
身體向後躺倒,眼前冒出金星。
不敢表現出半點不滿,再次拜倒在地。
一旁的劉學文見他們關注的點跑偏,開口提醒。
“饒是如此,能做到這種程度,這陳之修還真是不簡單!”
幾人紛紛點頭,這才驚覺。
“是呀,這陳之修在**護衛方麵當真厲害!”
“一百多名護衛硬頂他們五百名家丁精銳的圍攻。”
“這才幾天的功夫就能練出這樣的護衛。”
“那陣中不知道藏著什麽殺機。”
“這要是給他幾個月......”
唐老板呢喃,隻是說到一半,就沒再往下說。
他的心裏已經對陳之修生出恐懼。
其餘幾名商人也露出畏懼的神情。
看見幾人的表情,劉文學心裏生出輕蔑。
“當真是群沒用的東西,這就怕了?”
劉文學及時開口:
“如今仇已經結下了,陳之修得為人你們想必也清楚。”
“他是有仇必報,而且是數倍奉還的人。”
“看看我二弟,不過是言語中對他娘子有些輕佻,就被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你們好好想想,等陳之修發達了,會怎麽報複你們!”
幾人大驚失色。
尖臉商人更是直接站起了身。
急切道:
“唐老板,這陳之修不能留,得想辦法弄死他!”
“是呀,是呀!”一眾酒商附和。
劉文學心裏一笑:
“果然是群沒腦子的!”
唐老板一時陷入為難:
“我也想弄死這陳之修,隻是...”
隻是什麽他沒有說,不過眾人也知道。
隻是他也沒有辦法。
唐老板習慣性地看向劉文學。
卻見劉文學此時如老僧入定,閉目不言。
他不得不開口問:
“劉公子的計劃是天衣無縫,隻不過這第一步就遇挫,不知劉公子可有什麽辦法?”
劉文學露出難色:
“這個嘛,有倒是有,隻不過...”
唐老板見劉文學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心裏暗罵:
“仗著自己有些學識,故作姿態,我呸,什麽東西!”
麵上卻禮敬有加:
“不過什麽?還請劉公子直說!”
劉文學心裏暗爽,麵上卻裝作謙遜道:
“隻不過我的計策緊密相連,每個細節都要十分注意,所以希望唐老板答應,接下來的行動,全部聽命於我。”
“這...”
唐老板和眾多商人都有些猶豫。
他們和劉文學都不熟悉,隻是臨時結盟,心底還是把他當作外人。
“唐老板,我們雖然算不上什麽至交好友,但此刻的目的都是同樣的。”
“那就是弄死陳之修。”
“現在時間緊迫,我們不能再等了!”
劉文學開口催促。
唐老板臉色變換,而後一拍桌子:
“好,那我就答應你。”
劉文學麵色一喜,下一刻唐老板接著開口:
“不過我醜話可說在前頭,若是敗了,可別怪我等不客氣!”
劉文學喜色收起,鄭重道:
“我劉文學自然會全力以赴,若是你們不放心,就自己辦吧,我走了!”
起身作勢,準備拂袖而去。
唐老板一愣,急忙拉住了劉文學。
“文學老弟,別生氣。老哥我與你開玩笑的。”
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心裏暗道:“劉文學,暫時讓你得意兩天,等陳之修垮了,看我怎麽整你!”
不愧是商人,變臉的速度就是快。
唐老板接著道:
“文學老弟下令便是,我等一定全力配合。”
劉文學麵色稍緩,眼中射出自信的目光。
開口道:
“黑衣人,聽令!”
“用推車衝陣!”
推車正是他想到的破陣方法。
不同郊外,城中地麵大多都是光滑的石板路麵。
剛好適合用獨輪推車衝陣。
獨輪推車裝滿貨物,可以重達千斤。
全力推起來,遠不是人力所能抵擋。
“是。”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大聲回應。
“是呀,狹窄的巷子不能行馬車,可以用推車衝陣。”
“我怎麽沒有想到呢?”
酒商們齊齊讚歎:
“劉公子好計策,這陳之修蹦躂不了幾天了。”
黑衣人領命退去。
幾人也不飲酒作樂了,而是起身,在劉文學的提議下,全部來到了發生戰鬥的街巷旁樓閣上,觀摩戰鬥。
劉文學就是要讓這些沒用的酒商們看看,自己是如何指揮這些黑衣人,擊潰陳家護衛的。
好讓他們知道,他劉文學是個他們惹不起的狠角色。
......
澶州城,街道上。
護衛們與黑衣人繼續僵持。
兩股勢力,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些打鼓。
護衛們被圍困多時,看不到出路。有些焦慮。
而黑衣人則麵對這啃又啃不下,退又不能退的局麵有些心慌。
見自己這方,護衛們青澀的臉上漸漸有些急切,李二蛋想起了陳之修吩咐他的話。
大聲喊:
“兄弟們,不必驚慌,大家堅持到天亮。”
“隻要天亮,他們最多就是燒毀馬車,不敢殺人!”
護衛們聽了,精神一震。
麵上的擔憂之色盡去,轉而是眼中露出希望的光芒。
而反觀黑衣人這邊,除了為首那名黑衣人眼中焦急之色更濃。
其餘眾多黑衣人都鬆了口氣。
他們本就隻是家丁,為了混口飯吃。
打一打順風仗還行,真讓他們拚命,有幾個人有這個膽。
知道了隻要這樣僵持到天亮,雙方都會相安無事之後,他們心裏不再緊張。
而為首的那人則不同,如果今晚拿不下這些護衛,恐怕酒商們不會放過他。
也不知過來多久。
就在大家以為局勢會一直僵持直到天亮的時候。
一名黑衣人擠開人群,小跑了進來。
走到為首那名黑衣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隻見為首那名黑衣人麵色一喜。
其餘在場所有人心再次提了起來。
為首那名黑衣人小聲下達命令。
接到命令的黑衣人很快退去,隱入黑暗。
護衛們則在心裏嘀咕:
“對麵又想搞什麽鬼?”
“不會是想到破我們戰陣的方法了吧?”
“不可能,陣法是少爺獨創的,哪有那麽好破。”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們心底滋生。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往往等待磨難的時間比真正磨難降臨的時候更難熬。
此時護衛們內心的感受完全印證了這句話。
安靜,出奇的安靜。
護衛們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突然,一聲大吼從巷子深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