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我要殺了他!”

“殺!”

朱長勇一步上前,振臂高呼。

喊聲在人潮中**起漣漪,周圍聽到聲音的人齊齊回頭。

吵嚷的人群為之一靜。

陡然,碼頭難得的片刻安靜被一聲尖銳的怪叫打斷。

怪叫有些像是狼嚎,卻比狼嚎更加尖厲。

長長的嘶鳴聲響徹大半個碼頭。

不少人好奇地四處張望,想看看怪叫聲從何處傳來。

第一聲怪叫未停,四處怪叫聲接連響起。

此起彼伏。

一位挑著籮筐的麻衣壯漢,模樣頗為憨厚。

聽到怪叫聲後,仰頭跟著怪叫。

而後,伸手探入籮筐,片刻摸索之後,從籮筐中抽出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刀。

長刀抽出瞬間,壯漢臉上的憨厚,瞬息間變得凶狠。

周圍人被長刀的寒光所攝,齊齊露出驚恐的表情,向身後退去。

京師附近,哪裏見過這般光天化日,當街持刀的惡徒。

更有甚者捂著嘴,尖叫出聲。

壯漢對周圍人的反應充耳不聞。

朝著馬三炮和朱長勇的方向跑去。

壯漢跑過,如鯊魚入了魚群,人群齊齊必然開。

有幾人腳步稍慢的,避讓不及,壯漢抬手一刀。

朝著擋住自己路的普通百姓,直接劈砍而下。

刀下的人剛發出一聲慘叫,立刻就戛然而止。

徒留驚恐的表情,在臉上定格。

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屍體,壯漢繼續朝馬三炮的位置靠近。

腳下還加快了步伐。

又有三兩人躲閃不及,絆倒在地。

壯漢抬手兩刀,如同屠雞宰狗一般,將幾人砍死。

泛著寒光的長刀上多了絲猩紅的血跡。

壯漢原本凶狠的臉上,被濺上了些血跡,一張臉更顯猙獰。

一股血腥味在空氣中快速彌漫開來。

“殺人了!”

不知何人,發出一聲驚叫。

驚叫聲快速傳遍,而後籠罩住整個碼頭上空。

這樣的場景,在碼頭四處發生。

很快就有大量百姓,死在這些人的屠刀之下。

其餘的普通百姓,見到倒在血泊中的屍體,驚叫著四散奔逃。

更多的百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隻聽有人大喊,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

衝撞中,不少的百姓跌倒,被踩踏而過。

幾聲悶哼之後,就沒了動靜。

整個碼頭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極速靠近馬三炮的賊匪也受到了影響,但在他們的長刀開路之下,速度依舊很快。

陳之修站在船頭,眉頭微皺。

給百姓帶了如此大的傷亡,不是他的本意。

而後,他將目光投在了馬三炮的身上。

心裏已經將此人判了死刑。

接連有賊匪奔到馬三炮身後,馬三炮身後的賊匪很快聚集。

隻一盞茶的功夫,碼頭上的人已逃走大半。

隻留下了馬三炮、朱長勇、身後千餘名集合到一起的賊匪。

還有地上橫七豎八,散落在碼頭各處的百姓屍體。

有的上身一條長長的刀口,鮮血咕咕往外冒。

有的屍體身上沒有一道傷口,卻印得滿是腳印。

嘴中、鼻孔都流淌出大量鮮血。

原本擁擠的碼頭,突然空**。

沒了擁擠的人群,碼頭的宏偉壯闊更加直觀地展示在陳之修和一眾護衛會麵。

馬三炮回身,見人差不多到齊之後,大喊一聲:“給我衝!”

身後的賊匪舉著長刀,大喊大叫朝船上衝去。

陳之修喊道:親衛隊三連聽令!

百來名護衛隊列著整齊的戰陣,大喊:“到!”

陳之修接著道:“反衝鋒!”

好不容易來的練兵機會,陳之修不想有任何放過。

“是!”百來名護衛齊聲喊。

百來名護衛武器盔甲齊全,朝著船下的衝去。

陳旺站在陳之修身旁,見百來名全副武裝的護衛,心中大驚。

“少爺,咱們不是沒帶任何武器麽?”

“您是從哪弄來的這百來人的裝備!”

陳之修有對陳旺栽培的心思。

提醒道:“你忘了我們出澶州城帶著的幾十輛馬車了麽?”

陳旺恍然:“原來馬車裏裝的是武器!”

陳旺連連點頭:“高,實在是高!”

而後對陳之修豎起了大拇指。

“陳公子,你當真了不起!”

好似想到了什麽,滿臉震驚地問:“少爺,這麽說來,你早在澶州就為此次大戰做準備了?”

陳之修搖頭:“也不算做準備吧,未雨綢繆而已。”

......

大船到碼頭,隻有兩塊木板連接。

木板不寬,僅僅容納一人通過。

仗著占得先機,幾息之間,匪徒已然衝到船上。

護衛們列陣對著衝上船的悍匪發起了反衝鋒。

很快,衝上船的悍匪與護衛隊相互碰撞。

前麵刀盾手攔住劫匪的去路,一杆杆長槍,從盾牆後突然竄出,立時,幾名悍匪被捅成了馬蜂窩。

還是老戰法,在狹窄地形最能發揮出威力的鴛鴦陣。

護衛們訓練有素,又是大戰劉宗的護衛隊精銳。

這些山匪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頂住山匪的進攻,護衛隊開始朝山匪發起了反衝擊。

一步步開始壓縮上船山匪的活動空間。

單論人數,山匪有絕對的優勢,但上船的山匪不多,護衛們有絕對優勢。

在護衛們如牆的盾牌一點點推進中,山匪很快退到了船的邊緣。

護衛們繼續向前,山匪們繼續後退。

“噗通!”

一名山匪後退中踩空,慘叫一聲後,跌入河水之中。

有了第一人,很快就有第二人。

山匪們接二連三,被擠掉下船。其餘山匪見沒有退路,舉著長刀朝護衛們殺去。

爭取給身後的同夥更多的空間。

好逆轉局勢,

可是,迎接他們衝鋒的,是一點點閃著寒芒的尖厲槍頭。

有了澶州大戰的曆練,護衛們眼不跳,心不抖。

刺出的長槍,又準又穩。

直入這些賊匪的心髒。

槍頭刺入後,拔出,速度極快,沒有沾染任何血跡。

隨著長槍拔出,賊匪們身上大片鮮紅的血跡侵染衣服。

如同抽空力氣一般,一排賊匪癱軟倒地。

護衛隊如同吃人的惡魔,將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吞噬。

賊匪們見船上的護衛如此狠辣,一個個甘願跳入河中,也不願意直麵護衛隊的進攻。

一盞茶的時間之後,最後一名賊匪在跳船的前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