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笙也又一次蹙起眉,推開他的手,微仰著臉,以高傲的姿態迎視他:“可現在你做到了嗎?”

她嘴角挑起諷刺的笑意:“對你,我就是有這麽大的魅力,讓你因為我和鄭洋談戀愛而大受打擊,讓你引爆對鄭洋的嫉妒。我在你眼裏就是天仙、就是絕品,讓你不止短暫地有了興趣,這麽多年過去依舊念念不忘。”

喬以笙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講過如此自戀的話。但這些全是陸闖曾經問過她的,現在她一句一句回答他,也是原數奉還彼時他對她的羞辱。

隻是丟出這些話狠狠打他的臉,並沒有讓她有多痛快。相反,她的胸口好似壓上了一塊石頭,有翻湧的酸澀的情緒試圖從縫隙間奔湧而出,她死死忍住。

陸闖盯著她的臉,眼睛跟潭水一樣深,眼神很暗,流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喬以笙,上次的教訓沒吃夠,想再嚐嚐挑釁我的下場是不是?”

喬以笙哼笑:“陸闖,你的把戲我也已經看透了。你不就是想睡我?卻拿我挑釁你當借口。你低下你那高貴的頭,承認你覬覦我,也許我還能給你一個被我選擇的機會。”

酒精刺激了她踐踏人的潛力,這樣傷人的話,她平常不可能講得出來。也是因為她踐踏的對象是陸闖。

殘存的一絲理智其實在提醒她,即便陸闖喜歡著她,也不代表她完全占據上風,把他惹急了,她確實可能沒好下場。

可這絲理智過於微弱,完全起不到製止她的作用。

甚至喬以笙還在繼續說:“陸闖,你怎麽就喜歡我呢?還喜歡我這麽久?因為得不到我?”

她覺得她猜得沒錯。歐鷗以前就老愛唱一句歌詞,“得不到的永遠在sao動”。

陸闖都睡到她了,卻還在喜歡她,那麽他想得到的就是她的心吧?由此便也不難推斷出,恰恰是她對他的討厭,引發了他的關注。

某種程度上鄭洋的話或許是對的。陸闖身為陸家人,從小到大恐怕隻有女人主動往他麵前湊的份,以前她卻看也不看他一眼,現在還不掩飾自己對他的討厭。

思及此,喬以笙忽然頓悟歐鷗教授她的釣魚精髓。怪不得歐鷗說她比她更適合做獵手(第42章 ),原來她早已於不知不覺間,釣到了陸闖這條大魚。

“喬以笙,你算什麽東西!”陸闖此刻的雙眸猶如刀子,似要將她千刀萬剮。

“生氣了?這就自尊心受傷了?陸大少爺的自尊心有點脆弱。”喬以笙輕輕笑,“沒什麽大不了,不就喜歡我?你的喜歡本來也是廉價的,你喜歡我的同時並沒耽誤你萬花叢中過不是嗎?我不會笑話你。”

陸闖好似從她這句話中抓到漏洞,輕哂著當即對她發動反擊:“不錯,你還沒自戀到完全失去自知之明的地步。怎麽?你對我抱有幻想?想讓我隻有你一個女人?”

喬以笙反唇相譏:“你玩過的女人再多又如何?我不還是讓你日思夜想。”

陸闖像聽她講了個笑話一般:“你可真會給你自己鍍金。”

“那你也記得,別再幻想得到我的心。”喬以笙淡然道,“你最大的本事,不過就是用你從其他地方練來的技巧,來伺候我。”

每次她都輸在不夠他的臉皮厚,今天她終於能句句壓著他打。

陸闖倒是臉皮的厚度又見長,斜勾起一側嘴角:“所以你還是承認,我讓你開心了。”他彎下腰來湊近得與她呼吸相聞,“喬以笙,你在暗示我什麽?”

喬以笙分毫不予退讓,甚至反過來捏住他的下巴:“你希望我暗示你什麽?”

陸闖半眯著眼瞧她。

喬以笙亦緘默與他對峙。

頃刻,陸闖的手機嗡嗡震動,他麵無表情推開她的手,瞥一眼手機屏幕後,一聲不吭往外走。

玄關處很快傳來關門的動靜。

想來他是有事先走了。

喬以笙渾身剩餘不多的力悉數卸下來。

靠著床頭其實難受,她早就想躺回去了。隻是感覺坐著能更有氣勢些。

脫掉衣服和褲子,她換上丟在**的家居服,懶得再動了,直接鑽進被子裏。

不消片刻便覺暖氣太足,悶她冒汗。

她又把家居服重新脫掉。

翻來覆去躺了會兒,睡不太著,喬以笙坐起來,伸手去摸床頭櫃抽屜裏的褪黑素。

褪黑素沒摸出來,倒摸出歐鷗送她的那件小禮物。

盯了片刻,喬以笙無意識地抿了抿唇。

歐鷗的話一如既往地沒有出錯,她必須承認,這件禮物確實是個好東西。

喬以笙完全沒察覺陸闖是什麽時候去而複返的。等發現門邊杵著個人影時,她反應了好幾秒,才驚嚇地抓過被子攏住自己。

“你幹什麽!”喬以笙真真正正是惱羞成怒。

陸闖的身體斜斜倚著門框,聞言他聳聳肩,非常故意地舉起一隻手,示意道:“來還鑰匙。”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在撒謊。喬以笙冷臉:“那就請你現在放下鑰匙,然後立刻從我家離開。”

陸闖紋絲不動:“是誰先裝醉,騙我上來這裏的?現在你說讓我走就讓我走?你沒聽過‘請佛容易送佛難’這句話?我那麽容易讓你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

“可你剛剛已經走了,不是嗎?”喬以笙確認自己沒聽錯。說這句話也是為了澄清她自己。否則她怎麽可能玩?

陸闖悠悠然道:“我隻是出去接個電話,沒說我走了。難道不是你裝作沒聽見我又進門來的聲音?”

她如果聽見了,現在還能如此窘迫?喬以笙心梗。

陸闖偏偏還欠欠地走回來床邊:“來,繼續,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

又要拚臉皮的厚度。喬以笙鎮定下來,重新發動攻擊:“陸闖,你現在內心的心癢難耐全寫在你的臉上。怎麽?想毀約了?”

陸闖眉骨上挑,一瞬迫近她,吐字以呼氣的方式噴到她的耳邊,語調極其邪惡:“就是想毀約了,你又能奈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