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麽?”喬以笙的氣力根本敵不過陸闖,片刻的功夫間就被他塞進他那輛招搖過市的布加迪威龍裏。

司機師傅嚇得立即連人帶車開溜,裝作沒聽見她的呼救,連車費也不管她要了。

喬以笙使勁拍打被鎖上的車門:“你放我下去!”

陸闖強行將她用安全帶固定在副駕裏,不耐煩地說:“要麽給我用那天晚上的聲音叫,要麽就安靜閉嘴。”

未及喬以笙有更多的反應,跑車猛地衝出去,油門踩得轟轟響。

強大的慣性推得她瞬間靠向椅背,她的心髒怦怦狂跳,條件反射地攥緊車內的把手,緊張得喉嚨發緊,想再出聲都沒法。

紅黃兩輛車幾乎與陸闖並駕齊驅,引擎聲更是震耳欲聾,飛速地飆在馬路上,逐漸將市中心的璀璨霓虹甩在後頭,咆哮進看不見盡頭的盤山公路。

盤山公路的寬度勉強僅夠兩輛車並行,陸闖非但沒有減速,反倒愈發風馳電掣,甚至還和紅黃兩輛車相互咬著擠車道。

喬以笙簡直要瘋!

不多時,陸闖超車跑在最前麵,她的身體又因為陸闖不斷地隨彎道轉動方向盤而反反複複地被往左甩又往右甩,上一秒她眼瞧著自己這一側馬上就撞上陡峭的山壁,下一秒就發現車窗外麵緊挨空**的懸崖。

紅黃兩輛車因此選擇了合作,聯手包夾,要將陸闖擠出車道。

車身被撞得劇烈一抖,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響刺耳,車頭赫然偏離方向,朝懸崖衝過去。

喬以笙隻覺自己的屁股霎時脫離了椅座,嚇得呼吸幾乎窒住,本能地閉上眼睛。

一陣頭昏腦脹的天旋地轉之後,她的靈魂仿佛出了竅,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動靜。

直至她被推了一把——“別弄髒我的車。”

喬以笙這才睜開眼,扶著打開的車門爬下去,兩條發軟的腿如同踩在棉花上,根本站不穩,她當即撲倒在地,手掌撐著滿是砂礫的粗糙地麵,嘔吐不止。

她晚飯還沒吃,午飯早已消化,此時胃裏空空如也,吐出的倒隻是些酸水。

頃刻,輕蔑的嗤笑入耳。

喬以笙有氣無力地抬起麵色灰白的臉。

夜幕下,陸闖兩條腿交疊,精瘦的腰身微微後仰,歪歪斜斜地倚靠車身,右手食指點了點煙灰,居高臨下地睨她,玩世不恭的麵容上盛滿興味兒,儼然在欣賞她的醜態。

相當麵目可憎。

喬以笙咬著牙,惡狠狠瞪他,隻想抓起地麵的沙石砸他!

紅黃兩輛車這時也抵達這處山頂的平地,兩位車主分別攜帶一位身材火辣的美女從車裏出來。

而不僅兩位車主和陸闖一樣渾然無事,兩位美女也絲毫不見狼狽——狼狽的隻有喬以笙。

陸闖懶洋洋轉頭,望向他們:“我都兩年沒玩車了,你們還是比不過我。”

紅車車主不服氣:“囂張什麽?三局兩勝!這才第一局!”

陸闖眉頭高挑,欣然應承:“你們想輸得更難看點,我隻能滿足你們。”

喬以笙聞言臉色又白一度。還要比?是不是還要她坐在副駕上?

“那抓緊時間比第二個項目!”

黃車車主的開口恰恰解除了喬以笙的擔憂。

既然他們是要玩新項目,多半她不必再遭罪……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便聽陸闖問她:“站得起來嗎你?”

“……”喬以笙生出不詳的預感,“你又要幹什麽?”

陸闖沒回答她,隻道:“起不來你坐著也行,就坐在那兒,別動。”

說罷陸闖丟掉半截沒抽完的煙,徑自上車。

黃車車主身邊的那位美女估計瞧著她可憐,好心過來與她說明比賽規則:“妹妹第一次玩吧?他們是要開著車加速朝各自的女伴衝過去,最後緊急刹車時,誰的車頭距離自己的女伴最近,誰就贏。”

“……”喬以笙渾身一顫。

美女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別怕妹妹,死不了的,最多不小心撞個殘疾。”

“陸闖你神經病!你們比賽關我什麽事?!”喬以笙難以抑製崩潰的情緒,踉踉蹌蹌從地上起來,扭頭就要走。

已經坐進駕駛座裏的陸闖敞著車窗,危險地眯起眼睛:“要麽你給我站在原地不許動,要麽你就跑,試試是你的兩條腿快,還是我的車輪子快。”

喬以笙手腳發涼,身體發僵,宛若雕塑。

她知道他不是單純的嘴上威脅,他完全幹得出來。

以前還在學校的時候,他就把一個得罪他的同學撞得進了醫院。人家成了瘸子,還不敢告他。

轉瞬間,其他人都退讓開了。

陸闖驅著布加迪威龍停在不遠處的山道上,兩束車燈的光線直直打過來,刺得喬以笙下意識抬手遮了遮。

然後也沒人問她做好準備沒有,陸闖的車子就像一隻藍色的妖怪,攜裹著冰冷的呼呼風聲,猛然朝她疾馳而來。

強烈的恐懼升至巔峰,堆滿喬以笙忍不住顫抖的身體,伴著車輪摩擦地麵的尖銳聲響,將她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