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今天留在車場裏駐守的兄弟們,一個個的電話全部打不通。樂觀點想,可能隻是車場裏被安裝了信號屏蔽器;悲觀點想……他們可能出事了。

因為陸闖的凝重,瘦猴子回歸正題,繼續向陸闖匯報:“小劉今天離得最近,我已經叮囑小劉去車場看看情況。”

“今天跟著我們來出任務的兄弟,我暫時都沒驚動,他們的主要責任仍然是保障嫂子的安全。”

瘦猴子的內心同樣不安又忐忑。

方才陸闖幫他脫離囹圄之後,忽然帶著電腦來他的車上,要他聯係今天留守車場的兄弟。

瘦猴子才知道,他們的大本營可能被人給搗了。

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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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完陸闖電話的喬以笙,眼皮又跳個不停。

獨自沉吟片刻,在阿苓的提醒下,喬以笙走回去繼續她與慶嬸的交談。

慶嬸是跟她討論陸清儒的葬禮,最後提出,希望由喬以笙出麵,去和聶季朗談,能把佩佩的骨灰從聶家移回霖舟,和陸清儒同穴。

早在佩佩去世的那一年,陸清儒就為他自己買好了墓地,也刻好了墓碑,是他和佩佩的雙人墓地。

這無疑是一件非常為難聶季朗的事情。而且喬以笙現在和聶季朗的叔侄關係也因為聶老爺子很是尷尬——準確來講,是喬以笙單方麵的尷尬,她的心裏是還別扭著的,無法做到聶季朗那般,和之前別無二樣地與她相處。

大概也是察覺到她的疏離,最近些天,喬以笙和聶季朗都沒有聯係了。

包括阿苓,也和聶季朗還有阿德,暫時斷了聯係——阿苓個人是要以這種方式向喬以笙表示忠心。即便喬以笙不需要她如此。

喬以笙隻能應承慶嬸說,如果這幾天聶季朗有聯係她,她會試著提一提,如果沒有,她不會主動問聶季朗。

慶嬸自然沒有為難喬以笙:“我明白。謝謝喬小姐。”

“還有其他事情沒?”喬以笙問。

慶嬸搖頭:“暫時沒有了。”

“那我先走了。”事實上喬以笙並未立馬走人,又去陸家那幾個人跟前轉悠一圈,心裏揣著對每一個人的研判。

餘子榮和餘子譽兄弟倆姍姍來遲,似乎受餘亞蓉指派,扛起了安慰陸朝陸晨的責任,勾肩搭背地湊一塊講悄悄話。

陸家晟、餘亞蓉、陸家旁支代表和陸氏集團董事代表,四個人目前不在,應該是得到批準,去太平間見陸清儒的遺體了。

喬以笙心裏在想,倘若陸家坤這一遭沒扛過去,即便陸家坤委托給律師的官司打贏了,陸家坤這麽多年為他自己爭取的一切,落到陸朝陸晨手裏,是不是大概率就要被陸家晟和餘亞蓉騙走?

很諷刺。苦心孤詣的陸家坤,千算萬算怕是也沒算到,陸清儒會用這種方式要和他同歸於盡吧。

喬以笙的視線繼續遊**,落到何潤芝的身上。

何潤芝雖然是和陸昉、杭菀在一處,但乍一看,就是覺得何潤芝和陸昉、杭菀融不進去。

她坐在椅子裏閉著眼睛,手裏不斷地撚著佛珠,和醫院的環境更是格格不入。

喬以笙其實認為,何潤芝應該不會來這種場合才對。

是想親自確認陸清儒的死嗎?

可何潤芝現在又沒跟去太平間。

最後,喬以笙的目光,落向了杭菀。

今天的事情,最大的嫌疑人仍舊是杭菀。

一來,縱使陸闖沒有對陸昉暴露過他的大本營,這些年以陸闖和陸昉的關係,陸昉花點心思,有可能查到,所以等於杭菀也知情。

二來,雖然陸家坤如今暴露了,最希望她死的人是陸家坤,許哲綁架她的那件事,應該和當年喬敬啟的車禍一樣,是陸家坤幹的。但,因為有杭菀給陸闖下藥的事情隔在裏頭,匿名郵箱的主人,應該是杭菀才說得通。

考慮數秒,喬以笙帶著阿苓,走到杭菀麵前。

“喬小姐,”杭菀說,“節哀。”

喬以笙看了看輪椅裏的陸昉,問杭菀:“你們以後打算搬去哪裏生活?”

喬以笙這是默認了杭菀和陸昉會離開陸家豪宅。

杭菀倒也沒否認,回答說:“我都無所謂,主要是陸昉和婆婆的意思。婆婆自己名下是有一處房產在郊區,以前婆婆的嫁妝。不過郊區的環境雖然適合陸昉和婆婆,離陸昉複健的醫院卻太遠了,不方便。”

喬以笙也不怕刺傷陸昉,譏嘲:“有杭醫生在,陸二哥還有什麽複健的必要?杭醫生的考慮是不是太假惺惺了?”

杭菀神色未改,也沒有接茬。

喬以笙轉而問陸昉:“事到如今,也不知道你的好太太為什麽又在背後搞小動作。意義在哪裏?非要我和陸闖死了,才肯善罷甘休?”

“阿菀。”陸昉喚了杭菀,“你又幹什麽了?”

“二哥,我什麽也沒再幹。”答畢,杭菀看著喬以笙,“喬小姐,你是哪裏生了誤會吧?我最近確實什麽也沒做。你說你不清楚意義在哪裏。我也不清楚,現在我為什麽還要有小動作。”

喬以笙直言:“郵箱,你把郵箱交出來。隻是一個郵箱,不會對你構成威脅。不影響你繼續留在陸昉身邊照顧他。如果我們想追究你的責任到底,之前陸闖根本不可能因為陸昉而放了你。即便放了你,也可以再抓你。”

“喬小姐,你今天真的找錯人了。”杭菀的態度非常坦率也非常誠懇的樣子,“我之前告訴過小闖一句話:我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麽關鍵。”

喬以笙深深蹙眉,目不轉睛地與杭菀對視著。

頃刻,慶嬸的聲音從她身後傳出:“喬小姐,你要走嗎?”

喬以笙應言轉頭。

慶嬸說:“剛剛喬小姐說要走,我也要回別墅給董事長取東西,要不要一起下樓,喬小姐。”